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生夢蝶還是蝶夢莊生。
一時之間，殷蓁蓁有點分不清哪個是夢境，哪個纔是現實。
但是，當她的視線看向病牀上的草草的時候，她所有的心思便是收了回來，現實好歹比噩夢要好一點。
她又看了一眼身後的沙發牀上不肯回家睡覺一定要在這裡陪着她和草草的六六，看着她軟萌可愛的樣子，想着她的乖巧懂事，心底裡的不捨就更濃郁了一些。
在椅子上坐了一夜，趴着睡了一晚上，殷蓁蓁站起來的時候感覺渾身痠疼，脖子更是痠疼不已，她走到六六身邊，將她身上的薄被蓋蓋好。
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才早晨六點鐘。
殷蓁蓁走到了窗邊，雙手環胸看着窗外。
窗外，天空已經明亮了，早晨的光懶洋洋地照進來，一如既往。
她看着窗外下面人來人往繁忙的場景，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幹什麼，好像連呼吸都是困難的。
明森手裡捧着一束花，終於出現在了病房門口，他掃了一眼明老太太住着的那間病房，將注意力放在了面前草草的病房。
當敲門聲響起時，病房裡的殷蓁蓁過了好一會兒時間纔是反應過來，邀人進來。
她並沒有回頭看，所以，並不知道進來的人是誰。
殷蓁蓁也不在意現在進病房的人是誰，不管是誰，她都沒有心情去搭理。
明森看到病牀上安安靜靜躺着的草草，眼眸垂了下來，又看向了躺在沙發牀上睡得好好的六六，嘆了口氣，朝前走了幾步，將花放在了茶几上的花瓶裡，將那裡原先插着的有些枯萎了的花拿出來丟進垃圾桶裡。
這一切的行爲，他都是安靜地做着的，所以，背對着他的殷蓁蓁也毫不在意。
“蓁蓁。”
明森走到了殷蓁蓁身後，忽然出聲叫了她一下。
這一聲聲音，讓殷蓁蓁的眉頭立刻緊鎖起來，回頭看到是明森後，她立刻朝旁邊挪了一步。
她冷着臉，“你來幹什麼？”
明森並不在意殷蓁蓁對自己的樣子，他一如既往的溫和，像是一個假人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一樣，他微微一笑，“我只是來看看草草。”
“草草很好，不勞煩你關心了，你走吧，不送。”殷蓁蓁轉回頭，不打算再看他。
她沒有忘記，明森和上官夭之間也有勾結，更沒有忘記明森曾帶給她的噩夢般的回憶。
殷蓁蓁臉上的表情很冷漠，更是不耐煩，“你不走我就要叫保安了。”
“我來，只是爲了說一句話。”明森倚靠着窗臺，神情閒適，“梅森到南市了。”
梅森是誰？
殷蓁蓁沒搭理他。
明森卻接着往下說，“我來，是梅森讓我來的，蓁蓁，我知道我們已經回不到過去了，但我希望，你能做出睿智的選擇來。”
殷蓁蓁挑眉，掃了他一眼。
明森微微一笑，神情很縹緲，也渾不在意，“離開明家，不和明聿結婚是最睿智的選擇，因爲，接下來，明家，包括我，都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