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你都決定好了，還跟我們說什麼！六六，我們走！不理她了！”
草草哼了一聲，從椅子上跳下來拉着六六的手就跑。
六六有些跌跌撞撞地從殷蓁蓁懷裡跳下來，轉過頭大眼睛撲閃閃地看了一眼殷蓁蓁。
殷蓁蓁對她點了點頭，然後六六纔跟着草草跑開了。
從頭到尾，一直站在這裡看着卻沒有說話的人，就只有傅律師。
她雙手環胸，靠在不遠處的門前，冷眼看着剛纔那一幕。
殷蓁蓁站了起來，“讓你看笑話了。”她笑着說道。
只不過，這笑容看起來可沒有多少真的笑意，反而有些悽慘。
傅律師站直了身體，那古典端莊的臉上第一次出現那樣漠然的視線，“你還真笑得出來。”
殷蓁蓁聳了聳肩，“明聿一年就可以治好了，這難道不是好事麼？”
傅律師皺眉，她從前生活的時代，的確有那樣甘於奉獻的女人，但是現在這個時代還有這樣的女人麼？
那可真是鳳毛麟角。
“我可不覺得是好事，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反正我不會那樣選擇，就算是死，寧願我陪着他死，我也不會讓別的人來搶走我的丈夫，更別說是拱手相讓了，還要把好好的健康的他讓給別人。”
傅律師很是明確地表明瞭自己的態度。
殷蓁蓁沉默了一會兒，“或許是你沒有遇到過那樣一個人。”
傅律師也跟着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語氣有些沉沉地說道，“不，正是因爲我遇到過，所以我知道我自己的選擇會是怎麼樣。”
殷蓁蓁很是意外，卻又沒那麼意外，“我一直知道你心裡有那麼個人，但沒想到，那個人對你來說這麼重要，更沒想到，你這麼剛烈。”
“剛烈？”傅律師嗤笑了一聲，“只不過是我自私罷了，我可沒你那麼偉大，我就是自私，他死，大不了我陪他一起死好了，反正，我不會把他拱手讓人。”
殷蓁蓁本來就有點難受，聽傅律師這麼一說，心情就更加有些難受了，她沉默着沒說話。
傅律師看到她的表情變化，嘆了口氣，“這只是我個人的選擇，你還有孩子，不一樣，你要是隨他一起去了，草草和六六就沒爹沒媽了，你當我說的話是屁話好了。”
殷蓁蓁依然沒說話。
樓道里，是無盡的沉默。
第二天，明聿就轉院了，轉到了一處私人住宅。
轉過去的時候，殷蓁蓁跟過去了一次，那與其說是一個私人住宅，不如說是一個配置着頂級醫療設備的小型醫院，還是家用的醫院。
她看着明聿被擡進了一間比南市第一醫院的重症監護室更高級的房間裡，那房間裡都是醫療設備。
私人住宅的主人，殷蓁蓁沒有見到，明聿被送進去後，住宅的管家就禮貌地將她們一干人等都請了出去。
殷蓁蓁站在門口，她感覺到有人好像正在看着自己，所以，擡頭看了過去。
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二樓窗口的李曈，還有坐在輪椅上的上官夭。
上官夭的臉色很蒼白，她是拼盡了力氣坐起來，坐在了輪椅上，低頭俯視着樓下的殷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