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剛剛傳來消息,楚刑軍隊中至少有兩名封位強者,聖戰王朝與江家,也各自至少有兩名封位強者隨軍,也就是說我們之前估計的四名封位強者少了,敵軍的封位強者數量,甚至在六名之上……”
楊潤陰沉的說道,而當這番話迴盪在議政殿之中後,整個議政殿的氛圍沉重的近乎凝固。
夜雪靜靜地看着沙盤,在楊家三個方位分別插着一些令旗,那是敵軍的軍隊行徑路線,看着敵軍的行軍路線直指月輝城,就是傻子都能夠看得出來,三方勢力早有所準備,打算就此一役徹底覆滅楊家。
至於戰後的利益如何分配,這就不是楊家需要考慮的了。
“父親,看來這一戰我們是必敗無疑了,立刻逃吧……”
一箇中年男子突然站出衝着楊潤大聲吼道,此人正是楊潤大兒子,楊建軍。
可是當楊建軍這句話剛一出口,一道清脆的巴掌聲就回蕩在偌大的議政殿中,而楊建軍則是被楊潤一巴掌扇到了地上。
楊潤憤怒地盯着楊建軍,而後看了看四周的楊家後人,他雙眸中幾乎都快噴出火來,道:“混賬東西,逃?你往哪裡逃?如今大敵當前,身爲楊家嫡系傳人,你非但不以身作則,反倒說出如此混賬的話語,實在是混賬之極。”
楊潤環視四周的衆人,看着一衆客卿和將領以及楊家族人,楊潤說道:“此戰退無可退,縱使明知必亡,我們也必須迎戰。”
“王參將!”
“屬下在……”
“準備戰鬥,殊死一戰!”
“是!”
數名將領恭敬地退了出去,可是議政殿中的氛圍卻是異常的緊張,就好似一塊巨大的岩石蓋壓在每一個人心頭,似乎衆人都能夠聽到自己胸腔中傳遞出來的沉重快速的心跳聲。
議政殿中,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賤人楊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夜雪身旁,他伸出手輕輕將夜雪摟在懷中,賤人楊俯首在夜雪耳旁輕聲說道:“雪兒,你帶着小虎自行離開吧,回學院中去,相信沒有人能夠攔下你,好好照顧我們的兒子。”
“不,你呢?”
聽聞賤人楊這句話,夜雪心中卻是微微一驚,她睜大眼睛看着這個平時沒三沒四的混蛋傢伙,可是此刻夜雪從賤人楊眼眸中看到的卻是無盡的溺愛和關心。
賤人楊看着夜雪,他突然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只要你跟小虎能夠活下來,我無所謂,雖然我楊建仁這一生渾渾噩噩,可畢竟我是楊家三少爺,如今楊家大敵臨頭,我楊建仁又豈能拋棄楊家而獨自逃亡?”
“不,你不走,雪兒也不走。”
“你說什麼胡話,現在不走,等三方大軍都兵臨城下之時,你想走都走不了了,立刻給我滾!”
“不……”
面對賤人楊的怒罵,夜雪卻是紅着眼睛盯着楊建仁嘶聲力竭地吼道,同時兩行晶瑩的淚水無聲無息劃過那張白皙的臉蛋最後滴落在地上,而賤人楊跟夜雪之間的談話卻是引起了議政殿一衆人的注意,他們自然知道賤人楊的打算。
三方大軍包圍,雖說楊家有着接近二十萬的大軍,可是二十萬的大軍分佈在邊境上,月輝城的駐軍不過四萬,如何能夠抵擋敵人三十萬大軍?況且在敵軍中至少有着六名封位強者,這場戰鬥,與其說是戰爭,倒不如說是一場即將到來的一面倒屠殺。
一切歸根結底,還是因爲楊家的巔峰強者力量,實在是太少了。
夜雪紅着眼睛看着賤人楊,她再次張口說道:“相公,你不必再說了,
雪兒今日哪裡也不去,楊家存,雪兒便存,楊家亡,那雪兒便亡,雪兒是楊家媳婦兒,也算是楊家族人,楊家有難,雪兒又怎可能苟且偷生?”
“你……”
聽聞夜雪這番話,賤人楊心中憤怒之極,可是又感到一股由衷的欣慰,賤人楊舉起手想要一巴掌給夜雪扇下去,痛斥她爲何如此固執,可是無論如何賤人楊都下不去手。
就在議政殿中一陣緊張的時候,幾道劇烈的咳嗽聲突然迴盪在議政殿中,楊家的太上長老,唯一的一位封位強者站了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這位老者身上。
老者看着議政殿中的一衆人,也看着夜雪,他衝着夜雪說道:“好孩子,我們爺孫兩去城牆看看,我楊家兒孫,就是死,也要死在戰場上……”
楊家太上長老佝僂着身子,時不時咳嗽兩聲,而後當先走在了前面,亦步亦趨地向下着月輝城的城牆走去。
當楊家這位年事已高的老者走出議政殿的時候,楊潤卻是看着議政殿中的一衆人,沉聲說道:“戰吧!”
鎧甲撞擊的聲音迴盪在議政殿中,而後各位強者紛紛走出了議政殿準備着即將到來的一場死戰,而夜雪、賤人楊、楊潤等人則是跟隨在楊家太上長老身後登上了城牆。
如今戰亂將至,月輝城中是一片混亂,各部民衆紛紛混亂地逃亡,可是城門已關,又有誰能夠逃得出去?
一隊隊戰士、騎兵在街道上奔馳,然後整軍待發,各個弩箭、投石車紛紛被搬上了城牆,同時一道道命令紛紛下達了下去,數以萬計的戰士在忙碌着,準備着這場即將到來的生死之戰。
夜雪、賤人楊等人登上了城牆,擡頭遠望,卻是看到北方的大地上升騰起滾滾煙塵,漫天的煙塵瀰漫,同時還傳來隆隆的鐵蹄踐踏聲,縱使如今還隔着很遠的距離,可是站立在城牆的一衆人依舊感覺到腳下傳來的輕微的震動。
一名參將來到楊潤等人身旁,他拿出望遠鏡指着北方說道:“那是楚刑的軍隊,足有八萬之巨,在邊境上與我軍發生了一些小規模戰鬥,死傷損失了三千戰士,至於在東面、東北面,還有聖戰王朝和江家的二十萬大軍,如今已在數十里外,相信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兵臨城下……”
這名參將說道這些,而後又將敵軍和楊家軍隊的情況詳細地說了出來。
可是越發的剖析整個戰事的情況,衆人就發現,現實對楊家就越發的不利。
夜雪不禁看了看賤人楊,可是當看到賤人楊那一副平靜的面容時,夜雪那不安的心,也是慢慢地平靜下來。
在夜雪眼中,似乎今日的賤人楊有些與衆不同。
楊家的軍隊在整頓中,一排排弓箭手紛紛走上城牆做好了射箭的準備,同時楊家唯一的二十騎低階武裝戰者也是紛紛就位準備着即將到來的廝殺。
而這個時候,大地轟隆隆的聲音越來越劇烈,很多人都能夠看到北方那黑壓壓一片的鋼鐵洪流。
可是就在楚刑的軍隊出現在衆人視野之後,又是一股輕微的大地震動聲從東面傳來,衆人眺望,卻是在東方看到了漫天的煙塵,那是江家的十萬大軍。
感受着敵軍軍隊匯聚在一起散發出來的恐怖血氣,一股深深的挫敗感籠罩着楊家的所有人。
隨着楚刑的軍隊和江家的軍隊到來,聖戰王朝的軍隊也是出現在了東北方向,當三方軍隊兵臨城下之時,楊家也是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站立在城牆上,楊潤、楊建仁以及楊家的一衆族人、將領們紛紛看着下方三個軍隊陣營,那雄渾的鋼鐵氣息卻是給人一股窒息的感覺。
四萬對三十萬,這場戰如何打?
或許將楊家的所有軍隊抽調回來,這一戰還有一拼的希望。
數道身影分別從敵軍的三個陣營中走出,從北方的軍隊中走出一名威嚴男子,這名男子與當年的荒王朝皇帝有着七分相似,無論是身形容貌甚至是氣質,都有着類似的地方,此人正是當年的荒王朝四皇子楚刑。
當年奪嫡一事,如果不是楚淵扶持了十一皇子,那麼如今荒王朝的皇帝應該是他楚刑纔是。
楚刑看了看從另外兩方陣營走出的兩名強者,江家走出的是一名老子,老者有着花白的鬍鬚,單薄的身體似乎沒有多少力量,可是他卻是實實在在的封位強者,而且與古天衍有着莫大的仇恨。
江家的這名老者正是江寒凡,當年誓要擊殺古天衍的那名江家老者,因爲江華與江濤是江寒凡的孫子,而這兄弟二人則是先後或直接或間接地死在了古天衍手中。
至於如今的聖戰王朝一方,則是走出了一名皇室子弟。
三方陣營的強者相互之間打了聲招呼,然後就紛紛升上天空,隔着很遠的距離,三人齊齊將目光看向了城牆上的楊潤等人,這個時候,江寒凡站了出來看着城牆上的楊潤等人說道:“楊家人,你們是打算就此投降,還是死戰到底,我江寒凡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你們沒有任何勝算……如果投降,或許還能保全一命……”
“武裝戰者出列……”
就在這時,楚刑卻是大聲吼道,而後在三方陣營的軍隊,一隊隊散發出恐怖氣息的武裝獸騎戰者紛紛走出,三方陣營,各種有着四十騎、四十騎、六十騎的武裝戰者,加起來足有一百四十騎。
不說敵軍的封位強者,單論這一百四十騎武裝獸騎戰者,就能夠直接轟開月輝城的城門。
感受敵軍的壓迫,面對江寒凡的警告,楊家的態度卻是三支厲聲而出的箭羽,三根經過格紋圖加持力量的箭矢呼嘯着衝向了楚刑、江寒凡以及聖戰王朝的皇室子弟。
雖然這三根箭羽無法傷及三人中的任何一人,但卻已經表明了楊家誓死一戰的決心。
江寒凡等人臉色一沉,低沉道:“不知好歹,那就殺……”
“攻城!”
“嗚、嗚、嗚、嗚……”
雄渾的號角聲迴盪在天地間,而後武裝戰者開始列隊,後方重步兵開始排陣,重騎軍團在最前方開始了衝鋒,當戰爭的旗幟落下,戰爭瞬間打響。
轟隆隆的鐵蹄踐踏聲震的大地轟鳴作響,滾滾煙塵遮蔽了衆人的視野。
而這個時候,一道道命令立即下達了下去。
“弓箭手準備,射……”
咻、咻、咻、咻、咻、咻……
無以數計的箭矢在劃破虛空落在敵方的軍隊中,乒乒乓乓的箭矢撞擊在鎧甲上的聲音迴盪四下,金屬碰撞間更是濺射出火花。
而這個時候,敵軍的重裝騎士和武裝戰者已經開始了衝鋒,敵軍的鋼鐵洪流頂着楊家的箭雨和投石衝向了城牆,不僅如此,敵軍的封位強者紛紛升空,狂暴的規則力量開始在整個戰場上瀰漫。
楊家城牆上,楊家太上長老看了看夜雪,老者道:“好孩子,該我們出手了。”
“嗯!”
夜雪衝着老者微微點頭,而後看了看身旁滿是擔心和焦慮的賤人楊,夜雪突然踮起腳尖,然後小嘴吻在了賤人楊的嘴上,兩脣分開,夜雪看着賤人楊,她說道:“無論生死,你始終是雪兒的相公……”
說罷,夜雪已經凝聚出了極地寒冰冰系元格,然後衝向了戰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