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徐凌這樣交代,我肯定很不服氣,忍不住問道:“憑什麼?”
她掛斷電話後,才轉過頭來,親自爲我係上安全帶,並且說道:“就憑你們在第二案發現場,目前有最大的嫌疑,這個理由還滿意嗎?其實假如不是聽說過你的事蹟,這會兒你也要在裡面過夜了。”
“那你爲什麼要對我網開一面?”我問。
徐凌發動了車子,在這顛簸的路上開了一段後,纔回答我說:“因爲私人感情吧,在法律和流程上,你的話可信度是零,但是於個人迷信和崇拜,我百分百相信你說的。而且你說的情況,我有些感觸,因爲之前,我身邊也有人經歷過類似的情況。”
說到最後,她那目光變得很深沉。那雙眼眸在夜霧的襯托下,顯得渾濁,但多了一份朦朧的美感。
“有前車之鑑,那就好辦多了。你之前經歷過的情況,是怎樣的?”
“不是我經歷的,去你家再說吧?”她要求道。
我一個男的還怕她吃了我麼?於是我答應了她。
我們兩人來到我家裡後,我肚子餓的咕嚕作響,就去沖泡面。
念及她是客人,我總不可能讓她看着我吃,就不多問,直接幫她也泡了一盒。
其實她那眼光也是挺尖的,剛坐不久,她就發現端倪,並問我說:“你平時這裡住兩個人?”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
“我看你這桌子上擺着兩隻杯子,而剛入門處還有女款的室內拖鞋。所以和你住的,是個女的咯?”說出這話時,她那口吻顯得有些失落。
我衝好泡麪拿過來後,就將我和王秋月的故事告訴她。
吃泡麪時,她又將我想知道的事情告訴了我:“其實那個和你有着同樣情況的人,是我老爸。”
“你老爸?”
“對啊!四年前,那個時候我還在讀高中,而我爸是警局裡頭的局長。但是打從他開始調查那件古怪的案子後,身邊的親人朋友就開始消失了,之後都死於非命。”
就在我深思的時候,她又說道:“當時他查的,其實也是關於你們說的那一副‘骷髏幻戲圖’。”
這兩件事,最爲相關的一點,恐怕就是那一幅“骷髏幻戲圖”了吧?然而我現在還沒有看到那幅畫。所以應該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我纔沒事。
當此時,我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重要的念頭,於是我問:“那你老爸現在怎樣了?”
聽到我這句話,徐凌沉默了有一會兒,然後才聲如細絲的說道:“已經死了。”
“啊?”我訝異不已,同時也意識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就急忙道歉。
徐凌倒是說:“沒事,畢竟時間都已經過了四年,什麼傷我都釋懷了。只是,其實我之所以會變成現在的我,選擇這個職業,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爲那件事。”
說完,她就擡眼望來,眼中竟有一絲哀求的神色。
我回望着她,卻不懂的說那些安慰的話,就保持沉默。就當我決定和她說點什麼的時候,徐凌的電話卻突然響了。
“你等一下,我先去接個電話。”她說完就匆匆的起身,去接電話。
我很好奇,她爲什麼要揹着我接電話?難道是男朋友打過來的?
所以等徐凌回來之後,我就問她了。
卻見她面色儼然的說道:“是警局打來的,說那邊‘鬧鬼’了。所以我現在要回去看一下。還有,我沒有男朋友。”
這事絕對不是一個巧合!
於是我站起身來,說道:“讓我跟你去吧?畢竟我在這方面也有一點經驗,沒準能夠幫上你的忙。”
徐凌低下目光,黯然深思片刻後,才答應道:“好吧。”
之後我們兩人就一起來到了警局。纔剛走進來,這門上的燈就暗了。
這一個小小的分局,很是靜謐,籠罩着一股肅穆的氣息。
原本應該是讓人感覺很詼諧正義的地方,竟然給我一種靈堂般的感覺。
“太安靜了,有點不對勁。”徐凌說道。
我默默的認可了,點點頭。
我們兩人走進來後,就看見這裡頭的警察都不見了。
人能夠都去哪兒了呢?於是我轉頭看向了徐凌。
只見徐凌迅速的東張西望了一下,同時說道:“那邊那扇窗戶依舊開着,而佈設沒有被人挪動過的痕跡,現場也沒有發現腳印之類的東西……”
這是在勘驗現場吧?一般情況下,我也會這麼仔細的檢查,不過沒有一套邏輯,也不會排除說沒有彈殼、彈頭之類的東西,以及沒有異味之類的。
對她我只能用四個字形容:觀察入微。
我倒是悠然的往前走,從大局的方向去思考。
畢竟這是我一向的破案風格,喜歡從大的邏輯來思維,以及站在兇手的角度去思考。
所以我們兩人相較之下:她更像是一個法醫;而我更像是一個側寫師。
雖然我們的出發觀點截然不同,但是結果是說到一處去了,結論也只有一個:歹徒應該沒有親自來過這裡。
而在第一時間,我就想到了電腦。
因爲按照正常邏輯的話,如果我是那個不法分子,要想不進入這裡,卻讓人覺得是“鬧鬼”,唯一的途徑就是依靠網絡。
這也讓我想起了當時那鍵盤會動的詭異場景。
不過,一般情況下,都是隻有硬件能夠控制軟件,而軟件是沒法逆向的控制硬件設備做物理運動吧?除卻那些指示燈和顯示屏之類的。
所以那傢伙用的應該都不是IT技術。
我走到了其中一臺電腦前面,剛想要打開電腦,就看見顯示屏自己亮了起來,電腦顯示正在開機!
我一開始也是被嚇一跳,而站在我身後的徐凌是直接驚叫出聲。
不過轉念間,我就有些想通了這是怎麼一回事。於是我對徐凌說道:“不用怕,這有可能只是電腦先前已經被人設下了什麼自動重啓之類的。”
說話時,其實我自己都是戰戰兢兢的,感覺心有餘悸。就連望着她的時候,我的氣息都是一直在深吸,而又感覺好像有點吸不進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