隅冰顏艱難的坐了起來。
都不見了?那剛纔是誰殺了隅傲傑,又是誰給自己下的毒?
隅冰顏剛纔醒來,便發現,自己四肢無力,鬥氣絮亂,定然是中招了,想她最是擅長製毒,如今反而被別人下了毒,頓時就覺得氣結。
“我說過,要你小心她,爲什麼不聽?”宮宸帶着微微的怒意,望向捂着腦袋的隅冰顏質問道。
“拜託,你又沒說她今晚會來殺我,要不是他們帶走了阿福,我也不會冒險去追的。”隅冰顏一臉的黑線,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呢。
“她只是一個丫鬟。”宮宸聽到隅冰顏的解釋,不但沒有消氣,反而更加的惱怒,惱怒隅冰顏竟然爲了一個下人奮不顧身,不顧自己的勸告,擅自離開暗衛的視線,這次自己來的晚了,她卻莫名沒有被害,恐怕不是幸運,而是更大的陰謀,就算她僥倖躲過了此劫,那下一次呢?
“什麼叫她只是個丫鬟?在你的眼裡,別人的命就都不是命,只有對你有利用價值的,纔有搭救的必要是嗎?沒有利用價值的,就如同螻蟻,分文不值嗎?”隅冰顏頭痛欲裂,聽到宮宸的話,更是怒由心生。
一直以來雖然多次被他所救,可是自己不也是因爲對他有利用價值嗎?
一想到這個,她就心裡堵得難受,忍不住向着宮宸喊了起來。
宮宸被隅冰顏的一番話,喊得啞口無言。
冷眸輕眯,聲線危險的問:“你就是這麼認爲的?”
“不然呢?”隅冰顏看也不看功臣一眼,冷冷的回答道。
宮宸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冷哼了一聲便消失在了原地。
這時候小柯跑了出來,看着隅冰顏似乎很難受的樣子,一臉的自責:“我是想去追那個隅水琴,可是下去,她竟然跑了,我怕她有什麼陰謀就追了上去。後來還是跟丟了,等我回去,就看到你躺在那裡,身邊還有隅傲傑的屍體了,到底發生什麼了啊主人?”
隅冰顏捶着腦袋,一臉的疲憊,搖了搖頭不想再說什麼。
小柯看到隅冰顏如此痛苦,連忙跑去給她帶了杯茶水,看着隅冰顏喝下,這才安慰道:“你也別生氣了,剛纔那個人或許也只是關心你,只是他不會表達罷了。”
小柯試圖安慰隅冰顏,可是隅冰顏的臉色卻更加難看。
“呵呵,關心?”隅冰顏搖了搖頭,這種感覺,已經成了她的心結。她不願多想也不想再說什麼,她只感覺頭疼欲裂,十分的難受,一轉身便躺在牀上昏睡了過去。
小柯無奈的嘆了口氣,給隅冰顏蓋好被子,這纔回去了識海里。
誰知,第二天一早,剛剛通過學院比賽的新生隅冰顏弒殺自己親生父親,她的親妹妹也不知去向的傳聞就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一瞬間謠言四起,不明真相的民衆甚至是學院的學生和老師也驚詫不已,紛紛聚集起來,直奔隅冰顏下榻的客棧而去。
此時,京城一個毫不起眼的小院子裡,正聚集了十幾個黑衣人。這些黑衣人整齊地站成兩排,恭敬地站在主屋的門前靜靜等待着。
不過一盞茶功夫,那扇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了。
兩排黑衣人立刻整齊劃一地彎腰鞠躬,恭敬地喊道:“見過主人。”
在這整齊的呼喊聲中,一個穿着黑袍的男人緩緩走了出來。
此時若是隅冰顏在這裡,立刻就能認出來,這個黑袍男人就是隅府密道里的那個神秘使者。
使者的目光緩緩掃過前面的這些黑衣人,陰冷的壓迫力讓這十幾個黑衣人忍不住身體顫抖了一下。
神秘使者似乎很滿意衆人的反應,開口道:“事情辦得如何?”
前排一個看起來像是小隊長的黑衣人上前一步,恭敬地回道:“主人請放心,謠言已經是放了出去,需要的證據也已準備周全,那個隅冰顏這次絕對是百口莫辯了。”
神秘使者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揮手讓其他人退下,只留下了剛纔說話的人:“隅水琴找到了嗎?”
“沒有。主人你說她會不會……”
“不會,她體內有我下的蠱蟲,她要是敢背叛,我定會讓她生不如死!何況她現在還有用處,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她。”神秘使者邊說邊將腳邊的一塊石頭踩在腳底。
“屬下遵命!”
神秘使者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回到了屋子裡。直到這個時候,黑衣小隊長的冷汗才刷地流了下來,後背瞬間便被溼透。
只見使者剛纔踩在腳底的石頭此刻已經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堆粉末,風一吹,便消散了,而那塊地面依舊平滑如鏡,沒有一絲印痕。
外面鬧得滿城風雨,作爲主角的隅冰顏絲毫不知自己站在了風口浪尖之上,已經聲名狼藉。
隅冰顏一大早就醒來了,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隔壁查看阿福的狀況。
推開房門,隅冰顏哭笑不得地看着阿福大張着嘴,口水流出來了也不知道,她上前給阿福把了脈,發現無恙後便悄悄退了出來,
因爲還有一個星期去學院報道,隅冰顏就乾脆趁着這段時間打算好好療傷,順便鞏固一下自己實戰中總結來的經驗。
可是昨天那個混蛋走的時候什麼也沒留下,要想療傷,她只能自己煉藥了,可惜的是手裡的藥材不足,她必須得出去一趟。
主意一定,剛準備叫店小二照顧一下阿福,便聽到外面吵吵鬧鬧的,離自己的房門越來越近。
打開門一看,一個雞蛋凌空飛來,直奔隅冰顏的面門而去。
隅冰顏側身躲過,剛想呵斥,卻聽到衆人的話,楞在了原地,以至於後面的雞蛋菜葉都沒躲開。
“就是她!這個狠毒的女人,把自己的父親給殺死在大街上!”
“對!雖然她父親以前對她有些忽略,可是既然能讓她考試,可見她父親還是在意她的。枉費她父親辛苦送她來考試,她竟然如此狠心報復。如此蛇蠍女人,怎麼能進學院?打死她!”
“打死她!打死她……”
隅冰顏算是聽明白了,感情有人利用昨天晚上的戰鬥來抹黑她。
她還沒反應過來,鋪天蓋地的菜葉和雞蛋被激憤的人羣扔了過來,而店老闆爲了自己店的聲譽,雖然有阻擋,不過可以看出只是敷衍罷了,可見他也是受到了謠言的影響。
一道黑影突然躥了出來,不大的身子堅定地擋在隅冰顏的面前,將所有的雞蛋菜葉都給擋了下來。
竟然是不知道何時清醒的阿福!
阿福邊擋邊喊道;“你們誤會我家小姐了。我家小姐向來宅心仁厚,怎麼可能做出弒父這種天理不容的事?一定是有人在污衊我家小姐!”
衆人聽了這話確實遲疑了,這時有一個人站了出來,舉着手裡的一個布條冷笑道:“污衊?這是你家小姐昨天考試時穿的衣服對吧,這是從她父親手中取下來的,這還有假嗎?”
證據確鑿,衆人這下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衝了上來:“抓住這個惡毒的女人!”
這次連客棧老闆也不攔了,直接放衆人過去。
“住手!”
一聲洪亮的爆喝在衆人耳邊響起,緊接着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滑稽老頭出現在衆人眼前。
“諸位,老小子乃輸送學院的監考老師。弒父傳聞我們已經知曉,只是隅冰顏已經成了我院的弟子,如何調查和審訊也應該由我學院來經手。諸位請回吧,老小子一定給各位一個滿意的答覆。”
滑稽老頭雖然穿得破爛,但是他肩膀上的火焰徽章表明瞭他的身份,一番話不卑不亢,衆人也不得不按下衝動。
這滑稽老頭赫然就是當初考試時看好隅冰顏的那個,衆人也知道滑稽老頭德高望重,既然他已經開口了,他們也不能說什麼,紛紛鞠躬離開。
滑稽老頭回過頭來,發現一直沒有說話的隅冰顏正在給阿福清理着頭上和身上的污物,絲毫不避諱。
讚許地暗暗點了點頭,但是一想到今天收到的消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也不打擾,站在旁邊等着主僕二人互相整理。
隅冰顏也沉得住氣,根本不理會學院的老師正站在旁邊,依舊仔細地給阿福清理着。
她不急,阿福可急了,自小養成的尊卑觀念讓她知道讓學院老師久等會很不好。
於是不顧隅冰顏的眼神,給隅冰顏清理好之後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隅冰顏這才款款起身,對着滑稽老頭輕輕福了一福,不卑不亢地說道:“見過老師。老師也是爲了弒父一事而來嗎?”
滑稽老頭對隅冰顏的印象又好了幾分:“丫頭,我觀察你好幾天了,我相信你不會做出那樣的事。只是你畢竟已經通過了考試,雖然還沒有去報道,可也已經是我們學院的學生了,所以你需要跟我回學院一趟。”
隅冰顏當然知道回學院幹嘛,她也知道自己必須爲自己辯解,不然揹負着弒父罪名的她,這輩子算是毀了。
“請老師給我點時間,我安排好了就跟您去學院。”隅冰顏最放心不下阿福,自然要將她安置妥當。
得到允許後,隅冰顏直接來到了阿福的房間。
這個時候阿福已經換了一套衣服,聽到自家小姐要提前去學院,眼淚立刻撲漱漱地往下掉:“小姐,你別去好不好,萬一他們……”
隅冰顏趕緊打斷她:“呸呸呸,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相信我,你家小姐沒那麼容易出事。學院不允許外人進去,這些銀兩給你,你去我們的房屋好好待着,我安頓好了就來找你。”
“可是……”
隅冰顏的臉冷了下來,嚇得阿福趕緊閉嘴,乖乖接過了銀子。
安頓了阿福,隅冰顏隨着滑稽老頭離開了客棧,直奔學院而去,她絲毫不知,這一去,給自己帶來了多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