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人在深夜來到了停屍間。
由於被很深的情緒干擾,所以我不能夠的客觀看出堂哥是怎麼死的,只能根據陳雨休爲我陳述,對其進行一個簡單的瞭解。
陳雨休說:“他目前真正的死因我也不清楚,不過他是死於心臟衰竭,但是沒有絲毫的中毒跡象。我做了這麼久的法醫,這一點是不會搞錯的。”
“那有沒有什麼傷痕?體表。”我望着躺在櫃子裡頭的堂哥,冷漠的問。
“有。”陳雨休輕輕點了點頭,“不過能夠確定,都是他死前自己痛苦掙扎所留下的抓痕,就在脖子、胸口這兩個部位。”
“好了,沒事了,你們兩個人先出去,我想和堂哥待會兒。”我說。
陳雨休和王秋月就先離開了。
停屍間裡,我靜靜的看着堂哥的遺體,感覺心情很是沉重。
我煞費苦心的幫助他,可他爲什麼就這樣,不等沉冤得雪,就無緣無故的死了?
想到這兒,我暗暗的將雙手握成拳頭,而我的眉頭也是皺得特別的緊。
沉思之際,我忽然聽到外面有人叫了我的名字。
那個比較尖銳的聲音,就像是王秋月的。
聽到聲音,我立即轉過身,走了過去,擔心就連她也出意外。來到外面之後,我就看見王秋月默然的站着,垂着頭,一臉無奈的樣子。
“你剛剛叫什麼?”我問。
她回頭望向走廊盡頭,說:“剛剛我貌似看到了什麼東西,就在那邊一閃而過,還把我給嚇了一跳。”
“你確定?”
“我不確定,只是……好像看到了,也許是因爲休息不夠,所以產生幻覺了吧?”
我突然發現了一件事情,就是陳雨休人呢?怎麼又不見了?
“陳雨休呢?”我問。
王秋月說:“他剛剛說自己去上廁所了。”
“那你剛剛看到的人會不會是他?別胡思亂想了。”我安慰道。
她重重搖了搖頭,激動的擡起眼,看着我,說:“不是的,我剛剛看見的那個人,好像是一個阿婆啊。”
“阿婆?”我惘然深思,心想都這麼晚了,醫院怎麼會有一個阿婆?這樣的解釋就有點解釋不通了,好突兀的感覺。
就在我想得入神的時候,王秋月給我做了比較詳細的描述:“而且不止如此呢,那個阿婆穿的是件藍色的衣服,你知道民國那時候婦女穿的藍衣嗎?就是那種。而且那衣服,好像是紙質的!”
我突然也覺得這雙腳有點飄。
大半夜撞邪了?不過今天這一天,是挺懸的。在一天之內,我見到了兩個死人,而且都是在他們身前和我有過接觸的,其中一個還是我親人。
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懸着一顆心,望着走廊盡頭,靜靜思考着。想着想着,我還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要走過去看一看。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王秋月突然在身後“喂”的叫了一聲。
我以爲她這是怎麼了,就停下腳步,轉過頭看着她。
“呃,沒事了,你去吧,小心點。”看樣子,她是不敢跟着我了。
我作爲一個男人,有啥好害怕的?平日裡做事對得起良心,我相信上天自會庇佑我的!
於是我鼓足勇氣,一邊深吸着深夜裡冷到讓我有些窒息的空氣,一邊硬着腳底板,步步維艱的走去。
其實說不怕是假的,任憑誰都可以想象到那畫面,醫院裡頭出現一個穿着民國時期的阿婆,阿婆穿的還是件藍衣。
我想都不敢再想了。
不過回頭我走過了好幾條走廊,都沒有看見什麼阿婆。
也許真的是王秋月眼花看錯了吧?畢竟,她自己也不太確定是真的看到了。
我這麼想,所以自然想着先回去再說。
不過就在要轉過身的時候,我忽然瞥見大廳那裡竟然有些紅色的火光在閃爍。出於好奇,我立即轉過身,緩緩的走了過去。
來到大廳後,這兒的燈突然全都暗了,頃刻間,把我嚇了一跳。
難不成是停電了嗎?但是這裡是醫院,這不應該啊!不過局域停電,也是有可能的。
不可思議的是,牆壁那邊,有一張老式的木桌子,還有五根蠟燭。
在醫院大廳這種地方,怎麼會有這種玩意兒?
我直接擼起袖子,然後就走過去。
來到牆壁後,我自然伸出右手碰了蓬。結果發現這所謂的木桌子、五根蠟燭,都是假的,畫上去的,不過蠟燭上面的蠟燭,竟然還在搖曳。
我以前多次聽過,就是有些外國畫家,能夠畫出一些畫,好像真的一樣。比如在他們地上畫一個窟窿,讓人感覺那真是一個窟窿,叫車子紛紛繞道而行。
而此時映在牆上的這張圖,會不會就是有這種技藝超高的人,故意畫上去的?
出於好奇,我的手逐漸往上摸,一直摸到了這很是逼真的火光上。誰知竟然還會燙手,赫然把我的手指給燙到!
“我靠!”我急忙把手縮回來,將燙傷的中指放入口中,輕輕吹氣。
這火,是真的,還那麼燙手!
奇了怪了,怎麼會有這種火在這兒?
與此同時,我瞥見身邊貌似有人經過,就迅速轉頭望去。可是放眼環顧大廳,空蕩蕩的,這裡只有我自己一個人。
可我分明感覺有人就在這裡!
所以我提起了警惕心,皺着眉,目光如炬的看着。
“誰?”我沉着聲音,高聲問道。
沒有迴音,這裡只有我自己的聲音。我皺起眉頭,更是暗暗將雙手握緊成拳頭,而此時胸口只覺得一片微涼,是膽寒的反應。
恍然間,我思緒翻涌,頓時想到這有可能是調虎離山之際。於是我迅速轉過身,跑回去,很擔心王秋月會有意外。
可就在要經過走廊的時候,我感覺什麼抓住我後腳跟似的,讓我整個人重重摔到地上。
這一摔,還沒有站起來,我就回頭去望。
結果什麼都沒有望見!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不成是賀嘉爵的鬼魂來找我報仇了麼?
不過就算是,我也不會怕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