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森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對眼前的東方女士很有好感,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了宋若初,真誠的說道,“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可以打我電話,當是交個朋友。”
盛請難卻,宋若初接過名片,並沒有心思去細看,點了點頭,攔上一輛的士離開了這間‘東方明珠’的高級會所。
路上,她接到了衛夫醫生的電話。
“若初,小魚兒依舊高燒,你找到了傑克嗎?”
“除了去醫院,沒有別的辦法嗎?”此時的宋若初一點也不想提起傑克,掩下難受的情緒,問起了衛夫醫生。
衛夫醫生聽到這話,以爲宋若初沒有找到傑克,想了想,將一些緊急退燒藥的名字告訴了宋若初,並且告訴她,有些藥也許在藥店要出示醫生開的處方單纔可以買,希望她能想辦法買回來。
“謝謝,我一定會買下這些藥的。”
宋若初掛掉電話後,握緊手機,對着司機說出了維也納最大的幾間24小時藥店,買下各種退燒藥。
宋若初心繫小魚兒的病情,一個晚上跑了許多藥店,終於湊齊了所有的感冒藥。
慌亂的她,也不管那些是不是衛夫醫生所交待那些,滿腦子只想着可以退燒,可以讓小魚兒康復就好。
皎潔明亮的月光照耀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她的貝齒死死地咬住朱脣,那種失去弟弟宋暮然的痛楚,讓她內心深處不時的抽痛起來。
宋若初很害怕自己會失去小魚兒,儘管她一直在安撫自己,這只是一個發燒。
但重新坐上回家的的士時,晶瑩的淚水還是掛在了眼角。
想起高級會所傑克所說的話,讓她想起了薄毅琛……
如果他在的話,不,她怎麼會想到這種可能性!
宋若初下意識甩開這個念頭,她不是早就決定了要忘記這個男人,以後絕不跟他有任何聯繫嗎?
……
國內,申市,TBS集團。
“薄總?”
江助理正在彙報公司的事務,突然見到自家總裁起身的動作,愣了一下。
薄毅琛俊眉微蹙,就在剛纔,他心口的位置突然痛了一下,就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這種感覺就好像……四年前……她離開的時候……
整整四年了,他幾乎將整個申市,與周圍的城市都翻了一個底朝天,都找了一遍。
甚至連秦曉,他派人守了許久,也終於得出宋若初走得很堅決,就連秦曉都不知道。
那天碼頭上的有關的遊輪,薄毅琛都找人搜索了一遍,並沒有發出宋若初有行蹤……
她,就像消失了一樣。
沒有任何留下的痕跡。
從一開始的瘋狂,到最後回國的醫生兼好友的莫清華知道這些事情,好不容易勸住了狂燥,接近崩潰的薄毅琛。
兩個人的世家,莫清華對好友的性情十分了解,但沒有想到一向冷酷絕情的他,竟然也會喜歡上一個人,還是如此刻骨銘心?!
“繼續。”薄毅琛走到落地窗前,臉上夾着淡淡的孤寂,冷清的嗓音。
江助理見此,甩開腦海裡的猜想,繼續專心致志的敘說着公司的事務。
然而,薄毅琛的思緒卻漸漸從辦公室飄到很遠,憶起四年前,宋若初接自己下飛機時,那笑容是明媚的陽光,一下子照進他的內心深處,只想這樣永遠擁有。
“毅琛。”
正在交待事務的江助理聽到聲音,停了下來,轉過頭就看到來人是莫清華時,點了點頭,“莫先生好!”
莫清華回之一笑,薄毅琛揮手,江助理識相的離開了辦公室,只留下他們。
“最近睡得怎麼樣?”
“還是那樣。”
莫清華頓了頓,走到沙發那裡坐下,看着薄毅琛,“都這麼久過去了,你還是沒有辦法放下她?”
薄毅琛目光微沉,透着一抹禁忌的味道。
“自從她消失後,你就犯上了失眠症。這四年,你將所有的心事用在工作上,我們都很擔心你。”莫清華說道。
聞言,薄毅琛冷笑起來,“他也會擔心嗎?”
“他現在身體一年不如一年,一直想見你,聽說最近又住院了,你還是去看看吧。”莫家與薄家是世交,莫清華自然也清楚薄家的事情,對於當年薄家兄弟爭奪家產,以後薄父的身體狀況也是瞭如指掌。
但他是個醫生,又是薄毅琛的好友,還是希望他不要因爲這些事情困住自己的內心,從而痛苦。
“如果你過來是談這些事情的話,我還是別的事情要忙。”薄毅琛露出逐客的意思。
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薄毅琛所散發的冷空氣籠罩的整個辦公室,許久,莫清華嘆了一口氣。
“那盧總呢?四年了,雖然盧夢馨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但畢竟是他最深愛的女人所生的孩子,你也不能放過嗎?”頂着薄毅琛的冷氣壓,莫清華欲哭無淚,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當說客。
但這些事都已經四年,盧總,薄伯父,還有其他的人,都希望他能勸一勸薄毅琛。
雖然,莫清華也覺得自己即使說了,也是無計無事,但還是又嘗試了一遍。
“不可能!”
好吧,他就知道。
當莫清華已經認命地準備結束這個話題時,看到佇立在落地窗的薄毅琛身子虛晃了一下,連忙站了起來,大步走到他的身邊,臉色冷了下來,“給你開的藥,你是不是又沒吃?”
薄毅琛自從宋若初走後,奇異的患上失眠症。
這是一種根本不是由身體的生理形成的病理,而是薄毅琛因爲自責,加上思念而造成的心理疾病。
所謂解鈴還需繫鈴人,讓莫清華無奈的是找了幾年,宋若初還是找不到。
而薄毅琛這失眠的情況反而越厲害,長期的失眠,已經讓薄毅琛的身體機能很不穩定。
莫清華開始給他開了一些安眠的藥物,可以暫時緩解一下薄毅琛的失眠症。
但這種藥越來越不能滿足薄毅琛,他的失眠症還是沒有轉好。
“忘了。”
簡單的兩個字,讓莫清華差點暴走,但他還是沒有辦法的走到辦公桌旁邊的櫃子裡,找出那些藥,倒了一杯開水,走到薄毅琛的面前,“喝了它,去休息。”
“我剛纔又想起她了,總覺得她似乎就在不遠處一樣。”
莫清華知道她是指宋若初。
說真的,他真的很好奇那個讓薄毅琛變成這樣的女人到底長得怎麼樣?
但薄毅琛很少說起她,就彷彿那是他一個人的秘密。
大多關於宋若初的事情,莫清華都是從薄毅琛身邊的人談起的。
“你真的需要休息了,毅琛。”莫清華再次說道,並將水跟藥遞在他的面前。
薄毅琛擰眉,透着一抹疲倦,“清華,你知道嗎?這四年來,我幾乎沒有一天夢過她,但昨天我夢見她了,可是無論我在夢裡如何解釋,她都沒有理會我。她是不是還在恨我?”
“如果她知道你在找她,一定會想明白的。”
“但願……”
一個消失了四年的人,除非她自己出現,不然他們之間永遠不可能會見着吧?莫清華蹙眉,想着。
望着遠方,薄毅琛不自覺的捂着左心臟的位置,似乎這樣纔可以感覺到她就在自己的身邊。
……
折騰了半宿,在衛夫醫生的幫助下,宋漁的高燒終於慢慢退了下來,宋若初將近虛脫,送走衛夫醫生後,看到陳嬸疲累的模樣,也讓她早點去休息了,自己則守在小魚兒的牀邊,看着她漸漸好轉的臉色,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
正在宋若初替小魚兒弄好被角時,突然有人輕聲叫了她一聲,“若初。”
她轉過頭一望,在暗昏的燈光下,冷酷俊美的五官,那深邃般的雙眼直直地望着她,如果不是那一頭亞麻色的頭髮,她真的懷疑自己見到薄毅琛了。
難道是因爲太過想念,纔會出現這個幻覺嗎?
“我來了。”
平靜淡定的語氣,就好像之前在高級會所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宋若初回過神來,也斂下痛色,淡淡應了一聲,坐在牀邊,沒有再說什麼。
氣氛變得安靜,傑克順着牀尾走到另一邊,看着牀上的宋漁,“已經沒事了吧?”
“退燒了。”宋若初心情挺複雜的,這個男人上一秒還說出那些侮辱性的語言,這一刻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不但過來看她們,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從某種方面,宋若初發現眼前的男人跟薄毅琛挺像的。
陰晴不定!
問完這句,傑克似乎沒有什麼話想說,一直站在那,看着宋漁。
宋若初有種不自在,不知道這人在會所玩得好好的,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酒醒了?
天真乖巧的小魚兒放出平穩的呼吸聲,宋若初安心之餘,對於旁邊的傑克,有種說不出來的彆扭感。
特別是剛纔,她差點將這個男人認成薄毅琛。
想起薄毅琛,她的心底涌起淡淡的澀澀感。
“想過回國嗎?”
突兀,一聲冰冷的嗓音在房間響起,驚得宋若初愣了一下,怔然地看着說話的傑克。
傑克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講了什麼話,面無表情,說了一句,“你想嗎?”
回國?
這個詞,宋若初很少想起,因爲回國就意味着可能會跟薄毅琛見面。她甚至害怕這樣的事情,不知道如何面對他。
儘管過了四年,她的內心依然無法釋懷當年的事懷有。
但她已經不恨他,卻也不想見到他。
只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忍不住想知道他的消息。
身爲維也納,儘管跟家鄉有着山高水遠的距離,但偶爾還是可以從網絡知曉TBS集團的消息。
聽說TBS集團的發展越來越好……
但他,似乎還是跟以前一樣,很是神秘,就連最近一張照片都是三年前的那種。
陷入某種回憶的宋若初這種出神的狀態,盡在傑克的眼底,他不自覺的皺着眉頭,閃過一絲莫名的煩燥。
在高級會所時,他喝多了,但說過什麼話,他還是記得的。
酒醒那一刻,他破天荒的有些慌亂,擔心她會生氣,竟然不顧衆人的阻攔,離開了會所,被外面的冷風一吹,才漸漸找回些許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