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漁陽城的旅途並沒有什麼好談的,一切太平。當看見了漁陽城高聳的飛行塔的時候,霍缺加快了馬的速度,一炷香的時間,來到了漁陽城下。
漁陽城顯然已經增加了太多守備的士兵,士兵在城牆之上來回巡邏。霍缺發現這些士兵都是生面孔。
回到自己府中,霍缺安排了史好色等人後,西門吹雪也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去了。霍缺讓人叫來了沈玉。看到沈玉進來時面色鄭重的樣子,霍缺心中也是一緊,問道:“怎麼了?”沈玉道:“所有的飛行艦艇都被衛青大將軍徵用了。這是他們給我們支付的錢票。霍缺看到錢票上的數額,十萬錢,毫無疑問,十萬錢連飛艇的十分之一都買不到。衛青等人用這十萬錢買了自己所有的飛艇。霍缺氣的發笑,拿着錢票,向周圍的僕人說道:“看看啊,我們的皇上是多麼的慷慨呀,既然還知道拿人家東西是需要付錢的。十萬錢,能夠買好多包子的了。”
僕人們看到霍缺這個樣子,都有些害怕。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霍缺生氣的猙獰樣子。霍缺道:“那麼飛龍谷的基地顯然也被他們徵用了吧?”沈玉默然。就在此時,衛亢領着二十名重甲士兵來到。衛亢笑嘻嘻的,毫無疑問,他是應該感到愉快的。有什麼比讓霍缺吃癟更讓人感到愉快的呢?
霍缺冷冷的看着這些士兵,看向衛亢,冷聲道:“怎麼?衛亢大人來到這裡有什麼指示麼?”衛亢道:“指示到不敢當,只是想送給霍轉運使兩個人。相信,有了這兩個人,霍轉運使心中的火氣會消失一大半。”
霍缺道:“我聽說皇上的李夫人傾城傾國,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衛大人送來的兩個人可比李夫人還要美麼?”衛亢卻道:“或許霍轉運使情人眼裡出西施也不一定。將那兩個人帶上來吧,給霍轉運使認一認。”
那是怎樣的相遇啊,霍缺的心裡甚至已經忘記了她的顏色,但是她現在卻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婉君。是她。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懷中抱着的,是他們倆共同的孩子,霍星。霍缺道:“你沒死?”婉君的臉色有些蒼白,但聲音卻還是沉穩,只是道:“我沒死。”
霍缺拉住婉君的手,將她來到自己的面前,問道:“你爲什麼不來找我?”婉君卻道:“你希望我來找你麼?”霍缺蹙眉,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婉君卻並沒有說什麼。霍缺呢?他心中是不是也有些慚愧?
霍缺卻不願意在讓衛亢看自己的笑話:“衛大人若是沒有什麼事情,就請離去吧。”這是,從衛亢的士兵隊伍中走出來一個瘦高個,從懷裡掏出了聖旨,用細聲細語給唸完,霍缺才知道,衛亢的這些士兵中竟然有個太監。聖旨的意思很明確,任命霍缺爲平北將軍,封漁陽候。顯然這些是漢武帝拉攏霍缺的手段。
等到衛亢離開,沈玉也識趣的告辭離去了。霍缺看着婉君,卻想不到該說些什麼。忽然看到天色已是傍晚,道:“你餓了吧?走,我讓僕人給你們做些飯。”至於霍星爲什麼會在婉君的懷裡?婉君又爲什麼會被衛亢給找到?現在並不着急詢問。
不久,客廳的飯桌上便擺滿了豐盛的晚宴。霍缺並沒有讓人做的這麼豐盛。但是顯然自己的這個廚子也是個有巧思的人兒,他以後可以給他關照一點。匆匆吃完了飯,婉君便給孩子餵奶。霍缺看到了婉君那對豐滿的**,下腹頓時有股火熱。這不能怪他。他已經想不起自己有多久沒有碰過女人了。婉君看到霍缺那雙熠熠生輝的專注的眼睛,臉上頓時出現粉紅。她有些慌張的收起衣衫。但兒子顯然是要幫助父親,不給他奶吃,便哭了起來,哭的聲音還大。
婉君有些狼狽,但是霍缺卻用帶着調笑的口吻說道:“做母親的不給兒子奶吃,你可不是一個好母親啊。”但這句調笑的話卻引來了婉君的反駁:“你放任兒子失蹤幾個月,你又何嘗是一個好父親?”話語一出,氣氛頓時冷了。
霍缺想給自己找個藉口反駁,但發現自己所想的這些藉口都太蒼白,太沒有說服力。他只能什麼也不說,原本心中的熱情也冷卻下來。霍缺低下頭扒着米飯,耳邊是婉君的聲音。
“我找到兒子後,便盼望着你來救他。然後你會高興看到,我還活着,我想,我還活着應該會讓你更加高興。我和阿星說,你要乖乖的,我們一起等你父親來接我們回家。我們就這樣,等啊,等啊,但是,卻聽到了你根本就沒有從漁陽城出來的消息。”
“聽到這個消息,我當時竟爲你擔心,害怕自己這個玩笑開大了,把你急的病倒了。我又帶着兒子偷偷開看你,卻沒有想到,我自己這樣做的一切都是自作多情。你竟然什麼也沒有做,還在一心一意爲了自己的實驗。甚至,西門姑娘讓你去找我們,你也都拒絕了。霍缺,你太自私了,你根本不懂得關心別人。我真後悔當初爲什麼會看上你。”
聲音中夾雜着哽咽,霍缺機械的扒着晚飯。聽到婉君哭泣的聲音,若是以前,他有一百種手段能夠讓婉君破涕爲笑。但手段究竟只是手段,面對着一針見血的指責,霍缺心中也在想這個問題。
婉君看到霍缺並沒有來安慰自己,心中就更加冷了。她擦乾淚水,在一個不懂得關心別人,冷漠的人面前,不值得流淚。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需要處處依賴他的婉君了,她掌握着強橫的法術,能夠毀山斷流,她可以獨立,可以自強!
但是,這個薄情人!他爲什麼沒有一句挽留的話,他可以說希望自己留下來,可以繼續厚顏無恥的爲自己狡辯,可以有太多的手段,讓自己改變心意。婉君抱着霍星,一步一步,跨出了客廳。但終究沒有聽到霍缺的一句話。
霍缺只聽得御劍破空的聲音,婉君已經離開了。霍缺繼續扒着飯,很久,卻看到西門吹雪站在客廳門口,白色的衣衫,手中握着長劍。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很久,西門吹雪道:“你不應該讓她離開的。”霍缺卻什麼也不說,兩人就這樣,一直安靜下去。
這個夜晚,也是那麼安靜。
根據漢武帝的旨意,霍缺第二天便要去代地報告的。走之前,石要錢,來花心,鐵虎卻說想要跟隨霍缺一起建功立業。霍缺之前還擔心着幾個人留在府中,可能對西門吹雪有什麼壞影響,既然他們願意跟隨自己,自然是同意的。還開西門吹雪的玩笑:“就讓你的三個手下借給我的安全吧。”看到西門吹雪悶悶不樂的樣子,霍缺意味深長的看了西門吹雪一眼,忽然道:“你也應該找一個能夠關心你的人才是。”西門吹雪一怔,看到霍缺肅然的面孔,她知道,婉君的那些話語,已經在他的腦海中紮根了。
她想要說,他並不是如自己想象的那麼無情,他是會關心別人的。只是他太具備理智了,理智這種情感在別人看來,毫無疑問,是與無情有着太多的關係的。但是她對於霍缺的情感卻是曖昧的,因爲是曖昧的,所以這些話無法說出口。只是道:“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做生意和打仗可不一樣,我實在不明白,皇上怎麼會讓你這樣一個生意人去打仗!難道大漢王朝就沒有一個能夠打仗的將軍了麼?”
這樣抱怨的話毫無疑問表露了自己的情感以及自己對於霍缺的擔心。霍缺心中一暖,卻忽然更有些恐慌,他已經傷害了一個女人的心,難道還要傷害第二個?他只能不注意西門吹雪眼中那深切的情感。和來花心,鐵虎匆匆離開了。西門吹雪被留在府中,作爲半個女主人,幫自己留守家中。
衛青此時駐守在北平。三人從漁陽城飛艇塔乘坐唯一一艘軍行飛艇,前往北平。除了霍缺等人,飛艇上還有衛亢和他的幾個手下。衛亢的這些手下都是天子坐下的羽林衛,衛家勢力龐大,從皇宮中借來幾個羽林衛來保護自己的安全,自然不在話下。
一路上,霍缺和衛亢之間自是一路鬥嘴,各自挖苦。誰也沒有給誰好臉色看,倒也不覺寂寞。到達北平後,衛青親自迎接了他們。然後這艘飛艇便也和那幾艘飛艇一聚集在一起了,停在了飛行塔上。
經過一天的整頓後,衛青給兩個人各自安排了任務。二十艘飛艇分成兩組,每組十隻。霍缺和衛青分別帶着其中一組。準備進行對單于金帳的遠程轟炸。目前,斥候已經打探清楚單于營帳的確切位置。剩下的,便是帶領着飛行艦隊去扔下**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