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手中的紫晶是如此地熟悉,襲上心頭的不詳預感越來越強烈,一時之間,再提不起任何劫富濟貧的興致。
既然這麼的不安,那麼就回去村裡走一趟。雖然現在還是深更半夜,但已經是顧不上這麼多了,我一向都是想到就是予之行動。
“土之精靈啊,請遵守與英雄羅德蘭的契約,借予我們強大的力量,接受我們的請求,打開通往彼方的通路吧——契約完成!”迫不及待地在地上劃了一個五星魔法陣,我馬上是通過魔法陣回到從小就生活在那裡的村莊。
嘿嘿!當然了,阿澤爾斯老狐狸的不義之財我一早就是綁在腰上,再怎麼說入寶山豈可空手而回。
眨眼之間,我已經是出現在以前熟悉的宅院前。會傳送魔法就有這麼一個好處,只要是去過的地方,在腦海中有了一個座標,加上充沛的魔法法力允許,就可以到達任何地方了。哈哈!老狐狸的寶庫以後還不是予取予求。
心裡纔剛剛冒起的一點歡欣,馬上就被眼前的景象撲滅。四周沒有一點點的聲息,在夜暗的籠罩下,孤零零的宅院陡增幾分幽寂和詭異。陰霾突然爬上了我的心頭,雖則說大家都有可能熟睡着了,但每次我很夜回來,家裡的獵犬老黑一定是會跑來迎接我的!還有……還有……希魯大叔時斷時續的咳嗽聲、梅蒂大嬸傳出的嘴硬心軟埋怨聲……,這些可是每晚的小夜曲,爲什麼今晚不再上演?
通過圍在門口的木籬笆,我搶步衝進希魯大叔的臥室,室裡的光線顯得更加黝暗,伸手不見五指,整間房屋沒有一點的聲音,更不要說有人在裡面了。
倏地我一個踉蹌,腳下被一個物體阻住,身體向前撲倒。我接連跨前幾步才止住跌勢,好奇心大起,閉起雙眼運起心法調勻真氣,功聚雙目凝聚功力後,睜開雙眼時已經是可看清室內的景物,低頭向下望去,一條黑色的獵狗就倒臥在地下。
我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顫抖的雙手緊抱老黑的屍體,不敢置信地望着這陪伴我在森林中經歷過幾多磨難的夥伴,淚水再止不住往下流。心裡的驚恐越來越強烈。老黑身體上的周身傷痕,特別是在喉嚨上一個深達一寸的致命劍痕,說明當時的情景是多麼的可怕,失蹤的希魯大叔和梅蒂大嬸的情況一定也是不會樂觀了。
對了,希魯大叔還不知在那裡?現在可不是傷感的時候啊!我小心翼翼地放下老黑的身體,站起身來心裡冒出的就是對這侵略家園的敵人刻骨銘心仇恨。
雙眼橫顧了四周臥室的環境,除了木凳倒在一旁和各衣物零亂外,其餘一點線索也是沒有,我定了定神,轉身衝出這裡,急步向大廳和後進跑去,他們一定是會在那個地方吧?我的心裡忐忑不安,既是希望希魯大叔出現在我的面前,但又不希望他像老黑一樣遭到厄運。
什麼地方也是找尋過了,但還是沒有發現什麼珠絲馬跡,剩下的說只有眼前的這間柴房緊緊關閉着沒有搜查了,我把手放在木門上,又突然縮了回來,如果希魯大叔真的在裡面怎麼辦?我的心猛地跳了起來,腦袋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逃避不是辦法!我咬了咬牙,猛地一掌推開房門。心裡有了準備,但還是被柴房內的慘烈的景象所嚇呆,希魯大叔背臥在一堆乾柴的上面,兩隻睜大的眼睛無神地仰望,最慘的是右手齊肩被人砍了下來,一條手臂就散落在地上。而梅蒂大嬸撲臥在大叔的身軀上,兩人都是渾身血跡斑斑氣息全無,已經再也是站不起來歡迎我回家的了。
我只覺得天地間瞬間倒轉過來,一陣暈眩直襲腦際,胸口中熱血翻騰,充塞在體內的氣血涌上咽喉,再忍受不住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全身的力氣突然仿若完全泄盡。
前塵往事似潮水一樣涌現,點點滴滴在心頭。
“雷爾斯,你要知道在森林中做一名獵人一定要膽大、心細、謹慎、勇敢,不然就不是你去獰獵猛獸,而是猛獸在獰獵你了……”
“少壯不努力,老大陡悲傷。如果現在你放低了對自己的要求,以後就會養成一種滿足於現狀的心態,再是不願意花精力和毅力去渡過難關,你最終也是會一事無成……”
“站起來!現在只是吃了一點點的苦,就抵受不住了?這怎麼行,以後的苦難你可要怎樣渡過呢?想當年我和你父親可是吃過比你更大的苦頭,我們都沒有叫苦,這少少的訓練你就叫苦?嗯!這怎麼行,看來還得加強基礎訓練……啊!你怎麼暈倒?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嘛。”
“小雷,天氣冷了,你穿上這件棉衣再去打獵。真不知我家老頭怎麼想的,天都下雪了,還叫你進森林裡面,過一會兒我一定要狠狠地罵他一頓才行……”
娓娓的教導聲就像是剛發生的事,餘音還盪漾在耳際歷久不絕。希魯大叔和梅蒂大嬸就這樣靜靜地躺在這裡,再也不會對我說出任何話了,多麼想聽他們說一句啊!就是責罵我的話也好!我抖着雙手,撫向希魯大叔睜得圓圓的眼睛。
“這是謀殺啊!大叔你死不瞑目啊……爲什麼?爲什麼……”
我突然發狂地叫了出來,只感到一股熱血由胸中直衝上來,親人的驀然去世,使我感到這世界上爲什麼如此不公平?就快有好日子過的時候,爲什麼就不能享受呢?難道上天就是這樣爲難人和殘酷的嗎,大叔他們辛苦了一輩子,爲什麼就不能享清福?
忿忿不平充斥着全身,倏地感到全世界都是如此地不公平,從背上的黑魔劍傳出一股熱流涌入全身,死亡和戾氣瀰漫全身,經脈內真氣與進入體內的真氣大戰,經脈暴漲直若暴裂使至全身仿若氣球漲大。
實在忍受不住,猝地我猛地抽出寶劍狠狠地向前一輝,戾勁透劍而出,射在前面用木料製成的牆壁上登時給洞開一個大洞。體內充沛着戾氣,我根本自主不得,只知道不停地催功運勁發泄。
渾噩中,戾氣慢慢消退,我也恢復了清醒,喘了幾口大氣,全身虛脫地以劍支地,定神細看,整間柴房已經是不翼而飛,斷木散滿一地。
這時天已經微亮,清爽的晨風竟有點涼意。我打了一個寒顫,目光突然被腳下斷木內一個包裹所吸引,隨手拿起來攤開一看,裡面竟然有兩枚金塊和一封信箴,顫抖着用手拆閱。
信中寫着:“魯兄惠鑑:十年契闊,萬里睽違。久隔丰姿,現復疏音問,真汗顏也!而弟拋妻棄子……”
我再看不下去了,目光急急直接看信尾是誰人所寫,上面寫着:弟雷天上言。
我閉上雙目,手中信箴再拿不住而掉在地下,雷天不就是母親唸了無數次我父親的名字嗎?他不是已經在戰場上犧牲了嗎?爲什麼此地會出現他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