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見她如何糾結,發出邀請,“初,既然這裡已經沒有你依戀的人與物,不如你嗖我一起回奧地利吧?”
宋若初愣了一下,沒想到才見過一面,傑克會對自己這樣友善。
透過船艙,看着申市的方向,想起前塵往事,也許離開並不是一件壞事。
去奧地利需要花上幾天時間,而且宋若初因爲盧夢馨綁架的原故,所有的身份證件都沒有,幸得有傑克幫忙搞定一切,幫她僞造了一個華人身份。
宋若初很是好奇這位神秘的華人,一開始還有所警惕,擔心對方有所企圖。但久而久之,發現這個人看不透心思外,並沒有別的異樣。
只要能離開這個傷心之地,對於宋若初來說,就已經足夠了,之於傑克到底是什麼樣的厲害人物,她不感興趣。
閒下來的時間,宋若初就一直專心於設計,至少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能讓她不再去想着弟弟小魚離開的現實,還有薄毅琛害死父親,以及移情別戀的事情。
“你的設計靈感不錯。”傑克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宋若初的船艙,來到她的身後,欣賞的語氣說道。
“謝謝。”
“奧地利是個美麗的國家,相信你去了那裡,一定可以發揮你自己的特長。”
宋若初微微一笑,她自己也有這樣的想法。雖然領先傑克的幫助可以去奧地利,但她沒準備以後都依靠他。
畢竟萍水相逢,他能幫到這一步,已經屬於很不錯了。
而她想要的就是安靜的躺在異鄉療傷,然後重新開始,或許一輩子就這樣過去……
宋若初平靜的望着眼前的男子,他有着一雙迷人的桃花眼,眉角堆着數不盡的風流,璀璨的星眸吸引着人的目光,有着絕對的誘惑,讓人心動。
“謝謝你幫我,可惜我沒有什麼可以報答你的。”宋若初閃過一絲慚愧。
聞言,傑克沒有出聲,那出色的俊眸直直盯着宋若初,閃過某種讓人琢磨不清的暗色,一閃而過,快得宋若初根本來不及捕捉。
在宋若初以爲他不會出聲時,卻聽到他清悅的嗓音響起。
“你怎麼知道你沒有什麼可以報答我的?”
宋若初愣了一下,看着他。
“每個人都可能有難處,或許有一天我也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呢?”
宋若初怔了怔,這句話不無道理,風水輪流轉,只是她的能力有限,即使眼前的男子有什麼難處,也不是她可以幫得了的吧?
但她還是嫣然一笑,應下,“好,如果有一天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我,我一定會鼎力相助。”
“好!”傑克帥氣一笑,一口應承下來,速度之快,讓宋若初差點以爲他是不是早就有什麼事情需要自己?
正當她想開口時,突兀有種難受的反胃涌了上來,她連忙後捂着嘴巴,向着洗手間跑去,嘔吐了起來。
傑克望着她離去的背景,眸光微沉,似是思索什麼。
等到宋若初吐得差不多,臉色發白的走回來,傑克問了一句,“是暈船嗎?”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水土不服吧。”宋若初不自覺的捂着自己難受的小腹,總覺得最近身體似乎不太對勁,她以前可從來不會有什麼暈車暈船這種事啊?
然而,傑克一陣電光火石間,閃過一個念頭,複雜地眼神看着宋若初的小腹,眉頭微皺,“遊艇上有醫生,我找來給你看看。”
宋若初忙擺手,“只是一點暈船,沒有多重要的事情。”
傑克沒再說話,只是眼神透着一抹讓人心生寒意的眸色,難以琢磨。
……
以薄毅琛的能力很快調查出整個事情的內幕,當他派人抓到那兩個綁匪,才知道宋若初早已逃脫,不知道去了哪裡。
“……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們是真的不知道她跑去哪裡了。我們的人在碼頭找了一天一夜,連附近的遊輪都找了一遍,都沒有看到她的身影……”跪在下面的兩個人臉頰全是傷,慌亂不已的求饒道。
話還沒有說完,就生生的捱上薄毅琛的一腳,痛楚的呻吟一句,往後仰倒。
突兀的動作,讓在場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起。誰不知道自從夫人失蹤以來,總裁的性情越來越暴戾,所有的人都迫切的希望太太能夠快點出現,不然這樣下去,總裁真的會瘋掉!
……
錢雪珠再次見到薄毅琛的時候,是在一間喧囂吵鬧的酒吧看到他。
以往帥氣幹練的男人,此時下巴冒出許多數不清的鬍鬚,雖然給他俊美的五官增添一抹成熟神秘的氣質,但眸底的那抹頹廢卻讓人更加心疼。
她上前坐在他的身邊,沒有開口,只陪着他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青澀的臉龐,透露着一抹倔強。
“你說她會去哪裡?已經三天了,我還是沒有找到她!!”薄毅琛醇厚的嗓音突兀響起。
錢雪珠愣了片刻,喉嚨間涌出一抹苦澀,初次見到薄毅琛的時候,她就喜歡上他。但那會因爲宋若初,她退卻了。
再次接觸,她才發現這個男人有種讓人無法拒絕的魅力,儘管她知道,他之所以跟自己見面,不過是因爲爺爺。
但她心甘情願演上這齣戲,甚至比以前更加愛慕。
可是他的身邊卻有了宋若初。
看着他痛苦,她的心比誰都要痛苦。
聽着他這樣失魂落魄的聲音,她突兀體會到趙四小姐喜歡上張學良的心情,一見鍾情,加上砰然心動的情愫,讓她無法抵抗。
“我以前總覺得只要我叫一聲,她就會來到我身邊。她永遠都在那裡,直到現在才知道,原本,她也會離開,甚至……”
花了一年的時間,他才梳理清自己對宋若初的感情。可還沒來得及告訴她,自己真的很愛她,很想跟她好好在一起,現實就給了他當頭一棒。
她不見了。
他才知道她不在身邊的痛苦,以及那深藏的深情。
“你說,她會不會故意躲着我,不願意見我?如果我現在出事了,她會擔心我嗎?”薄毅琛的聲音透着一抹醉意,但這話卻把錢雪珠心頭一驚。
“若初姐只是一時沒想通,總有一天她會想明白的。”
“真的嗎?”
“對!”錢雪珠忍着內心的酸澀,用力的點頭。
如果這句話能讓薄毅琛重新振作起來,即使她覺得心痛,但也如同甘飲。
昏亂的燈光下,薄毅琛轉過身,正對着錢雪珠,俊臉越發冷清,緩緩啓動薄脣,“這輩子,她永遠都只會是我的妻子,我一定會找到她。”
錢雪珠微怔,眨了眨透着氣霧的雙眸,她突然之間,很羨慕……很羨慕那個笑顏如花的女人,她知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
有人說,遺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是時間。
宋若初已經在奧地利生活了一個月,在傑克的幫助下,她的生活漸漸走進正軌。原本她是想找個設計有關的工作,自食其力。
只是……
她懷孕了。
將近二個月。
知道這個消息時,她愣了半天,儘管傑克勸她還是打掉孩子,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但想到薄毅琛那妖治誘惑的笑容,她捂着還是平坦的小腹,下不了狠心。
她呆坐在公寓門前的院子裡,考慮了許久,驀然地看向家鄉的方向,最終還是決定生下這個孩子。
在這世上,她失去了父親,失去了弟弟小弟,唯有的親人只有腹中這個孩子。
儘管那個人,她一旦想起,還是會有種撕裂的痛楚,但至少她已經可以平靜的壓抑這股說不上思念還是恨意的情緒。
有些人,如果無法忘記,那不如深埋在心底,自我催眠……
十個月後。
奧地利一間醫院,宋若初經歷三四個小時的折磨,成功誕下一名女嬰。
看着白淨的嬰兒,宋若初這才感覺來自血脈的牽扯,她小小的手掌無意識的在空中揮舞着,那一刻,宋若初流下重生般的眼淚。
如獲新生的宋若初抱着女嬰,眼角處還滲留着淚水,被進門的傑克看到,怔了幾秒,才提着水果籃跟營養粥,走到牀邊坐了下來。
“感覺怎麼樣?”
望着傑克,宋若初微微一笑,即爾又將目光落在懷裡的孩子身上,那不自覺露出的慈愛目光,讓傑克微怔。
“取了名字嗎?”
宋若初愣了一下,這個她還真沒有想過。
傑克一看,就猜了出來,笑了起來。
“就叫宋漁吧。”
“宋漁?”
宋若初點頭,目光透過一抹傷色,想起熬了一年最終還是離開的弟弟,這個孩子就當是離去的親人再次回來吧。
“嗯,宋漁,小名就叫小魚吧!”
傑克笑了笑,伸出手逗了逗宋若初懷裡的孩子,少見的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輕輕喚了一聲,“小魚乖~”
望着傑克這一笑,宋若初一時看呆,她突然發現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然跟薄毅琛有幾分相似,特別是兩個人眼底那種寵溺般的笑容,如出一轍。
“最近工作忙嗎?”兩個人也認識快一年,加上他對自己的幫助諸多,宋若初也漸漸將傑克當成朋友,語氣也隨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