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誠心裡想明白了這一切，他看着芳菲，看着站在那裡，無處藏身的芳菲。
“你知道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鄒誠對芳菲問道。
“你心裡很明白，藥不是你下的，你只是沒有救人，對你的影響不大。”
“可是你真的就可以眼睜睜的看着，一個無辜的人，因爲這個案子去死嗎？”鄒誠這個時候，內心是有怒火的。
鄒誠不博愛，也不覺得自己可以拯救世界。
所以在明科讓自己放手的時候，鄒誠選擇了放手，他不想成爲救世主，而給其他人帶來痛苦。
但是在這件事情上面，鄒誠認爲芳菲做的是不對的，一點都不對。
芳菲是爲了救自己的女兒，這一點鄒誠知道。
可是爲了救人，就可以犧牲掉一個人嗎？
芳菲看着鄒誠，對着鄒誠喊道：“那是我的女兒，不是你的女兒，你當然不會做和我同樣的選擇。”
“爲了我的女兒，我什麼都可以做，是任何的一切。”
芳菲很清醒，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她心裡會糾結，會痛苦，可是她選擇自己的女兒。
“你這樣做是不對的。”鄒誠很苦惱的說道，芳菲的出發點有錯嗎？
沒有，一個母親的出發點，可是她真的做錯了，陳冰，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我管不了那麼多。”芳菲說道。
鄒誠嘆了一口氣說道：“陳冰我看過了，應該沒有大礙，現在請你告訴我，陳冰是不是看到了開車的人，就是高衝？”
看到芳菲不說話，鄒誠的火也開始往上竄，一把將芳菲的衣領抓起來，將芳菲推在車上。
芳菲的後背緊緊的貼在車上，鄒誠壓迫着芳菲說道：“你不想救你的女兒了嗎？”
“現在，證據已經沒有了，你必須要做萬全的準備，明白嗎？”
聽到鄒誠的話，被鄒誠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芳菲微微點頭說道：“是的，陳冰看到的人是高衝，當時高衝身上還有血跡。”
“那……”
“高衝必須無罪釋放。”
“可是……”
“我女兒。”
一段簡短的對話，讓鄒誠很頭疼，開車的人居然是高衝。
那麼爲什麼羅子文會派人來對付芳菲，毀掉證據，還說有什麼目擊證人。
羅子文和羅方在怕什麼，他們沒有理由怕啊，如果人是高衝殺的。
他們怕？
難道人不是高衝殺的嗎？
這裡面的情況，鄒誠現在搞不明白，羅子文和羅方到底在幹什麼。
如果人不是他們殺的，他們幹嘛要多此一舉，而且羅方的鼻環，確實在霍雯雯的車上。
“就算是陳冰看到了高衝開車，那麼人也可能不是高衝殺的對不對？”芳菲渴望的看着鄒誠，想要鄒誠一個肯定的回答。
肯定的回答？
鄒誠回答不了芳菲，高衝一審都已經是死刑了，如果二審再來一個證據，對他這麼不利的話，那麼他同樣可能是死刑。
機率很大，芳菲是律師，她比鄒誠要清楚法院的判決，她現在只是在自我安慰罷了。
“卓老師給的錄像也毀掉了嗎？”鄒誠問道。
芳菲痛苦的點頭說道：“是的。”
現在沒有辦法，就算是芳菲去報警，說自己的東西被人燒燬了。
就算是警方抓到了人，也沒有用，因爲你沒有辦法證明，對方毀掉的是什麼東西。
你可以判刑，處罰那些人，但是誰也不能證明，你被毀掉的東西是什麼，更加不能證明，羅方的問題。
“怎麼辦？”芳菲問道。
鄒誠只能將自己的錄音拿出來說道：“這個你可以利用到嗎？”
“錄音筆？”芳菲問道。
“我走的時候，不小心忘在你家裡了。”鄒誠隨意的解釋了一下。
芳菲現在顧不得鄒誠是爲什麼要給自己家裡放錄音筆，她拿過來去聽。
“可以，可以……”
芳菲激動的說道，這個錄音不是很明確，可是也說明了很多問題。
芳菲家裡進了人，綁了芳菲，而且最後這羣人去對付陳冰了。
陳冰也確實出事了，那麼這些就是證據，雖然不能證明，被毀掉的東西是什麼。
可是卻可以證明，有人想要毀掉一些東西，那麼這些東西就是對他不利的東西。
芳菲是資深律師，她知道運用一切可以運用的東西，有了這些，芳菲覺得自己可以做很多東西。
“謝謝。”芳菲對鄒誠說道。
“你回去吧，你家裡應該來了警察，你去處理一下，順便從新寫一下你需要的資料。”鄒誠對芳菲說道。
“你呢？”芳菲問道。
“我要去醫院一趟，見見陳冰。”鄒誠說道。
“好吧。”芳菲獨自一個人離開，鄒誠的車子沒有開，扔在了芳菲家樓下。
鄒誠攔了一輛車子，去醫院。
來到醫院，鄒誠對送陳冰過來的交警問道：“人怎麼樣了？”
“沒事了已經，聽說是給吃了一些藥，精神方面的，不及時治療的話，人就會變得癡癡傻傻的。”交警說道。
精神方面的藥物，爲的是讓陳冰癡癡傻傻，說白了就是不讓陳冰想起來一些事情。
那麼就是說，有人不想陳冰想起來，自己當時撞車看到的人。
陳冰看到的是誰？
芳菲告訴自己是高衝。
但是不想讓陳冰想起來的人是誰？
是羅子文，或者說是羅方。
那麼現在就能解釋了，羅子文和羅方父子，他們以爲陳冰看到的是羅方。
爲什麼會這樣？
鄒誠突然想起來了賀家軒的話，他說他看到霍雯雯的車子開出去，和人撞車，然後開回去。
過了沒有多長時間，又開出來離開了。
兩次，也就是說第一次開車出來的人，和第二次開車出來的人不是一個人。
陳冰看到的是高衝，那麼高衝開車出來是第一次。
這個很好理解，因爲車子最後回去了，又出來了一次，第二次不是高衝，自然就是羅方了。
第一次是高衝，第二次纔是羅方。
高衝開車出來，撞到了陳冰，陳冰看到高衝身上有血。
高衝是在霍雯雯家裡發現霍雯雯死了嗎？
如果發現了，高衝爲什麼要開車離開，偷車？
不可能啊，難道不擔心惹禍上身嗎？
撞車了之後，心裡慌張，將車子開了回去，然後羅方將車子開走了。
霍雯雯的屍體，放在車子的後備箱裡面，那麼霍雯雯的屍體，是高衝放進去的，還是羅方？
高沖和羅方，一定有一個人是兇手，是誰？
鄒誠對交警說道：“我想見見陳冰。”
“好。”交警和醫生說了一聲，鄒誠就進去了。
鄒誠坐在陳冰的病牀旁邊，看着牀上的陳冰，他說道：“陳老師，如果你第一次就和我們合作的話，可能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陳冰躺在牀上，整個人很痛苦，他看着鄒誠說道：“我以爲都沒事了。”
“爲什麼？”鄒誠問道。
“現在應該說了，不然那些人知道，你還清醒着，可能你還是不會有好日子過。”鄒誠嚇唬陳冰說道。
其實羅子文和羅方，不知道陳冰看到的是誰，如果他們知道，他們不僅僅不會對付陳冰，還會保護陳冰。
因爲陳冰這裡的消息，對他們太有利了，可是陳冰也不知道，所以被鄒誠嚇唬住了。
陳冰說道：“我開車和另一輛車子撞在了一起，我那天還喝了一點酒，我馬上還有畫展，如果讓媒體知道，我酒駕，就是負面新聞。”
“所以呢？”鄒誠問道。
“所以我想要私了，我說了都是我的自責，我可以承擔。可是對方很奇怪，對方偏偏不需要我承擔責任，他說沒事，就要離開。”陳冰說道。
“我當然是求之不得，我酒駕，問題都是我的，媒體知道了，我的畫展可能也完了。”
“他說沒事要離開，我當然同意了。”陳冰覺得自己沒有不同意的理由，對方連賠償都不要了。
“你說你看到他身上有血？”鄒誠問道。
“對，有一點，我以爲是我撞他，把他撞傷了，心裡還有些發慌。”陳冰當時心裡是挺害怕的。
酒駕，再撞一個人重傷的話，他就出大問題了。
好在對方傷的不重，開車離開了，陳冰也就開車回去，還在地下車庫裡面，自導自演了一場戲，爲的就是送車子去維修，有一個正當的理由。
鄒誠對陳冰問道：“你看到的是高衝，他之後是不是開車回去了？”
“是的，他不需要我賠償掉頭就走了，我也急忙離開了。”陳冰說道。
“難道霍雯雯的案子，你就沒有聽到報道？”鄒誠覺得陳冰應該站出來說話。
陳冰躺在病牀上面，委屈的說道：“我聽到了，我也看到了，我知道警方抓到了高衝。”
“我一看，兇手都被抓到了，我幹嘛還要出去說話呢？”
陳冰的想法很簡單，他認爲高衝就是兇手，不然爲什麼自己酒駕，自己全責，高衝不要自己賠償，只是着急開車離開。
只能說明，高衝心裡有鬼，可是警察已經抓到高衝了，在陳冰看來，兇手已經落網了。
兇手既然都落網了，陳冰認爲自己也就不需要出去說，自己酒駕的事情了。
因爲沒有必要，自己不能幫助警察抓捕兇手，兇手已經被判刑了。
鄒誠理解陳冰的說法，可是當時人是高衝殺的，還是羅方？
也不對啊，高衝從霍雯雯家裡出來的時候，羅方還在霍雯雯家裡？
如果是高衝殺人？
羅方在什麼地方？
如果是羅方殺人，高衝去霍雯雯家裡的時候，他是怎麼進去的。
總不可能是羅方開門吧，因爲霍雯雯家裡的門，一般人弄不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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