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宋家人的下落

梅昌元這幾日心情大好,在師爺何瑞良的牽線下,他新納了一房小妾,小妾年芳十八,是永城百裡挑一的美人,父母是縣城裡良善的百姓,聞知縣長看上了閨女,只要了一百塊大洋作彩禮就把閨女許出去了。娶了小妾後,梅昌元真是鴛鴦被裡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快活極了,早把命苦的上位姨太太忘之腦後了,每日和小妾纏綿到晌午,師爺何瑞良生怕自己的表哥傷了身子,專門讓人在縣城裡蒐羅了幾壺壯陽酒。

這一日梅昌元仍與小妾盡享閨房之樂,就聽門外有人咚咚的砸起門來,焦急叫道:“縣長,縣長,出了大事了!”

梅昌元一聽便知道敲門的是自己的表弟師爺,他聽出何瑞良的嗓音不對,忙把身上扭動的小妾推到了一邊,披衣下了牀,推開門就見何瑞良滿臉惶急的打着轉。

梅昌元心裡一沉。忙問道:“出了什麼事?”

何瑞良壓低聲音道:“縣長,丁作鵬對龐裕民動手了,縣裡的產業都被民團以通匪罪查抄,就連龐裕民的親家宋啓源的昌盛錢莊也被擠兌倒閉了,聽說宋啓源帶着家小逃出城去,被土匪給綁走了,我估摸這件事也是丁作鵬的手筆。”

梅昌元臉色難看的嚇人,咬牙切齒道:“好啊,打狗也得看主人吧,丁作鵬這是殺雞儆猴給我看呢!”

何瑞良道:“縣長,我們該怎麼辦?”

“涼拌!”梅昌元忍不住發了火,半響冷靜下來道:“這件事我不能無動於衷,不然以後誰還敢投靠我。”

“不錯!”何瑞良猛點頭,恢復了狗頭軍師的角色,在梅昌元耳邊出了幾個主意,梅昌元聽了直點頭:“就這麼辦,要快!”

……

就當永城百姓把丁龐矛盾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時,又有一件事引起了軒然大波,民團上午剛查封的龐家店鋪又開張了,封條被警察丟之腳下,宣佈龐裕民通匪是無稽之談,是莫須有的罪名。

警察這邊一動,民團不幹了,薛林當即拍了桌子,派出一隊團丁把撕了封條的警察暴打一頓,警察勢單力薄,趕忙鼻青臉腫的跑回警察局呼叫增援去了。可這還不算,薛林早就想教訓警察了,指揮團丁直接打入警察局,警察就是再慫包也不能忍民團上門找茬,當即發生了一場武鬥,終因警察寡不敵衆,從局長到下全部被打趴下,團丁趾高氣昂的撤走了,留下了一片狼藉的警察局。

丁作鵬聞知這件事,只說了句薛林還是年輕氣盛了,便沒有了下文,實際上是默許支持的。

而梅昌元得知警察局被團丁端了,第一反應是恐懼,他在城裡只有警察這個唯一能控制的武裝,新編的民團中隊還在城北的落水河鎮駐紮,這一下在永城又成了孤家寡人,尤其現在剛娶了一房嬌妾,又想起了被土匪擄走的前姨太太,頓時慌了神,派人把警察召集起來,發放實彈,就守在縣衙外面,更有甚者還修起了街壘工事。

這個西洋景頓時引來了全城百姓的側目議論,一時間陰謀論和各種花邊新聞傳的滿城都是,衆人都說縣長這是防着丁會長呢,有的人唯恐事不夠大,說丁會長因爲爭風吃醋要和縣長兵戎相見了。

外面紛鬧終究傳到了丁作鵬耳朵裡,他剛開始聽時只想笑,可後來覺出味來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縣長再軟弱可欺那也是政府官員,暗裡的事情不提,可要是拿到明面上可就壞了。他急忙採取補救措施,讓團丁向警察賠禮道歉,他親自去縣衙拜訪,當着梅昌元的面把薛林罵了個狗血噴頭,表示自己絕無惡意,並說外面流言蜚語太多,還是讓警察撤走吧。

梅昌元從始至終就沒給丁作鵬好臉色,他這個縣長的面子全丟盡了,恨得丁作鵬牙癢癢,認爲他上門怕拜訪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什麼好心,想讓自己撤了警察防禦,絕無可能。

兩人先是因爲撤防的事吵了一架,後又提到龐裕民通匪的事,兩人是互不相讓,最後把梅昌元逼急了,叫道:“這個縣長乾脆你來做好了,你有種把我的新姨太太也擄走!”

丁作鵬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目光陰冷的盯着梅昌元,緩緩道:“縣長,你說胡話了,擄走姨太太的人是朱春子,指使朱春子的人是羅鬍子,羅鬍子是誰的人你一查不就知道了。”

梅昌元咬牙道:“羅鬍子是誰的人我肯定會查明的,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放過幕後主使!”

“這話像個爺們,但你做的事像個娘們,你要是怕我害你,乾脆掛印走人好了,我保證你平平安安離開永城。”丁作鵬硬邦邦的丟下這句話連句告辭的話也沒有說就走了。

梅昌元臉色鉅變,他心中氣怒異常,盛怒之下膽子莫名的壯了起來,吼道:“我怕你個卵子,來人,把人全部撤掉,我看誰敢謀害一縣之長!”

這場鬧劇總算落幕,但丁梅二人的關係也降至冰點,梅昌元守着美嬌妻日夜不能寐,總害怕又闖進土匪來,他也盡少的外出,暗中給韓百航寫了無數封信,請他來縣城坐鎮壓驚。

……

另一邊,周青帶着民團中隊苦苦搜尋宋啓源一家子下落,終於在一條小河發現了一舉衣衫凌亂的女屍,屍體已經被河水泡的發白,經人反覆辨認,認出這是宋啓源的兒媳婦,也就是龐裕民的二女兒,周青親自檢查屍體後,發現女人死前遭受過凌辱,由此可以判斷,宋家一家老小几乎沒有了生還的可能。

他一面派人回去報信,一面擴大搜索範圍,在一處山澗發現了許多凌亂的腳印和血跡,由此判斷這可能是擄走宋家人的土匪留下的,便沿着腳印追上去,好不辛苦終於追上了一夥正在山腳休息的土匪,他急率着團丁衝殺上去,雖然團丁大刀長矛居多,可人數和聲勢把土匪嚇的不清,只顧得逃跑,最終被團丁抓到了十數人,但沒有發現宋家人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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