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玄夜對我扯了一個笑容,充滿無奈和隱忍,還有愧疚和痛苦。
他的眼神實在太複雜了,如果不是經歷過內心的百般驕傲和思慮,他不可能會有這樣的眼神。
故事聽聽也就罷了,可我總覺得閻玄夜在這個故事中是一個很關鍵的角色。
不過我現在的心思不在他身份上面,而是好奇前冥王和他夫人究竟是怎麼分開的。
“有什麼理由,會讓前冥王捨棄自己心愛的女人?總不可能是那麼俗氣的,愛江山還是愛美人吧?”
我問出口之後,又很篤定的搖頭,替前冥王否定了,“不、不會的。縱使江山和美人之間要二擇一,但我相信以前冥王的能力,他完全可以兼得。又要江山,又要美人,所以我就更加想不通了。”
閻玄夜的表情高深莫測,又有些黑沉,我揣摩不透,只能等待他給我的解釋。
“前冥王和她有了一個孩子,是鬼胎。人類女人想要生下鬼胎,比普通人生育更加危險,不僅元氣大傷,陽氣耗損,更有可能會被鬼胎的陰氣反噬。
她千辛萬苦才生下了這個孩子,這是他們一人一鬼之間的愛情結晶。”
“他們有了孩子!太好了!我也——”我的情緒頓時激動起來,因爲他的話,我想到了白澤。
雖然我沒有生他的記憶,可他是我的孩子。
我和他之間的母子之情,血緣關係,還有與生俱來的羈絆,讓我會想要用生命去守護他。
不過,我到後面並沒有說出來。
我不敢。
白澤是非常重要的人,只有他,我絕對不會想要讓他陷入危險。
萬一被閻霜遺知道了,我根本不敢去想後果。
好在閻玄夜並沒有發現我的異常,繼續說了下去:“只有做父母的才知道孩子有多重要。這個孩子就是前冥王和她所有的希望,無論如何就必須要照顧好這孩子。
並且,這孩子又與尋常的鬼胎不同,畢竟是陰界最強的前冥王和陽界最強的女人所生,孩子一出生所需要的力量就遠超過其他鬼胎。
前冥王需要提供強大的陰氣,她需要提供強大的陽氣,隔三差五就要提供一次,這才能保證孩子的健康,否則,孩子的身體會非常虛弱。”
閻玄夜說道這裡的時候,我沒有開口,但是忽然想到了白澤。
因爲白澤也是需要陰陽兩種氣息才能維持着身體,不然就會變的很虛弱。
好奇怪啊,爲什麼我和凌北生下來的孩子,會和前冥王與他的夫人所生的孩子一樣呢?
我將這個疑惑壓在心底,繼續聽閻玄夜說下去。
“陰界一直還有另外一個鬼王,與前冥王爭奪陰界。
本來倒也相安無事,他們兩個鬼魂各看守着屬於自己的地盤。
只是另外一個鬼王一直都蔑視人類,看不慣陰陽兩界之間越來越平穩,尤其當祭拜的行爲,逐漸變少,很多陽界的人雖然每年過節還是會燒紙錢,可是他們逐漸變成了更高層次的社會,開始追求科學了。
這個鬼魂心存不滿,覺得陽界的人必須要虔誠祭拜,對鬼魂俯首稱臣。
前冥王卻執意要將陰陽兩界分清楚,只有正常的鬼差才能去陽界勾魂,不讓惡鬼去傷人。
他們爲了此事大動干戈,一開始倒也在控制範圍內,可是當前冥王和他的夫人感情越來越好,甚至還有了孩子後,另一個鬼王徹底無法容忍了。
他佈下陷阱,知道衝着前冥王和她動手的話根本沒用,所以他就抓住了這個孩子。
當前冥王和她聯手對付他的勢力,而他招架不住後,拿孩子威脅他們,就是最後的絕招。
偏偏,這個孩子是前冥王和她的死穴,軟肋,弱點。
當時,另一個鬼王只想着存留最後一口陰氣,他知道自己鬥不過前冥王,也知道真的把他們逼急了,情況失控,所以,他也只是想要逃跑而已。
後來,她爲了保護孩子,知道另一個鬼王手裡肯定是要有人質的,所以她就拿她自己當作人質,換回了孩子。
另一個鬼魂知道她的力量強大,擔心自己受傷的時候,她會找機會傷了自己,便要求前冥王將她打傷,三魂七魄只剩下最後一魄,他這纔將孩子還給他們,帶着她最後的一魄逃離。
這個鬼王離開前放話,誰要是敢去找他,必定會在找到他之前,親手粉碎她的最後一魄。
前冥王只能帶着孩子回到陰界。
當時陰陽兩界因爲大戰而混亂不已,前冥王必須快速統治分裂的陰界,然後再處理兩界的事。
雖然前冥王在那個時候徹底得到了完整的陰界,可他也被陽界的道士誤會了,尤其是白家的人。
還記得那個傾慕她的麻衣嗎?因爲這件事,麻衣認爲是前冥王爲了陰陽兩界,這纔將她打傷送給了另一個鬼王,然後休戰,換取了這整個陰界的統治權利。
還有這個孩子,麻衣也認爲前冥王壓根不在乎她的死活,孩子身上流淌着前冥王的陰氣,前冥王自然會要。
但她不一樣。
麻衣覺得她和前冥王毫無血緣關係,所以,當妻子的死了,丈夫還可以再娶,那個年代三妻四妾很正常,因此一直怨恨着前冥王。
白家、麻衣從那之後,與前冥王不共戴天。”
我真沒想到前冥王和他夫人的故事,竟然會發展成這樣。
那麼美好的一家三口,居然被另外一個討厭的鬼王給毀了!
自己打不過前冥王,就用卑劣的手段威脅!
得不到這陰界,就破壞前冥王的家庭!
實在太狠毒了吧!
爲什麼故事的結局竟然會是這樣?!
我還是覺得這件事沒有完,繼續問下去:“既然前冥王不是故意要打傷他的夫人,也不是故意要把她給另一個鬼王。
明明前冥王內心纔是最痛苦的吧!
平日裡捨不得她掉一滴眼淚,卻要親手將她打傷,只剩下一魄,又眼睜睜的看着最愛的女人離去,前冥王的內心纔是最痛苦,最煎熬的!他內心的折磨,一點都不比白家和麻衣少!甚至是翻倍的!
他可以解釋呀,爲什麼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