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 平凡與偉大
”‘亂’彈琴。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裴揚暴跳如雷,嚼”話另一頭的劉營長破口大罵,“活死人是什麼你知道不你?少他媽跟我說廢話。你還想跟我講講條件怎麼着!”
把活死人帶走?開什麼玩笑,實驗室爲什麼要建立在感染區邊緣而不是遠離感染區的安全地帶?感染區是擴散了,可在得到總參的正式命令之前,有關感染區的消息仍然屬於保密範圍內,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了。不能說的還是一樣不能說!
“是!我知道怎麼做了。”劉喜長臉‘色’發黑地放下電話,抿緊嘴‘脣’沉默地對教授搖搖頭,做了個無能爲力的表情。
“老師”秦祥想說什麼。教授擺了擺手,他只好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教授的目光閃爍了幾下說:“那好吧,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實驗。但是,至少讓我收拾收拾實驗資料吧?。他指了指身邊緊緊圍住他的三個戰士,做了個動彈不得的手勢。
劉營長點點頭沒回答,對三個戰士說:“跟在教授身後,準時下樓集合!”
“是!”
劉營長轉身出了教學樓,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數盞明亮的鹵素燈照得院子裡亮如白晝
雨已經停了。警衛部隊的帳篷全部拆散裝車。大部分研究人員也都集中在院子裡等待軍區派來的運輸車隊,實驗室裡只剩下不多的幾個人正在處理實驗用的帶菌血液以及培養液還有活死人活體,完成善後脫毒工作。
錢教授和秦祥打了叮,眼‘色’,對看着自己的戰士說:“我現在要進實驗室取點東西,你們要一起來嗎?”他指了指頭頂,意思是要上三樓。
“教授,我們也是服從命令,請您別爲難我們站在教投面前的戰士說完轉身在前面帶路,三個人呈三角形將教授夾在中央。
秦祥跟在四個人後面,臉‘色’鐵青。一隻手握緊拳頭,不斷微微地抖動。
皿個人乘電梯上到三樓,這一次情況危急,教授根本等不及洗澡消毒,直接套上隔離服就進了實驗室。
對吞噬病毒已經有了全面的瞭解??瘋毒本身並不通過空氣傳播。病毒爆發時之所以如此迅速而致命。完全是因爲那種黃‘色’的培養液具有高揮發‘性’,離開了黃‘色’培養液的支持,病毒本身的傳播速度很有限。
按理說高揮發‘性’的液體氣化後應該比空氣輕,但這種液體氣化後卻比空氣略重一點,所以感染爆發時病毒纔會沿地表快速傳播。
三個戰士穿着全套的瘦區作戰服,直接扣上防毒面具就進了實驗室。
秦祥的手抖得越來越厲害了,他不得不把自己的手背在身後,儘量躲開戰士的視線。
教授直奔活死人的生存時間實驗區,雖然大多數研究人員已經撤出去了,但實驗室裡的人員仍然不少,不過因爲教授的矮胖身材,三個戰士並不需要費多大力氣就能從一片防護服裡找到教授的身影。
錢教授先看了看對比情況,兩間相臨的隔間,左邊的隔間溫度恆定在三十一度,右邊的恆定在二十度,同時放進隔間裡的兩隻活死人,右邊那隻活死人原本就不怎麼“豐潤”的臉頰現在只剩下一層皮,左邊的明顯比右邊的“豐滿”得多,再次印證了低溫推論的正確‘性’。
秦祥裝作和教授研究問題,湊到教授身邊耳語:“老師,你真
“噓”。教投的眼睛絲毫沒有離開活死人的意思,不動聲‘色’。
幾個善後人員走了過來,看到教授在這兒,紛紛打招呼,領頭的詫異地看了一眼跟在教授身後的戰士,走上前來說:“教授,我們要把這兩隻活死人處理掉,用不用我們一會再來?”
“不用了,沒那麼多時間‘浪’費。我取點資料就走。”教授揮揮手,轉身離開,秦祥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那人心裡奇怪,資料不是全都存在電腦裡,早就通過保密網絡傳到科學院去了麼?還有什麼可取的?不過想到秦祥發現抗體後的敝帚自珍。他大概能猜得出問題所在。
教投帶着三個戰士走到內層的一間隔間外,這裡的氣壓一直比標準大氣壓丁艇帕,錢老停在氣密‘門’前說:“你們三個就在外面等我一會吧。這兒只有一扇‘門’,不用怕我跑了
錢教授說得鎮定,但三個戰士互相看了看,一齊搖了搖頭:“教授。就讓我們跟着吧,我們來又不是看着您,您進去了就不出來的話,讓我們怎麼辦?”
戰士們對實驗室的瞭解不多,但一路上每層‘門’都需要密碼加聲紋,離開了教授,他們在實驗室裡寸步難行。
“不行!”教授堅決地搖頭否決。“你們必須呆在外面,裡面保存的都是危險的病毒樣本,我不能讓你們這樣不專業的人州一你們幾個要麼等在外面讓我講去。要麼咱們就衆樣耗歉※
老教授的態度堅決無比,寸步不讓,他狀似平常地瞅了秦祥一眼,秦祥立即明白了老師的意思,他的心臟猛地一頓‘亂’跳,用前所未有的和顏悅‘色’地態度說,“就算我們倆不肯出來,你們也可以找肖醫生把‘門’打開不是?又不是隻有我老師纔有最高權限
他一向盛氣凌人,突然之間轉變了態度,幾個戰士都是一愣,同時感覺到什麼地方不大對勁,可又想不出到底什麼地方有問題。
氣密‘門’刷地打開了,教投邁着從容不迫的腳步走進實驗室,秦祥趕緊兩步追上去,幾乎是緊貼在教授身邊。寸步不離。
玻璃氣密‘門’在兩個人的身後關上。噬噬的‘抽’氣聲響,‘門’裡的氣壓降到標準氣壓以下的帕。
“你什麼時候學會自作主張的。我是你老師還是你是我老師?。錢教投強忍怒火,低沉着聲音斥秦祥。可從外面戰士的角度上看 教授和平時一樣毫無異常。
秦祥沉默着不說話,目光注視着實驗臺上的培養皿,眼裡閃着莫名的神‘色’。
他不吱聲,教授也不再說他。錢教授知道這個學生的自尊心其實比任何人都強,雖然他沒回答,可說他半句都能記得一清二楚,沒必要多責備。
“既然來了,就幫我把實驗做完吧。必要的時候,抓緊往外跑。如果我
“老師!”秦樣突然間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樣猛然打斷了教投的話。“沒有如果!”
他看看教授再瞅瞅實驗臺,臉上充滿了掙扎和矛盾。
“聽我說完。
。教授的聲音無比平靜,秦祥背對着外面的戰士,戰士們根本看不見秦祥臉上的表情,可戰士們卻能看到教投的側臉,教授必須讓自己保蔣平靜,不能讓任何人看出問題!
“在我的枕頭底下有一份遺書,你知道該怎麼辦。”教授坐在椅子上目視前方,心跳忽然間開始慢慢加速。
他搞了一輩子醫學,今天的實驗是他這一生裡最重要,同時也是最輝煌的時刻,他的眼裡有一種光芒閃爍,堅韌而鋼烈。
“老師,”
“行了,幫我擋住他們”。教授從實驗臺上拿起一支注‘射’器,打開一隻試管‘抽’了半管血清,目光爍爍。
他矮胖的身材在秦祥的眼裡突然間放大,頂天立地偉岸無比。
秦祥不知道怎麼的鼻頭一酸,眼淚刷地流了下了,他視線模糊着橫跨了步一擋住了戰士們的目光。
教接衝秦祥笑了笑,雖然秦祥看不清教援的表情,可他看出了教授眼裡的笑意,下意識地抓住教投的手腕叫道:“老師”我”讓我來吧。”
“放手!”教授平靜而不容質疑地說。“你還年輕,有大把的人生好過”嗨,你看看我說這些幹什麼?別‘亂’想。成功率高着呢!你別閒着,裝着收拾東西做戲給外面看!”
秦祥愣愣地放開了手,胡‘亂’地在實驗臺上擺‘弄’着空試管,雖然他一時衝動說出了代替教授的話,可真讓他坐在教授的位置上完成實驗的話。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這樣的勇氣。
他和教授不同,他是剛剛成長起來的新一代,而教授是建國初期從海外歸來的留學生,那個年代的人身上都有一種讓他無法理解的獻身‘精’神。執着無比。
錢教授三兩下拆開了手腕上的密封的膠帶,兩把拽下了兩層手套,將‘抽’滿了血清的注‘射’器扎進了血管,慢慢地推了進去。
不知道爲什麼,走到這一步。教授鼻張得心跳反而慢慢地平靜了
光
外面三個戰士緊盯着裡面的情況,看到教授坐下,秦祥一個人忙忙碌碌還感慨着“有事弟子服其勞。”可等秦祥第三次把空試管從左邊的試管架上拿下來挪到右邊的試管架上,他們三個同時一呆。
“他這是幹什麼?”戰士甲狐疑的問。
“不知道啊,你看那個試管裡裝東西沒有?”戰士乙仔細盯着秦祥手裡的試管,可怎麼看也看不出介,所以然來。
“屁吧,就算裝着氣體也得塞個口吧”。戰士丙沒好氣地說。
三個人面面相覷,六隻眼睛裡同時閃現驚異的神‘色’。
實驗室裡的錢教投哭笑不得地提醒秦祥:“你別光倒騰那兩個試管。乾點別的!”說完,他兩下扒開了臉上的防護裝備‘露’出鼻子,取過一隻裝着淡黃‘色’液體的小試管,吐光肺裡的空氣,猛然間揪開試管上的膠皮塞子湊到鼻子下深深地嗅了下去。
“老師”秦樣淚流滿面,號啕大哭。
一
分割,
晚了”還有一章。日08姍旬書曬譏口齊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