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你的另一個女兒？
這一句話，從殷蓁蓁口中說出來後，她的心忽然就安靜穩定了下來，那委屈與傷感也瞬間被自己壓到了心口最深處。
殷蓁蓁的目光卻不那麼冷靜，而是有些躁動，“我是不是你的另一個女兒？”
周圍一片安靜，沒有人說話，殷蓁蓁又問了一次。
聽到她說出這句話，和自己猜想是兩回事。
明聿站在殷蓁蓁的身後，上前一步，默默地站在了她的身邊。
難查的身世，隱世的家族。
在這之前，他也從來沒有朝着這個方向去查過蓁蓁的身世，但那雙明亮的眼睛，蓁蓁有，上官夭也有，李曈也有。
明聿眯了眯眼，打量着李曈的神情。
空氣裡那緊張安靜的氣氛，因爲李曈的一聲忽如其來的輕笑而產生了一絲龜裂。
“你？”
李曈那一聲輕笑在這樣安靜的時候，顯得那麼突兀，她看着殷蓁蓁，“你真是有足夠的自信，就憑你，會是我李曈的女兒麼？”
殷蓁蓁認認真真地觀察李曈臉上的表情，試圖從她的臉上找到一絲一毫的說謊的痕跡。
可是，沒有。
一點都沒有。
那種輕蔑，沒有絲毫的掩飾。
那種厭惡，彷彿是從骨子裡散發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厭惡。
那種倨傲，更是不屑說謊的倨傲。
殷蓁蓁鬆了口氣，神情忽然就淡定下來了，從心底裡淡定下來了，她看着李曈，也一字一句地還回去，“那可正好，我還擔心你是我生母呢。”
李曈愕然，顯然沒想到殷蓁蓁會說這麼一句話。
這句話頓時打破了她臉上那種倨傲，慢慢的，她變得不敢置信。
“你，你說什麼？”李曈指着殷蓁蓁，柳眉倒豎。
殷蓁蓁很是淡定地退後了一步，彈了彈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我是說，你不配！”
她用一種比李曈更倨傲更高高在上的語氣說道。
李曈的瞳孔收縮了一下，還想再說什麼，殷蓁蓁已經拉着明聿轉身了。
像是李曈那樣骨子裡驕傲的人，她剛纔的話，對於她來說，就是一種致命打擊了。
被自己看不起的人看不起，想想就糟心呢。
從醫院裡出來，站在樓下，殷蓁蓁長長地吐了口氣，又深呼吸了一口氣。
感覺還是外面的空氣更清新。
“醫院裡的味道，我不喜歡，悶悶的。”殷蓁蓁眯了眯眼，伸了個懶腰，又長舒了一口氣後才說道。
跟在她後面的明聿從身後抱住了她。
也真是奇怪，這樣的九月的天氣，明聿的身上卻沒有半點難聞的汗臭味，反而是帶點清新的青草香，特別好聞。
殷蓁蓁轉了個身，在他懷裡深呼吸了好幾口氣，軟軟的含糊不清的話從他懷裡傳出來。
“阿聿，你身上真香。”
明聿穿了T恤，那一層薄薄的布料，讓他很是清晰地感受到了胸前傳過來的**的溫度。
他沒有說話，只是抱緊了她，任由殷蓁蓁在自己懷裡肆意地宣泄情緒。
他知道，她剛剛一定還是忍了的。
冬城的天氣，涼爽的很，吹在身上的風都是泛着舒服的涼意。
殷蓁蓁感覺自己的眼淚乾了，才蹭了蹭明聿的胸，擡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