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的弟子尋聲望去，頓時瞠目結舌。
剛剛公羊真和王化元交手。
王化元的寒氣被公羊真的氣勁震盪，化作了一場降雨。
使得整個小樓之中，到處都是一片水漬。
唯獨燕九所在的方圓之內，沒有一絲雨水。
那些水漬在燕九周身一丈之內，形成了一個規則的圓圈。
“不可能！”天霸看到表面比他還小許多的燕九，駭然失聲。
剛剛公羊真在交戰中保護燕九也能做到，但是若想維持這樣一個規則的範圍，簡直是不可能。
地上，那個規則乾燥的範圍和依然安坐在那裡的少年，明晃晃的說明了一件事兒。
這個少年，真的是血門宗主。
“這是什麼修爲？”
所有看明白的人心中不由得冒出了同樣的問題。
在兩個先天交戰的風暴中心安坐，而且周圍一丈之內，不受交戰影響。
剛剛氣流紛飛，桌椅板凳碎裂無數。
可少年所在的桌椅不但安然無恙，甚至一滴雨水都沒有沾上。
“先天？還是……化境……”歸元道心中猜測着。
不只是歸元道，很多人都在猜測，猜測燕九的真正實力。
公羊真，這樣一個可以一擊敗退先天高手王公公的人，竟然承認這個少年是他們的宗主。
之前，歸元道還猜測少年是血門找來的傀儡。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個樣子的。
“難道血門出了天才，年紀輕輕就已經修煉到了先天？也只有這樣，才值得山羊臉這樣的先天高手心甘情願的認爲宗主。”歸元道認爲自己已經盡最大的努力來高估燕九的實力。
這一刻，滿室寂靜。
所有人，都被這血門的一老一少震驚了。
當然，如歸元道一樣，看明白的人還是少數。多數都還是震撼於公羊真一拳敗了王化元。
甚至有的人還希望護國侯朱常泳過來，給公羊真一個教訓。
畢竟，幾千年了。血門和中原諸多宗門始終尿不到一個壺裡。
“公羊，你剛剛一擊敗了那個死太監，這會兒不好受吧？”燕九的聲音輕輕的落到了公羊真的耳朵之中。
他用的是靈識傳音。
公羊真有些吃驚的看了一眼燕九，也聚音成線說道：“宗主好眼力，老公羊的確被他的寒天勁侵入心肺。”
剛剛，所有人都看到公羊真輕描淡寫的一拳，把王化元蓄勢良久的一掌崩潰。
在哪一瞬間，所有的人都認爲公羊真憑藉實力碾壓了王化元。
卻不知道，公羊真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拳，也是凝聚了畢生實力的一拳。
雖然他一拳擊敗了王化元，卻也被王化元的寒天勁侵入心肺之間。
若是不能及時清除，也會有些麻煩。
原本以爲自己隱藏的很好，只要悄悄用真元祛除寒氣就是，卻沒想到讓燕九發現了。
“你放鬆，我幫你祛除寒氣。”
燕九的聲音傳來。
公羊真一愣。
他雖然知道燕九在血池之中繼承了血祖的傳承，可也不認爲燕九的實力會超越先天太多。
自己所受的寒氣，雖然不算難纏，可想要瞬間清除，不是化境後期，斷然無法做到。
“難道……”公羊真忽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這個猜測讓他瞬間有些激動。
血門若是有一個化境的宗主坐鎮，他們在天下隱門之中的地位將會一起千丈。
不說能夠和武當道統，儒家心門，釋家佛修平起平坐，那也足以和一般的宗門一爭長短。
“放鬆。”
看到公羊真激動的眼神，燕九的聲音再次響起在公羊真的腦海之中。
只不過這一次，帶了一絲催眠的意思。
公羊真的身體瞬間放鬆下來。
他心肺之間的寒氣，被真元壓制，不能亂竄。
可隨着身體放鬆，這股寒氣瞬間沸騰起來，準備凍結公羊真的五臟六腑。
下一刻，一股浩瀚的溫熱力量驟然從四肢百骸進入了公羊真的體內。
如春回大地冰雪消融。
如日照萬物天地復甦。
公羊真體內的那一股寒氣竟然生生的化作了一股熱流。
這股熱流直接融入了公羊真的真元之中。
這種融入，使得他的很久沒有進益的真元，驟然增加了一塊兒。
“咔。”
經脈之中，一聲清響。
公羊真的眼神忽然閃亮起來。
他進入先天已經有幾十年的時間。
在十幾年前，他就已經觸摸到了化境的邊緣。
可那一層窗戶紙，始終無法捅破。
就在剛剛，那股溫熱浩瀚氣息灌注到公羊真身體的一瞬間。
那一層罩在公羊真修行路上的窗戶紙寸寸碎裂。
從先天入化境的道路，在他心中顯露出來。
“宗主！”
公羊真的臉都激動的紅了，彷彿一個喝了酒的老山羊一般。
“噗通。”
隨着一聲呼喚，公羊真直接跪在了燕九的腳下。
這一刻，客棧之中所有人都震撼了。
公羊真，在他們的心中已經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這樣一個看上去邋遢不起眼的老頭，剛剛一拳擊敗了王化元。
隱門之中，王化元的名聲是很大的。那是朝廷和朱家派出來聯繫天下隱門的代表人物之一。
可就是這樣一個先天高手，被公羊真擊敗了。
而如今，這個剛剛擊敗了王化元的公羊真，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直接跪在了那個看上去毫無真元波動，除了帥幾乎沒什麼優點的少年腳下。
所有人都看得出，公羊真的神情是真切的，誠摯的，絲毫沒有任何做作和僞裝。
那是一種只有下位者極端崇拜上位者時候，纔會露出來的崇敬神色。
“起來吧，不過是區區化境。你救我一命，也不是一個化境能抵得過的。等我修爲恢復一點兒，就是讓你成爲宗師，也不過擡手之間。”燕九淡然發話，這回，他的聲音沒有隔絕，而是整個客棧都能聽見。
“我操，這小子真能吹牛逼。”
“我是中了薩滿教的詛咒了麼？我聽到了什麼？”
“隻手造宗師，這傢伙不是瘋了吧？如果他能做到這樣，我們還來邊關幹嘛？”
“是啊，軍隊之中隨便造幾個宗師，足以震懾一切異族。”
“……”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燕九吹牛逼，都認爲公羊真會反駁燕九的時候，卻看到公羊真再次跪下，說道：“宗主切莫再說老奴救了你。老奴當日能遇到宗主，那是老奴畢生最大的造化。”
“嗯，起來吧。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你找一下化境的感覺。趁熱打鐵，說不定就直接邁進化境之中。”燕九說道。
“老奴謝宗主。”公羊真規規矩矩的磕頭。
燕九沒有再阻攔，任由他磕頭之後直接坐在地上入定。
這一下，那些周圍的人更是瘋了。
他們就眼看着公羊真坐在地上，聽話的閉上了眼，在大庭廣衆之下開始修煉。
每個人的眼中都充滿了不信，看二人彷彿看笑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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