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羣畜生！
“住手！你們快點住手！人渣敗類！”我朝他們吼道，恨不能親手把他們給砍了！
阿牛站在旁邊，咬咬牙對九嬰說道：“你別怨我，本來昨天我就想把你殺掉的，不過我們好歹青梅竹馬異常，只要你的清白被毀，就沒有人會聽信你的話了，就算你把我和她的事說出來也沒用，到時候我再想辦法讓你活下來，可現在……”
九嬰恨恨的朝他瞪去，可我依然從她的眼睛深處看到了她的不敢相信。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她還在抱有一絲可笑的幻想。
九嬰啊九嬰，你真是愛錯了人。
雖然我不曾參與你和他的過去，可是從你看向他的眼神裡，我就可以知道你對他的感情有多深。
若不是愛到骨子裡，怎麼可能被這樣算計，被這樣侮辱都還心存希望呢？
“還解釋什麼，直接動手。你放心吧，既然你把這件差事交給了我們，絕對給你處理周全！”那個漢抖了抖身體，從她的身上移開，穿好褲子後對另一個大漢說道，“你把她的嘴巴捂緊，別讓她求救咯。”
“知道了大哥，趕緊動手。”
九嬰從來沒有那方面的經驗，被這兩個大漢粗魯的對待，不用猜都知道她現在的身體一定痛到無法動彈。
那個大漢從旁邊找來一塊很大的磚頭走過來，對九嬰說道：“忍一下，很快就過去了，我儘量不讓你感到痛苦。”
阿牛就站在旁邊，臉色痛苦而又糾結，可是他卻沒有絲毫上前阻止的打算。
九嬰眼神死死的盯住阿牛，同時還帶着求救和無助。
我死死攥住拳頭，指甲嵌到肉裡都沒有感覺到疼痛。
九嬰，就是這個男人想要害死你，爲什麼你卻還相信他會救你？
“不要看。”閻玄夜伸出一隻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睫毛上的淚珠貼在我的眼睛上，冰涼冰涼。
下一秒，我的耳邊傳來了一下沉悶的聲響，之後，整個世界都陷入了安靜之中。
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遠。
我這才重新聽到他們三個人的對話。
“死了嗎？”
“死了。”
“走吧，等她的屍體明天被發現，一切都結束了。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他們三個人的腳步聲逐漸走遠之後，閻玄夜這才鬆開手，他的掌心上全是我的眼淚。
我緩緩睜開眼睛，癱坐在九嬰的旁邊，哪怕是幫她蓋上衣服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到。
“芸初，不要傷心，這些都是過去的事。”閻玄夜輕聲安慰我。
怎麼可能不傷心？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就算是死，都要讓她承受這樣的侮辱！
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咳咳……呼……”
就在我整個人變得麻木的時候，忽然聽到九嬰發出痛苦的呼吸。
我頓時驚喜的睜大眼睛，拉着閻玄夜的手，示意他看：“九嬰沒死！她沒死！還有希望對不對？”
“芸初，這是記憶，不是穿越時空。”閻玄夜低聲着提醒我，他蹲在我的旁邊，有些心疼的看着我說道，“別看了，馬上就會結束，你就能回到現實中去。”
“別看？爲什麼？難道還會有比剛纔更殘忍的事？”
“是。等下發生的事，纔是悲劇的開始。”閻玄夜那漠然的眼神也透着淡淡的悲哀。
即使是像他這樣生存了幾千年，看多了這種黑暗的事，也是會有所觸動的。
那兩個大漢已經走遠，而阿牛則是跟在最後面，他在離開這個巷子之前，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九嬰。
當他發現九嬰那裡傳來輕微的動靜之後，整個人都僵住了。
如果他這個時候發現九嬰還有最後一口氣，帶去治療的話，或許還有活下來的希望！
可是當他轉身一步一步的走回來時，我的心瞬間跌入了冰窖裡。
九嬰是被新郎官殺死的。
所以，他回來不是爲了救九嬰，而是讓她徹底死去。
不要……
我無聲的吶喊，驚恐的看着阿牛走到了九嬰的面前。
“九嬰，你不能怨我，誰讓你知道了那件事。”阿牛顫抖的撿起了旁邊的那塊帶血的磚頭，閉上眼睛猛的朝九嬰砸過來。
不要！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砰，砰，砰。
每一下都會發出沉悶的聲音。
九嬰躺在地上，鮮血順着她的額頭淌出，一直流到我的腳邊。
她早就斷了氣息，可是阿牛卻像瘋了一樣用力的砸着她的腦袋，一下比一下更加兇狠殘暴。
我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了，九嬰那張標誌而清純的容貌早已血肉模糊。
想到她變成鬼魂後那恐怖瘮人的樣子，竟是這麼來的，我的心就像是被刀刺了一樣。
連我這樣和九嬰毫無瓜葛的路人都看不下去，更不要說身爲當事人的她，該是何種的絕望。
直到阿牛砸累了，他才停下，把磚頭丟到井裡之後，抓住九嬰的雙腳，把她朝井那裡拖去。
這段距離，留下刺眼的一道紅色血跡。
我流着眼淚，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早已分辨不出面容的九嬰被他拖走。
咚。
井口那裡傳來聲音後，這一切都結束了。
而在九嬰剛纔死亡的地方，留下了最後一樣東西。
是她的眼珠。
沒想到她死了之後，連個全屍都沒有。
記憶的空間逐漸發生扭曲，四周的房屋巷子都變得朦朧起來。
而我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管這些，整個人看到剛纔那番情景，早就處於情緒崩潰狀態。
閻玄夜用力將我抱在懷裡。
“爲什麼要這樣對待九嬰，太殘忍了……”我全身的力氣都像被抽走一樣，縮在他的懷裡嚎啕大哭。
我從小就跟着爺爺驅鬼，超度的鬼魂數不清楚，而被我滅掉的鬼魂也很多。若不是我道法全失，只怕我在第一次見到九嬰的時候，就會將她打個魂飛魄散，根本就不會這道她這些悲慘的過去，也不會知道她的死亡原因。
“我們該回去了，至少九嬰還存在這個世界上。”閻玄夜無比心疼的低頭吻掉了我的眼淚，“如果我知道你會這麼難過，一定不會帶你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