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坐在靠牆的桌子邊,撩開薄絹的那一邊自然也面牆。
秦尉一時只覺百抓撓心,教主這半露不露的,她就好奇地想看看這個教主到底長什麼樣啊!
可她又不好意思刻意走到牆角就爲了看教主一眼,若是在現代她說不定就幹了,畢竟大家都思想開放,可是在這裡......
她這樣走過去是不是太突兀了點......
待會兒還要跟教主同行呢,多尷尬!
等他們再熟一點,她就直接衝上去揭了他的帷帽!
秦尉腦子裡想的興奮,面上也只能無奈的轉身看向常掌櫃那邊。
常掌櫃正吃的滿臉驚喜,邊上幾個夥計也在掌櫃的允許下吃上了,就連後廚的主廚也被掌櫃叫出來嘗味道。
“那個.....姑娘不知如何稱呼啊?”常掌櫃方纔見秦尉二人自家人在說話,不好意思插嘴,此時見秦尉注意到這邊,連忙開口。
秦尉順勢走過去,淺笑嫣然,“小女子姓秦。”
常掌櫃面上的陰霾幾乎一掃而空,笑的滿面褶子,不過看上去並不令人反感。
邊上的廚子夥計也驚奇的看着秦尉,這位姑娘手藝是真的不錯啊......
秦尉此時纔開始介紹自己的成果。
首先是一道“騰蛟赤骨”,鮮辣爽口,魚肉鮮美,嬌嫩無骨,入口即化。豆腐滑嫩,帶着魚肉的鮮美。
鮮紅的辣椒與白色的豆腐形成鮮明對比,微辣的口感迎合了當地百姓的口味,叫人慾罷不能!
而乳白色的魚湯更是鮮美異常,最後配上邊上小碟子裡的黃瓜絲冷脆清口,讓人恨不能幹上幾大碗米飯。
一道“八仙過海”,四葷四素一併熬湯,下架有小火慢煮,配有三樣生肉三樣素材,現燙現吃。
鮮香的湯汁在舌尖上翻滾,讓人食指大動。
最後一道甜品,秦尉給它取名叫“桃仙戲珠”,也就是現代的水果芋圓。
至於桃花,秦尉只放了少量,因爲桃花吃多了會致瀉。
作爲尋常甜品,只要提前熬化桃花,加一點到甜品裡添味就好,或者撒上幾片增加美觀。
這道甜品花香四溢,清甜絲滑,減去餐後的油膩感。
後來秦尉去看,發現教主分別嚐了味道,但獨獨那碗芋圓吃完了,想必教主是喜食甜口的。
這幾道菜其實勝在高湯配料,而芋圓雖然製作簡單,但有加工後的牛乳作底,當地又從未見過此法,便也顯得新奇好吃。
常掌櫃一直撫掌稱“妙”,拉着秦尉談後期的合作。
別了酒客來,秦尉和教主沿街往城門方向走。
“日後教中吃食,缺什麼材料,與明臨風說。”
教主突然開口,秦尉捉摸不透他的意思,暗猜教主這是終於意識到教裡那個要啥沒啥的廚房限制她發揮了。
“哦,好。”面上還是諾諾的應下了。
可以看出來,教裡大家都挺喜歡她做的菜的,只是到底比不得酒客來大廚房做出來的那麼漂亮。
說到酒客來,秦尉讓教主代筆寫下了三道菜的方子,還另外教了廚子改良的方法,比如芋圓的品種,火鍋的湯底什麼的,不過人家也是廚子,想來也不用秦尉提醒太多。
秦尉還跟掌櫃的說,讓他明天在門口放個長條桌,用免費試吃的方式吸引顧客。這種小縣城裡的百姓大多秉着便宜不佔王八蛋的人生準則。
只要吃了,秦尉有信心她的菜能把客人吸引到酒客來。
常掌櫃直接給了一兩銀子買下了菜和筐,算給她的面子,又主動提了以後的合作,每三天送菜到酒客來。
秦尉想問教主的意思,但教主完全不插手,讓秦尉自己定奪。
於是秦尉思索一二便應下來了,再與常掌櫃商量一番,最後拍板,秦尉每個月給酒客來提供一個方子,西和教的菜也送到酒客來,酒客來每月兩成利歸西和教。
菜的錢另算。
當下幾人就寫下合同到街頭的官方公證處蓋了章,爲期三年,續約另談。
常掌櫃還給了十兩銀子算這次方子的定金。
教裡的收入算有了着落,這還要歸功於秦尉,是以秦尉心情很不錯。
這是她入西和教以來爲西和教做出的最大貢獻!
秦尉大概瞭解過,在乾江國,一兩黃金相當於十兩銀子,一兩銀子相當於一貫錢,一貫錢爲十錢,一錢爲一百文。
乾江國的一文,購買力相當於她前世的一塊錢,大概就能買一個個頭不錯的雞蛋。
那麼十一兩銀子,相當於收入一萬一千元。
那可確實是大數目了......
特別是用兩個現代常見的方子換的。
不過......秦尉自認不是西和教的法人,這錢還是得上交纔是。
教主沒主動要要,但是做手下小弟的得懂事一點不是嘛。
秦尉原本略後於教主一步,斟酌了一下,上前一步主動把裝銀子的荷包遞了過去,“教主,這個給你吧。”
教主低了一下頭,認出了這個荷包,腳步一頓,隨後又向前走,“你自己收着吧。”
秦尉舉着的手擦過教主帷帽下的薄絹,有些癢。
追上教主的步子,秦尉依舊把荷包遞過去,“我不用。這是教裡的錢,理應教主收着。”
這麼一大筆錢,她又是打着西和教的名頭得到的,她哪裡敢自己一個人收着。
而且,教裡可沒這樣的先例纔是,再說了,她收着也沒地方花。
教主用手腕隔着護腕輕輕推開了她的手,平聲道:“不用。”
秦尉屢次被拒,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就是爲了西和教纔出頭談了這次合作,最後錢卻全由自己收着,那她做這件事的意義是什麼?
她日後自然可以把錢用在教裡開支上,但,那是不一樣的......
這筆錢若是經了她的手,總覺得哪裡不太好......
教主許是見她心情有點低落,遂又解釋道:“教裡大家都靠自己的本事賺錢,中饋費用另有來源,這筆錢你收着便是。”
秦尉若有所思,遲疑地應了聲“是”。
突然想到什麼,從荷包裡把那那一兩碎銀取了出來,既然教主那麼說,那這一兩銀子總該是教裡的吧。
或者準確來說,是種菜的那些教衆的。
教主側頭看了一眼,秦尉又把十兩銀子的元寶取出來放進布包裡,把碎銀裝進荷包裡遞給了教主。
遞過去一塊碎銀子總覺得有點磕磣,教主要是這麼接過去了,總覺得有損他“高大威猛”的形象......
“教主,那這個給你。”
教主遲疑了一下,捏過純杏色的荷包放進了懷裡。
秦尉這才心情舒舒坦坦。
兩人又走了一段,杜今時拐進一家乾貨鋪子。
秦尉搭手,兩人一起裝了幾個紙袋子的果乾蜜餞。
教主另外掏了二十文錢買單,秦尉從店家手裡接過封好的紙袋子,“教主,先放在我這裡吧。”
在教主的默許下,秦尉把幾個紙袋子放進了自己的布包裡。
把這些袋子提在手上,有損老闆形象,一個好的下屬要時刻維護上司的對外形象!
走到街盡頭時,秦尉看到一個風塵僕僕的商人坐在大石頭上,表情無精打采的,甚至是絕望。
吸引秦尉注意力的自然不是這個狼狽的商販,而是男人面前的竹籃子。
竹籃子裡,放的是廿來個土豆啊!!
“教主,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