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擲地有聲，像是那落地的雨滴一樣，一聲一聲的，清脆又是讓人震驚。
張副官愣在了原地，怎麼都沒想到，殷蓁蓁忽然開口就是這麼一句。
怎麼忽然就恢復記憶了？
“傅律師請來的那個心理醫生已經給夫人看過了？”張副官驚疑不定地問道，那表情看起來是憨憨傻傻的，顯然是腦子裡面還沒有轉過彎來。
殷蓁蓁冷着臉，掃了張副官一眼，並不願意多說。
張副官噎住了話，皺眉想了想，“現在，軍長大人應該已經登機了，應該已經在飛機上了……”
後面半句話，張副官當然是非常識相地沒有往下說下去。
殷蓁蓁的要求，要是再早一點的話，或許，或許因爲殷蓁蓁的這句話，不管是怎麼樣，軍長都會帶草草回來，想方設法的帶，但是現在……
張副官深呼吸了一口氣，感覺面前那淋了一點點雨的殷蓁蓁渾身散發着一股寒氣，那一股寒氣，比起明聿的冷來，一點都不遜色。
同樣的讓人感覺到了壓迫，同樣的讓人心裡惴惴不安。
“他就算下了飛機，草草一日沒回來，他就一日別來見我。”
殷蓁蓁冷哼了一聲，看着張副官，那順着她的臉頰往下滾落的雨水都滲着一絲陰森。
張副官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殷蓁蓁，低着頭艱難地點了頭，“夫人的這句話，我會和軍長說的。”
“哼！”
殷蓁蓁轉過眼，心中還是一股氣，轉身就離開了。
張副官平時就住在明家老宅，殷蓁蓁回來的動靜有點大，剛好明老太太睡得有些不安穩，外面的雷聲一聲接着一聲，所以，她起來倒水喝，結果就看到了殷蓁蓁衝在張副官的房門前，渾身溼透了的樣子。
“怎麼了？”
明老太太沒有聽到之前殷蓁蓁對張副官的話，只看到了殷蓁蓁轉頭的時候，那臉上冷凝得不得了的表情，讓老太太都嚇了一跳，以爲出了什麼大事。
殷蓁蓁臉色一僵，在心裡面深呼吸了好幾下，然後又是調整了一下此時此刻自己的心情，纔是笑眯眯地說道，“沒什麼事情，奶奶睡不着？”
明老太太也不是愚蠢的老太太，年輕的時候好歹也是跟着明老爺子在上層圈子的各種交際中來回穿梭的，殷蓁蓁的話一說出來，老太太就敏感得察覺到，肯定是出了大事。
而且，這大事，還不好和她這個老太太說。
“是啊，今天這晚上的雷雨來的太突然，外面雷聲接過一聲，風聲也大，吹得樹沙沙響，所以就有點睡不着，起來倒杯水。”
明老太太很有耐心地一點一點解釋了，然後想了想，她上前幾步拉着殷蓁蓁的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這樣的晚上，實在睡不着，先擦擦臉上的雨水，然後陪奶奶說會兒話。”
“好。”
殷蓁蓁很是乖順地點了點頭，擦了頭髮和臉，認真恭順地扶着明老太太往沙發那兒走去。
結果，明老太太笑了，眉眼彎彎，那笑起來的樣子，很是和藹，竟然還有一個小小的酒窩，讓朝着明老太太瞥了一眼的殷蓁蓁有些意外。
“奶奶跟你說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