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九選擇
品晨二點半,東方的天空測到泛起白肚白。明亮的啓照閃閃亮幾片殘雲飄浮在東方的天際,映出片片暗紅。
還顯得有些昏暗的晨光裡。前指所有的戰士排成一個個整齊的方隊,佇立在後勤倉庫的院子裡。略有些涼的晨風吹不透身上厚實的軍裝。只有晨露慢慢地打溼身上的軍裝。
楊威只睡了兩個多小時,他的眼睛還不怎麼睜得開,站在隊列裡一個勁地想打哈欠。但身邊所有的人都默然肅立,他不得不強行把哈欠憋回去。
大清早的不讓人好好睡覺。把人都拉出來幹什麼?焚屍坑現在還不能用,怎麼也得到中午才能派上用場吧。
封閉區內的沖天大火併沒有燒多久,但坑內的餘焰卻慢慢地着到了現在。以至於所有的焚屍坑都只用了一次。想等坑裡的溫度降下來還需要一段時間,如果靠在火坑的邊上,滾滾的熱浪就會逼得人全身汗出如漿。
如果不是坑裡的燃料太讓人噁心,完全可以利用坑裡的溫度做出一頓豐盛的早飯。
後勤倉庫中的通道只比卡車的寬度寬上一塊,根本不夠兩臺車交匯而過。幾排戰士站在路的一邊。立即佔據了半邊通道。倉庫外面的通道上只有少部分戰士,更多的戰士排着隊站在空曠的倉庫裡面。
隊伍的盡頭,十幾個人走進了倉庫,直奔倉庫最中央的裝甲車,沉重而整齊的腳步聲敲在地面上,透着一股讓人說不出的疲憊。
周鎮民爬上裝甲車頂,四下掃視一排排的戰士,心裡突然間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難受,防毒面具下兩個一夜未睡獲得的黑眼圈越地黯然,手裡提着高音喇叭深深地呼吸幾次才甩開了莫名其妙的調悵感,舉起高音喇叭。
“同”不,兄弟們!,小周鎮民臨時改了口,捶了捶自己的胸口說。“昨天晚上我一夜沒睡,想了很多,本來有很多話想說,但是當我站在這裡的時候,突然間現說什麼都是多餘的,昨天晚上生了很多事。很多出乎意料的事。現在,我在這裡布一項新的命令,所有從感染區裡逃出去又被拉進部隊的人出列”。
隊伍裡的戰士們同樣一陣陣騷動,便長期養成的良好紀律讓他們全部一動不動地站在了原地,沒人交頭接耳。
楊威滿腦子的用倦瞬間不翼而飛,這叫什麼命令?他偏頭瞅瞅排在隊伍前面的大個子,正好楊海鷹也偏過頭來看他。楊威抿了抿嘴角。邁步出列走到了隊伍前面。
與此同時,楊海鷹也主動出列和楊威站在了一起。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莫不如光棍一點。
有了帶頭的,隊列裡左一個右一個走出了幾十人,原本整齊的隊伍露出一個個缺口,就像被老鼠咬過一般。
加入軍隊的戰士雖多,但只有極少部分纔有機會和楊威一樣進入作戰分隊,這其中更是隻有楊威一個人是軍官。
出列的人員默默地以楊威爲列排頭站成隊列,周鎮民看着下面參嘆了一口氣什麼也沒說。
下面的全是普通人,最多隻接受過學校裡的軍,能主動站在一起已經是這段日子裡各咋小班長努力灌輸紀律的結果,不必再對他們有過多的要求了。
“是獨生子的,出列!,小周鎮民再次命令。這下子大家更摸不着頭腦了。新加入的戰士與獨生子戰士根本沒有什麼地方能聯繫在一起吧?
但隊伍中的少數人卻是神情一動,其中就包括了楊威在內,他突然間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這一次出列的戰士佔了剩下所有人的三分之一,他們楊威打頭的長方形隊列後面站出一咋。咋小整齊的隊列,他們都是合格的戰士,沒有人浪費時間疑惑,行動度遠比第一個隊列中的人員迅得多。
周鎮民眼睜睜看着後面的隊伍裡只剩下一半多些的人員,深吸了一口氣:“有沒有親生兄弟姐妹身患絕症的?有的站出來!”
隊伍裡三三兩兩地出列了寥寥幾個戰士,補進了前面的隊列中。
這下子不用說楊威也全明白了,《史記?魏公子列傳》中說:“父子俱在軍中,父歸。兄弟俱在軍中。兄歸。獨子無兄弟,歸養
眼前這一幕活脫脫就是一場現代版的信陵君選兵,只不過由於計劃生育。部隊裡獨生子女的比例也非常的大,周團長能選出來的人員只能佔到全部人員的一半強。
這樣的結果早就在周鎮民的意料之中,雖然原本得到的卉勺二憑戰十自願,可樣的命令一曰真的布,軍心十州拙蝶雙做一團。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真到那時候能有幾個願意留下來?現在不是建國前,那時的戰士吃夠了苦,受盡了壓迫。不站出來反抗就只有死。可現在呢?很多人當兵只爲混個資歷,或者藉着部隊當跳板,究竟有多少人是甘心奉獻?在嚴格的紀律和服從的大環境能夠把所有人約束起來。讓他們擰成一股繩,可一旦紀律約束不存在了呢?
誰都有家人親友,如果將束縛戰士們的紀律放鬆了,會不會出現大面積的潰散?
他的心裡一點底也沒有,如果讓戰士們自由選擇,可能會出現大部分人選擇留下的情況,但也有可能出現大多數人選擇離開的情況!部隊不能亂,人心不能散。這一點是周鎮民的心理底線!所以纔想出了這麼個辦法。
周鎮民沉默了片刻,再沒想出其它的理由,舉起了高音喇叭說:“兄弟們,根據軍區的指示,將撤出感染區內的一部分部隊!我的選擇大家都看到了,說不上公平!大道理我不說了,沒意思。給大家交個實底,感染區已經向周邊擴散,留下的熟悉這裡的環境,可能比離開的更安全。一會吃完早飯,出列的人員重新編組,向軍區撤離!我的話完了。
”
周鎮民走下裝甲車,帶着團部的軍官們慢慢離開,分成兩部分的戰士們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大家一時間都有點難以接受。
即將撤走的戰士們和準備留下的戰士們互相瞅着,心裡的感覺複雜無比。
“還愣着幹什麼?解散!”前面傳來周團長一聲吼,戰士們放鬆下來,有人喜有人憂,也有的心裡矛盾複雜。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兒的。
跟在周鎮民身後的參謀擔心地湊到他的耳邊說:“團長,這樣行嗎?咱們一沒登記二沒隔離,誰分得清到底哪些是耍撤走的哪些是耍留下的?再說。咱們這麼幹不是違反了軍區的命令嗎?”將在外軍令有所不授是一回事,故意抗命可是另外一回事,性質完全不一樣,在現在的緊急情況下,抗命可是掉腦袋的事情。
周鎮民的腳步略微頓了頓,接着又若無其事地往前走:“沒什麼不一樣的,我故意不分開他們就是給戰士們選擇的機會,想要留下來的一會不參加編組不上車不就行了?不想留下的,就讓他們冒充獨生子女撤走吧。還有,不光是戰士們,所有的軍官也包含在內,想離開的我統統不攔着。”
幾個團部的軍官同時愣了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大家都有檔案,再說都是一個團裡的戰友,誰不知道誰的情況?誰家裡有兄弟姐妹大傢伙心裡一清二楚,如果說符合情況離開還算情有可原。若是冒充獨生子女離開和臨陣脫逃有什麼區別?
他們都是職業軍官,即使轉業也有一份好去處,對榮譽的看重程度遠勝於當幾年兵就不得不復員回家的普通士兵。如果就這樣走了,就會背上一生也無法抹除的黑點。
幾個人帶着或青或白的不同臉色跟在周鎮民身後,心裡打着各自不同的算盤。
周鎮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大實話,他不想留下戰士的人卻留不下戰士的心。
當場宣佈願意離開的戰士可以撤出感染區和周團長的做法看起來沒什麼區別,但實際上產生的效果卻完全兩樣。
如果說他當時問的是誰想離開感染區,那麼整團人可能要站出一多半來!至於戰士們能不能猜出他的意思就不是他能顧及到的事了,有強烈願望想走的肯定敢冒險,不離開的亦然。
周圍的戰士們紛紛散去了,楊威站在原地,突然覺得有一絲迷茫,他昨天還絞盡腦汁琢磨怎麼才能離開,今天怎麼就能直接離開了?雖然還得到軍區報到,可他原本的目標就是到軍區打聽任菲的下落,根本就是順路的事。
可隨後他的心就是一沉,周鎮民說感染區擴大是什麼意思?又爆病毒感染了?爆點在哪裡?
從軍區到六號基地需要四個小時的車程,想必軍區肯定還沒受影響吧,可是他不過是個少尉,能找得到那個大校嗎?
一輪紅日躍出東方的地平線,火紅的光芒撒上大地,映紅了楊威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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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又掛掉了”奉勸大家今後要是買筆記本電腦,千萬要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