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四下漆黑的路上飛馳着。
後座上，夏心夜的目光一直都盯在厲天爵染血的襯衫上，一言不發。
蕭零回過頭看過幾次，以爲夏心夜是被這血嚇傻了，但一想到方纔在工廠裡發生的事，他又推翻了這種想法。
連槍都敢搶，她還有什麼怕的？
不多時，蕭零豎着耳朵，聽到了後座上兩個人的這麼一段對話。
“你一共開了多少槍？”
“十一發，彈夾空了。”
“可是不對啊，要是被槍打死，你襯衫上哪裡會有那麼多血？”
“手腳各兩槍，胸口腹部要害部位一槍，他是被我勒死的。”
佯裝倒吸一口冷氣，夏心夜捂住嘴，驚歎一聲：“那麼恐怖？”
邪笑一聲，厲天爵挑眉：“怎麼？厲太太怕了？”
“對啊，怕死了……”
手指抵在脣上，夏心夜軟軟糯糯，面無表情的附和了一聲，卻依偎進了厲天爵的懷中。
“怕就好好巴結我，回頭我開心了，自然好好對你。”
眼底閃過一抹戲虐，厲天爵摟住夏心夜，擡起懷中少女的下巴就想一親芳澤，卻被少女輕巧躲開。
“矣！你臉上有血，別親我。”
微微一愣，厲天爵放開夏心夜，抽過自己西裝口袋裡的黑色手帕。
“我記得我出來時明明擦乾淨的，怎麼還有？”
哼了一聲，夏心夜看似不情不願，卻拿過厲天爵手中的手帕，擡起手，藉着光，替厲天爵擦起了臉上的血跡。
四目相對，一股莫名的情愫在兩個人的眼底涌動。
如此近距離望着厲天爵一雙深邃恍若能將她吸進去的眼眸，夏心夜斂眸避開，突然出聲。
“厲天爵，我沒殺過人。”
“我知道，所以我幫你。”
“可你能告訴我，爲什麼他一定得死，生不如死不好嗎？他後半輩子，一定比死更痛苦。”
“話是如此，但我的厲太太必須知道，夏德昌嘴巴不緊，若留，他日定後患無窮。”
“所以……是斬草除根，永絕後患嗎？”
“你明白就好。”話落，突然，厲天爵緊緊捏住夏心夜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而我這麼做的另外一個意圖，就是你。”
“我？”
不明白的望着厲天爵。
“夏德昌的結束，意味着你新的開始。以後，京市四大家族沒有夏家，而夏家，也沒有一個叫夏心夜的，你是夏林然和你父親的女兒，和夏家沒半點瓜葛，將會有美好的未來在等着你，沒有人再敢虐待你，以前過往的種種，都過去了。”
“……”
夏心夜沒說話，只是眼眸滿含水光的看着厲天爵。
“可厲天爵，法治社會殺人是要定罪的，這真的沒關係嗎？”
“怎麼？你就這麼想我有事？”
“不是！”
“今天的事，除了我的人，絕對不會有任何人知道，老三會讓人把夏德昌僞裝成剎車失靈掉入懸崖屍骨無存的樣子，除非……厲太太想去告發我，不然，誰都不會有事。所以……厲太太，你會去告發我嗎？”
“我要真告了，你就是主犯，我就是從犯，蕭零大哥就是幫兇！我有那麼傻嗎？”
“恩。”若有所思滿意的點點頭，“那厲太太，照你這麼說，我們現在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你想逃，都逃不掉了。”
“……”
“對了厲太太，你先生現在很好奇一件事。”
“……”
“槍用的挺好，誰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