有些尷尬地抽了抽鼻子,蘇雀將一堆東西收進了包裡,視線不自然地轉移到了車外,可她仍能明確地感覺到,秦飛樓還在望着她。
只是,背部的灼熱感無法告訴她,秦飛樓的眼神裡包含着什麼。
幸好,沒多久車子便停在了泰和居的院裡。
紅牆黃瓦,瓦檐上坐着十隻精巧的小獸,前後十座院,M市的人都說這就是一座精簡版的故宮。
蘇雀曾經跟着秦飛樓來過兩次,不過兩次都鬧了個不愉快,所以蘇雀對這裡的印象並不好。
“喲,秦少,您可是有日子沒來了,要不是老爺子回來,我們得什麼時候才能見您一面?”迎客的是泰和居的傅寧勳的母親:宋飛煙,一個人到中年仍透着妖嬈的精明女人。
秦飛樓對她的熱情選擇了冷淡處之,反而是皺了眉回頭看向躊躇不前的蘇雀,沉着嗓子問了句,“不走?”
此時,宋飛煙纔看到秦飛樓身後跟着的蘇雀,剛纔眼神裡的親切頓時消減,取而代之的是嫉恨。
她當然恨蘇雀,要不是這個女人,她的寶貝兒子現在就是姚家的乘龍快婿了。
秦飛樓不在的話,宋飛煙恨不能雙手扯着蘇雀的頭髮罵她一頓!
聽秦飛樓在叫自己,蘇雀連忙擡步朝前走去,只是經過宋飛煙身旁時輕輕叫了一句,“阿姨好。”
宋飛煙礙着秦飛樓的面子悶悶地應了一聲,又將視線移回到秦飛樓處,一張臉上堆滿了笑意,“秦少,老爺子在桃花塢等您呢,快過去吧。”
“恩。”秦飛樓看也沒看那個中年婦女,直接勾了蘇雀的肩把她帶了進去。
走進大堂的蘇雀靠在秦飛樓懷裡格外不舒服,不由得掙了掙肩膀,秦飛樓瞬間便撒了手,這讓蘇雀更覺得有些不適應了。
依着他的性子,應該用力捏着她肩頭不讓她亂動纔對吧?
被放開的蘇雀微微一愣,見秦飛樓毫不在意地朝前走去,她爲自己的矯情苦笑了一下,連忙擡腿跟了上去。
“桃花塢”是專門給秦老爺子準備的雅間,一道屏風隔
開前後兩間,牆上掛滿了桃花塢年畫,看上去格外有風味。
繞過屏風,蘇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秦城九,一雙眼睛終於透出了老人應有的和藹,不過,不是對她,而是對坐在他身旁的梅德賽斯。
秦城九另一側是面容沉靜的傅寧勳,對上蘇雀的眼睛時,傅寧勳露出了一抹淡然的微笑。
看着傅寧勳,蘇雀就覺得放鬆了一些。他不像秦飛樓那樣深沉,如果說秦飛樓是一座讓人不敢攀越的深山,那麼傅寧勳就是一道永遠流淌在春天裡的溪水,溫柔安靜,讓人覺得無比舒適。
蘇雀對他回之以一個恬淡的微笑。
“老爺子。”秦飛樓清冷地叫了一聲。
跟在秦飛樓身旁的蘇雀也隨着叫了一聲,“老爺子好。”
“哎呀,飛樓啊,真是難爲你爲我準備了這麼一場飯局,小子挺有良心,還記得哪裡最對我的口。”秦城九忽視了蘇雀,直接接過了秦飛樓的話頭,滿臉的笑意都是對秦飛樓的喜歡。
蘇雀看不出老爺子笑裡是幾分真幾分假,她只聽出了一個信息:這飯局是秦飛樓張羅的。
“老爺子說的見外了,梅德賽斯到了中國,我一直也沒有顧得上帶她來嚐嚐這泰和居的美味,正趕上老爺子也在,不如就一起吃個飯,順便介紹梅德賽斯給大家認識一下。”秦飛樓說話間已經坐在了梅德賽斯爲他讓出來的位置,而站起來的梅德賽斯自然就坐在了秦飛樓身旁。
如此一來,蘇雀顯得格外多餘。
傅寧勳看出了些端倪,連忙叫蘇雀坐到他身邊去,“來,蘇雀,專門給你準備的祁紅,快嚐嚐合不合口。”
聽了這話,蘇雀便垂了頭朝着傅寧勳坐過去,她爲了逃避那種煎熬的尷尬甚至都沒有注意到秦飛樓正陰沉着臉死死地盯着她。
剛坐下沒多久,又有人進來了。
是後面趕上的溫覺遇和薛暮瑤。
“老爺子。”溫覺遇進門便笑着朝秦城九打了個招呼,視線落在梅德賽斯臉上,一雙桃花眼裡盡是刀鋒,不過轉瞬即逝,他並不想讓人看
出他的敵意。
“秦少,這位是?”梅德賽斯看了看溫覺遇,主動附到秦飛樓耳畔問了一句,動作親暱無比。
不大不小的聲音,溫覺遇卻聽得清楚。
“我叫溫覺遇,是秦少的發小。”溫覺遇說完又主動介紹身旁的薛暮瑤,“我朋友,薛暮瑤。”
被介紹到的薛暮瑤此刻正凶巴巴地看着梅德賽斯呢,這女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敢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跟秦飛樓親密有加?在場的人除了老爺子應該都想拿筷子捅她心窩子吧?果然像溫覺遇說的,綠茶婊一枚!
“薛暮瑤,跟老爺子問好。”溫覺遇垂眸看了薛暮瑤一眼,見她正望着梅德賽斯發呆,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
此時,薛暮瑤才發現老爺子正笑意吟吟地看着她呢,連忙擺出一副純良無害的笑來,“老爺子好!”
秦城九點點頭,看向溫覺遇,“不錯啊,你這女朋友不錯。”
女朋友?薛暮瑤眼裡笑開了花!這是她巴不得的一個身份呢。
然而,開心不到一秒鐘,溫覺遇便潑了冷水,“老爺子,只是朋友而已。”說完,沒等秦城九再說什麼,溫覺遇就把薛暮瑤放在了蘇雀身邊,而他則坐在了薛暮瑤身邊。
其實一進門的時候溫覺遇就看出奇怪了,秦飛樓竟把蘇雀撇給了傅寧勳?而梅德賽斯竟被允許坐在了秦飛樓身邊?今天這個氣場不太對勁,他只能讓薛暮瑤和蘇雀挨着坐,相互間也好照料一下。
因爲薛暮瑤的到來,蘇雀更是放鬆了不少。雖然擡眼就能看到梅德賽斯在對着秦飛樓微笑,可至少兩邊都是熟悉的人,今天這頓飯算是勉強能應付的過去。
三三兩兩的正說着話,白洛西也被人請了進來。
還沒走到屏風內側呢,就聽白洛西吊兒郎當的聲音傳來,“秦少你淨顧着你家蘇雀,就不能把我也帶過來?還讓我自己跑一趟!”
這話落地,人也站到了餐桌前。
只見滿桌子人除了梅德賽斯外全都是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白洛西恨不能當下就把自己舌頭咬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