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羽然帶着一身的酒氣,穿着白‘色’的裙子,披頭散髮的走出去,大晚上的,這邊的燈光暗一些,她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女’鬼在遊‘蕩’。
在裡席羽然不遠的地方,路英逸正跟在後面。
一個‘女’孩子,又喝這麼多的酒,即便是沒有喝醉,這麼走出去也太危險了,他還是不放心,況且他答應了莫唯一要找好照顧席羽然的。
席少傑接到了莫唯一的電話已經往路英逸這邊趕了。席羽然是叫了他二十多年哥哥的人,是他的妹妹,即便是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可是感情還在。
叫了二十多年的哥哥,不是叫假的,這份親情也不是叫假的。
路英逸不明白席羽然想要幹什麼,她就這麼在這條林蔭道上晃‘蕩’着,幽魂一般,身子踉踉蹌蹌的,地上也沒有那麼平整,好幾次都差點跌倒了。
他跟在後面,主要還是擔心她路上會遇到什麼意圖不軌的人,就像是在酒吧遇到的狀況一樣。
心中只盼着席少傑能夠趕緊到,席羽然真要是在這個時候出了意外,那便是他的責任。
莫唯一那邊也很着急,不是擔心席羽然的安慰,她知道席羽然身邊有路英逸,這很安全,讓她擔憂的是誰將這件事告訴了席羽然,不管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這個人的目的一定不單純。
可席羽然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公司,下了班之後也是回自己住的地方。席羽然不喜歡席家那種沉重的氛圍,所以她都是一個人住,跟席少傑一樣。
家裡‘女’人多,席添的子‘女’也不少,住在席家難免會引發爭吵。
如果不是席少傑要給席添跟藍思燕檢查身體,如果不是席羽然恰巧那個時候回來,那麼席羽然的身份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
不過即便是席少傑知道了,可是席少傑也不會將這麼大的事情跟其他人說。
今天她還特地的問過席少傑關於席羽然的事情,他有沒有告訴過其他人,席少傑想都沒有想的就回答她沒有。
身體檢查的報告還是席少傑親自去拿的,除了出報告的醫生,其他的人根本沒有接觸過。
這件事如果不是醫生那邊走漏的消息,那麼就是有人偷偷的進了席少傑的房間,動了席少傑的拿到的那份報告。
不過想想事情還是有些地方說不通,席添跟藍思燕做身體檢查這件事要說有人知道那不奇怪,因爲是固定的時間,席添每年這個時間都會做身體檢查,但是席羽然去做身體檢查卻是一個意外,如果不是席羽然那天碰巧回來,那席羽然根本就不會去做這個檢查。
席添的那幾個兒子都不是什麼善類,正經的心思沒有,歪‘門’邪道的想法一堆,尤其是席添的那幾個‘女’人,除了藍思燕之外,就沒有一個人是安分的。席家的家業就是他們日思夜想的想要得到的。
她們就是知道了席添的心思,知道席添重視席少傑,愛着藍思燕,所以他們才覺得不安,纔會想盡辦法的對付席少傑。
席少傑感到路英逸家裡的時候,他家沒有人在,席少傑只能夠再打電話給莫唯一,問了路英逸的電話。
那麼剛好,路英逸出‘門’着急,根本就沒有帶手機,席少傑一個一個的電話打過去,根本就沒有人接。
沒辦法,他只好開着車子,沿着這條路尋找,希望能夠找到路英逸跟席羽然。
自從他知道了羽然的事情之後,他就派了人在羽然的身邊,時刻留意着羽然的行蹤,不是爲了監視她,而是因爲他擔心有人會去‘騷’擾羽然。當時這麼做只是以防萬一,沒想到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羽然生‘性’比較敏感,待在席家這樣的家庭,她想到要比同齡的‘女’孩子多很多,這是家庭給她帶來的壓力,而他一直努力的就是想讓羽然遠離席家內部爭鬥的一切,這也是爲什麼羽然在提出要去唯一公司的時候他沒有不同意的原因。
他覺得,羽然在唯一那邊不僅能夠學到東西,而且還能夠遠離席家的爭鬥,過的更簡單跟純粹。
席家本身就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家庭,這樣的家庭根本就不適合羽然,從小他也在盡力的保護羽然,儘量讓羽然過的很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一樣,擁有自己的世界。
席少傑在這條路的盡頭找到了路英逸跟席羽然,他是先發現的跟在席羽然身後的路英逸,之後才發現的席羽然。
光是看羽然的背影,他就能夠猜到羽然的表情。她一定很傷心。她不愛喝酒的,即便她已經成年,她在聚會等場合最多也就喝一點葡萄酒而已。
他坐在車上,沒有立刻下車,而是將車子停在了一棵樹下,遠遠地看着前面的兩個人。
這個路英逸看上去也不是一個簡單地人物,給唯一打電話的時候,他聽唯一對路英逸似乎是很信任,好像對路英逸也沒有什麼秘密。可是在今天之前,他路英逸這個名字陌生的很,這三個字似乎只是存在在中華字典裡的一樣。
今天之後,他或許對這三個字會有重新的認識。
快二月底了,溫度有了一些回升,不過白天跟晚上的溫差還是很大的,尤其是在有風的晚上,外面的氣溫還是有零下。
看着席羽然穿的那麼單薄,路英逸還是走了過去,將身上的西裝脫下來給席羽然披在了身上。
席少傑坐在車上,只能夠看到他們的動作,連他們的表情也看不清,忽然,他就看席羽然主動抱住了路英逸,他握着放線盤的手倏然收緊,忍住要衝下車的衝動。
席羽然擡眸,一雙亮晶晶的眼中通紅通紅的,眼眶中還有淚水,看上去楚楚可憐。
席羽然的個子本身就很嬌小,整個人被路英逸寬大的西裝包裹着,看起來就更加的瘦小了,在風中,彷彿風一吹就壓倒了似得。
“席羽然,回去吧,在人的一生中會有太多太多的無可奈何與無法選擇,你的身世就是你自己沒有辦法選擇的事情,你應該想開一點,不要在這件事糾結太多。
你應該往好處想的,你二十多年的人生,你最美好的二十多年都有這麼多人陪在你身邊,人應該學着懂得知足,而是去強求。”
他第一次去安慰別人,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什麼。
席羽然始終沒有回答,他在想是不是他說的話有什麼地方不對?
可他確實是這麼想的,他與很多人比起來,得到的已經很多了。
路英逸這麼想是沒有錯的,可是他理解錯了一點,在他看來,席羽然得到的已經很多了,但是對於席羽然來說,她失去的更多。
失去了自己叫了二十多年的父親母親,失去了自己叫了二十多年的哥哥。
席家的家產對她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吸引力,她在乎的是那份血緣關係,那一份真正的親情。
席羽然雙手緊緊地圈住了路英逸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前,嗚嗚的哭泣,她想在路英逸的身上尋求着一點點的安慰。
路英逸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能夠由着席羽然哭,打算等席羽然哭夠了再開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席羽然大概是哭的累了吧,路英逸擡起手,在空中僵硬了半天,才輕輕地拍撫着席羽然的後背,像是在安撫一隻手上的貓咪。
“席羽然,真正的親情並不是這麼輕易的就會被改變的。你跟席家的關係不會因爲你們之間沒有了那份血緣關係就會消失。你父親母親養了你二十多年,他們對你是有感情的,還有你的哥哥席少傑,我聽說你今天不見了之後他就到處再找你,他很緊張你,他是在乎你這個妹妹的,而你的母親也因爲這件事暈倒了。
你叫了他們二十多年的爸媽,這個時候,我想你更應該回去看看他們。人在遇到事情的時候不應該只是一味的逃避,事情發生了早晚是得面對的。你逃避就有用了嗎?
你喝了這麼多酒,你真的忘記了嗎?沒有吧?如果你真的忘記了,現在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回去吧,回去看看你的母親,你的母親到現在還沒有醒,我相信她不僅僅是因爲知道了事實才暈倒的,我想更多是因爲你的忽然失蹤吧。”
席少傑什麼都聽不見,只看見路英逸在安慰席羽然,抱着她,輕輕地拍着她。
席少傑的手緊握着方向盤,看着路英逸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他似得。感覺像是路英逸搶走了他寶貝了二十多年的妹妹。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路英逸牽着席羽然的手開始往回走。
席少傑現在走也來不及,他又不想被路英逸看見,於是他作出了十分不符合他‘性’格的事情,第一時間的彎腰,將自己隱藏在車子裡面。
路英逸跟席羽然路過的時候並沒有留意到旁邊的車子。
一來是因爲車子是黑‘色’的,再來也是因爲他們此刻根本就沒有心情注意到車子裡面的人是誰,而且路邊停着一輛車子本身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席羽然沒有心情留意,而路英逸就算看見了也不知道這輛車子的主人就是席少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