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省份的土地都很寬闊,尤其是我們這地界,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大山,典型的地廣人稀。
青山縣離桑峽縣不遠,我沒有去青山縣坐車,是翻山越嶺走的小路,當天累的真的腿都快斷了。
我們這地方不像城裡,從縣裡到村子裡一天就那麼兩趟車,我琢磨着如果去縣城坐車估計太晚了沒戲,在路上不敢耽擱。
現在農村都開放了,在這些深山老林裡,留在屋子裡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殘,基本能下點苦力的人都去城裡打工了。
陰沉的慘淡陽光籠罩着黑幽幽的森林.有時,森林靜謐得如同一切都沉睡在死亡的恐懼中,而有時,鬼怪的身影與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可以讓人產生到了陰間的幻覺,粗壯參天的詭異植物。
路上的草很久沒人走過,小路都被遮掩了,荒山野嶺靜的讓人發慌,大白天都讓人感覺陣陣詭異。
到處都是荒廢的田墾荒地,雜草叢生,在途中看到半山嶺有廢棄不知道多久的老屋,陰森森的,等到桑峽縣好不容易找到縣發車站。
裡面空空如也,問了車站門口的保安,去大澗溝的中巴車已經發了,不過我的運氣不算太差。
在車站外碰到一個麪包車,司機去桑園剛好順路可以帶一程,車上原本人還挺多,出了縣城開的遠了,到最後包括司機在內,就只有四個人了。
在最後座位上靠窗戶邊的是一個年輕男子,看得出年紀比我大不了多少,陰冷冷的坐在後座,我旁邊是一個女的,沒有開口,一直坐在旁邊隨着車子顛簸而略微搖晃着身體。
倒是最前面的副駕駛一個年輕氣盛的胖子大大咧咧和司機閒聊。
“師傅,桑峽灣那地兒你知不知道?”胖子的嗓門比較大,說話的語氣低沉有力。
麪包車司機是一個三十幾歲的人,長得有點老成,夾着銀白頭髮,山林裡的土路坑坑窪窪的,他開着車晃着身體,一邊對胖子說,這恩施州他年輕的時候到處跑,那個地都熟悉。
“那你就送我們到桑峽灣!”胖子斬釘截鐵的說了句。
司機有點爲難,說:“那邊路不太好走,前段時間山體滑坡,死過人啊。”
“啥也不用多說,你開個價,你就直說多少錢!咱有錢。”那胖子是個爽快人,直腸子一通到底,沒有任何拐彎抹角。
“小兄弟,話不能這樣講咧,我怕到時候送你們過去了,自個倒過來天黑了,這深山老林裡,白天都見不着光,兇的很哪。”這天底下開車司機誰不想多掙點錢,胖子不停的加價,錢財的念頭就壓下了恐懼。
說了半天,司機咬牙答應了,然後轉頭看了我一眼,問道:“女丫子,你,你是到哪兒下車?”
“大澗溝!”
我這邊話剛說話,沒想到司機反應有點大,車子轟的震了下,給熄火了,我和我旁邊的一個女的劇烈的晃動了下,差點撞到前面的座位。
胖子問了句咋了,師傅連忙賠笑着說沒事沒事,我看到他臉笑的很難看,重新啓動車鑰匙的手都在輕微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