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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連城自來都是最狂妄的一個。沒什麼事可以阻止得了。
慕容宸勾脣一笑,道:“攻打京城這等大事,我會與呂將軍同進退,陳小姐也要隨我們同往麼?”
陳湘如咬了咬脣,果決地點頭。
待他們一走,陳湘如喚醒了魯喜妹、伍大娘等人,令他們抓緊收拾東西,明兒天亮就尋個安身處躲起來,女眷們打不了仗,但得儘量保證他們的安全,這洛陽城就成了第一個逃避戰禍之處。
陳湘如與慕容宸借了燕國公府在洛陽的別苑安頓魯喜妹與乖乖又盧夫人母子。
當天夜裡,陳湘如便騎在馬背上,跟着呂連城下山了。
盧倫也想去,被呂連城留下來善後。
次日黃昏,潘從及兄弟倆抵達福星縣城,一入城門,就發現十室九空,偶有一家住着人,那也是乞丐,衣衫破襤。
潘從及道:“記住了,不要用福星縣的水,指不定就被人下毒了。”
這不喝水,不是要活活渴死麼。
潘化及想反駁,又想着潘從及纔是這將剿匪的主將,忍了又忍,終是抑下,道:“先奪一座山頭住下,用他們山上的水總會無毒。”
潘從及微微點頭,“天暗之後就攻月亮山,這一次我定要活捉呂連城。”
“聽說他的女人月亮美人美若明月,到時候三弟可得去。”
他們說話時,街邊蹲着一個乞丐,心裡正憤憤地怒罵着:媽的,還敢打他陳姨的主意。看他們不給他們顏色看。
居然嫌他年紀小,要他回洛陽避亂,他是小孩子麼,他都打過幾次仗了。
穿山鷹想着最近幹了幾件大事,都沒他的份,這一回,他說什麼也要做出個樣子。好讓鷹字營裡和他一樣。因爲年紀小就被留下來的揚眉吐氣。
穿山鷹捧着個破碗,可憐巴巴兒地道:“將軍,給點吃的?賞點錢吧。”
他一討。立從旁處也涌出三四個一樣大小的孩子,搖着碗也跟着附和起來。
潘從及往懷裡一探,摸着一把銅錢,往地上一擲“拿去吧”。
幾個人裝成哄搶銅錢。卻小心翼翼地看着走過的軍隊,二萬人。還真不少,一進城就住進了縣衙裡。
穿山鷹對幾個半大孩子大:“都盯緊點,不能讓飛將軍小窺了我們,我們一個個也英雄出少年。牛二,你過來!馬上回月亮山,告訴我們的人去老鷹山庫房拿藥材。只要他們敢住進去,我就敢一鍋端。”
“五小將軍。我們大夥還是在城外樹林聚聚,我瞧着在縣衙裡下手也不錯,縣衙就那麼大,下狠點也不錯。”
三個山頭上都空了,所有的婦孺都撤走了,但那是他們的安身之處。
穿山鷹擡就敲了一下,“讓頭兒們去林間集中,信子繼續留在城裡打探消息。”
牛二得令,飛野似地跑開了。
這天夜裡,潘從及、潘化及兄弟就發現自己手底下的人不少人又鬧肚子,就和潘成功那次的症狀一樣,上頭下令不許喝水,有人就喝了酒,可幾杯酒就發作了。
這空蕩蕩的福星縣城,除了偶爾出現的幾個半大乞丐,又有老得不能走路的老乞丐,就沒見過旁人。
潘化及心裡咯噔一下:“莫不是那些孩子有問題?”
潘從及道:“聽說月亮山鷹字營就全都是些半大孩子,亦有數百人之衆。”
正說着,就聽到“嗖!嗖!”聲響,外頭有人大叫起來了,“不好了,山賊攻城了,有人射箭。”
頓時,縣衙的屋頂着火了,又有廚房着火,就連對面客棧也着了火。
潘從及奔出屋子,奔向最高處,卻見對面街上的客棧裡頭,有幾個孩子正張着弓箭射箭,有兩個瞧着眼熟,竟日白天與他討錢的。“連賊把孩子都利用上了。”音剛落,“吱溜”一聲一支帶火的箭就飛了過來,他連連閃躲。
還說一到二更三刻就開拔攻打月亮山,竟被縣城裡東冒幾個孩子,西出幾個孩子鬧得心頭添堵。
潘化及罵了句“奶奶的”,“來人,給我抓人!”
幾個大人開始追着孩子跑,偏他們在這裡久了,對縣城又熟,轉了幾圈,竟是連半個人影也沒瞧見,一隻只滑溜得像泥鰍一般。
終於,有武功好的,捉住了兩個擰回來,往地上一拋,孩子也無懼意,而是一臉敵意的瞪着潘從及:“潘賊,爺爺我不怕你!”
潘化及使了個眼色,有人擰着孩子往大水盆裡按,直嗆得咳嗽連連。
“說,月亮山有多少人?呂連城是不是在山上?”
孩子咬了咬脣,他雖不大,可他們也是講情義的。
有人連搧了兩個大耳刮,“說!”
他就是不說。
另一個孩子的頭也被按到大水盆裡,他拼命地掙扎着,可到底是人小,抵不住對方力氣大。
“說,月亮山有多少人?”
呂連城沒露面,到是幾個孩子先來惹事兒了。
要是還手了,定會被天下人笑話,連幾個頑皮的孩子不放過。
若不還手,他們越鬧越甚。
從水盆裡露面頭的孩子,道:“你們打不過我們飛將軍!快快投降吧,嘿嘿……告訴你們,在你們到來之前,這縣城的百姓全都逃走了,我們山上的人可多了,你們不過五萬人,我們有十五萬人……”
十五萬人的山賊,光每日的糧食就得不少。
這種謊話,便是潘化及也不信,別說是潘從及了。
潘從及站在院子裡,看着那射在屋頂的火球,還沒撲火便先歇了,每一支上面正冒騰濃煙。他想:到底是孩子,連做的火球都沒威力。轉而就聞到一股子怪味,不由得大駭,“不好,是麒麟迷煙!”
然,已經晚了,他看到周圍不少人撲騰倒地。而他自己更是渾身沒有半分力氣。
原對孩子掌摑的人立時捂住口鼻。那孩子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掏出木哨,一聲刺耳的聲音傳揚出去。縣衙外頭立時就有十幾個孩子蒙着溼巾進來。
穿山鷹道:“快,擒賊先擒王。”
潘化及被護衛給帶走了,另有一個護衛正從屋子裡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穿山鷹拔開寶劍,吱溜一下就逼在蕭從及的脖頸上。“還不退下,否則我就殺了他。”
想他潘從及英明一世,這會子竟被幾個半大孩子給要脅了,傳揚出去。顏面盡失,也成爲世人的笑柄,若再被這半大孩子給殺了。就是他父親也會以此爲恥。
穿山鷹可不是說着玩,已經下手在他脖子劃了一刀。雖然潘成都死了,可想到鑽水鷹,他還是覺得不解恨。
那護衛一轉身,抓了個被水嗆的孩子,厲聲道:“放開三殿下,否則我便殺了他。”
那孩子揮着胳膊,道:“五當家,你別管我,殺了這賊頭,我們就立大功了。大當家教過我們兵法,擒賊擒王……”
護衛正要下狠手,不想一側飛射來一支羽箭,擡頭一望,卻是對面街上的客棧屋頂飛來的火球箭,一股濃煙掠過,他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幾個孩子看着那個婦人,她張臂一揚,像只紙鳶一般地飛來,嚇得連連後退,而她的身後,又跟了一男一女的怪人,與她穿着一樣古怪的服飾,男的頭髮披散,女的編着無數的小辮子,辮上還綁着五顏六色的布條,冷着一張臉,沒有半分的表情。
穿山鷹揚着寶劍,厲聲道:“你是誰?與潘賊是一夥的?”
走在最前頭的女人用生硬的聲音道:“你們是月亮山的人嗎?”
穿山鷹一臉戒惕,看着手裡軟成了爛泥般的潘從及。
身邊牛二驚呼道:“五當家,她……她身上也有個我們鷹字營的老鷹。”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穿山鷹的目光停留在婦人身後的年輕女子身上,她戴了一個銀質項圈,那圈上有一隻老鷹,正與他們的老鷹圖案相似。
蕭從及頓時電光火閃地明白了什麼,沉吟道:“呂連城是……是大漠鷹族的人?”
對怪他打聽不到他的來路,他竟是關外人,而非中原人士。
他該猜到的啊。
冥冥之中,似乎有人故意在阻止他查出呂連城的底細。
剛落音,只見那年輕女子彎刀一閃,動作之速,快如閃電,不待穿山鷹瞧清楚,就見蕭從及護住了脖頸,過了片刻,才見鮮血如泉噴。
蕭從及只覺一陣刺痛,嚥氣之前,他看見領首的婦人擡起手臂,傳出一陣小鈴的聲響,如玉玲瓏夜鳴,如珠玉落盤之音,她揮着雙臂走了一圈,仰頭道:“三分天下。”不由勾脣含笑,對身後的人道:“這些孩子是鷹郎的人,不許傷害他們。”
二人齊聲應“是”。
婦人俯視着穿山鷹,這大抵是穿山鷹見過長得最高、模樣也最古怪的女人,她有一雙藍盈盈的眸子,很藍,藍得像秋天無雲的天空,有一頭棕色而彎曲的長髮,肆意地披在身上,額頭直勒了一條抹額,脖子上戴着厚重的首飾,腰上也有,就是足踝、手腕上也是,一走路就叮噹作響。就連她的臉,也比雪還白,雖然中原的女人也白,卻不像她,白得沒有半分血色,隱隱之中,穿山鷹又瞧見連她的眉毛都是棕黃色的。
婦人伸出很長的手臂,問道:“鷹郎是你什麼人?”她很快就發現,穿山鷹是這些半大孩子的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