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孩我認識,我記得昨天晚上我還用林冰的手機打電話給她,讓她過來陪着林冰,可到了後半夜,林冰打電話給我,說她看到了蔣盈。
那時我也沒多問,但後來林冰卻告訴我,她的閨蜜突然接了個電話,然後急急忙忙的走了,走之前也沒說什麼,就只是讓林冰好好休息。
我想當時如果她在場的話,那個人也不會膽子大的去嚇林冰。
我記得,林冰跟我說,她叫什麼來着?哦對……應該是叫詹琳蔓,是個西點師。
“喲,小娘皮,你終於捨得出來了?既然你都承認咬傷我兄弟了,那麼,就跟我走吧,先給大爺樂樂,然後再賣到窯子裡面,賺足了賠償,我再放你回來。”禿老三說着,那一雙鹹豬手就要上前摸着詹琳蔓的臉頰,而後者,愣是從身後抽出一把菜刀來,直架在了禿老三的脖子之上。
“我告訴你,禿老三,想要把我帶出這個門,你可得想好了,今天不是你躺着走,就是我躺着走。”詹琳蔓惡狠狠地對着禿老三說道。
而後者掄大了眼睛,當即就讓身後的小弟退到了一旁,緊接着,他一手抓着詹琳蔓拿着菜刀的手,就大聲說道:“呵,來啊,我倒是想看看,你特麼怎麼弄死我。”
這時,方源搖了搖頭,夾了一口菜,說了一句畢竟是個女人。
下一刻,詹琳蔓整個身子都躺在了禿老三的身上,後者更是囂張的笑道:“哼,今天晚上你就好好陪陪我,說不定老子心情好,還能放了你。”
詹琳蔓在禿老三的懷中拼命的掙扎,可一個女人,對着五個男人,又能有什麼力氣?
“站住,在這裡鬧事,你問過我了麼?”突然,從我們身後傳出一陣尖銳的男聲,我往後一看,是剛剛坐在我們後面吃飯的兩個男人的其中一個。
說話的那個男人穿着一身黑色T恤,看上去很正常,而他對面的那個,則穿着一身道士服,臉色十分平靜的看着我們。
是的,他在看我們,但說實話,從他那個角度,我和他面對着面,所以,他是在看着我。
沒一會兒的時間,那個黑T男直走到了詹琳蔓面前,而後一把就將禿老三的那一雙鹹豬手從詹琳蔓的身上拿了下來。
禿老三一見有人來找茬,當即怒罵道:“你他媽是誰啊……想找死……死……胡……胡哥,您怎麼會在這兒?還真是水淹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了啊,呵呵呵……”
從禿老三那陣尷尬的笑意上,我似乎能夠感受到從他內心散發出來的恐懼。
“還只是一個小姑娘,你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那名叫做胡哥的人臉上,頓時揚起了一陣笑意,隨後,他從皮夾內拿出了一張毛爺爺遞給了禿老三,又繼續說道:“這一百塊,足夠你那兄弟買點藥了,以後,這一家店,誰都不準來。”
禿老三當然沒敢拿走他手上的那一張毛爺爺,馬上對着胡哥滿臉堆笑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這家店是您照着的,那我們就先撤了,你們慢慢吃,慢慢吃。”
說話間,禿老三直接就帶着那些人,離開了這家飯店。
方源見罷,頓時笑了笑,拿出了放在桌上的手機,直對着話筒說道:“沒事了,不用過來了。”
我看着方源,心想這貨居然做了兩手準備,怪不得他那麼安定的在我對面吃着飯,原來是早就通知了當地片警啊。
“這位小哥,面容飽滿,天閣有龍氣,地閣也不凡,如果你願意的話,可否請您給我看看您的手紋?”
這時,一直坐在我們身後的那名道士面帶笑容的朝我們走來,一走到我身旁,就低頭對我誇讚道。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這道士的年紀大約在四十歲左右,擡頭紋很深,但雙眼確也不乏透露着一絲英氣,他是和那個叫做胡哥的人坐在一起的,所以想來,也不會專門來騙我錢的吧,爲了不傷和氣,我也就伸出了手掌,放在了這道士的眼前。
那道士端詳了一陣之後,當即對着我的手掌嘖嘖了兩聲,我饒有所思的問他看出了什麼,他搖了搖頭,說我這手相非龍即蟲,這輩子只可做一件事,如果這一件事做成了,那麼我以後的運勢就會直線攀升,但是如果這件事情做不成,那麼我的心結就解不開,也就見不到想要見到的人。
我擡頭皺眉,問他這是什麼意思,後者卻還是搖了搖頭,說從我的手相以及面相來看,我的面相不利於身邊所有人,我的手掌沒有生氣,所以註定要孤寡到老,而我生命線上有一道黑色的細紋,按照這個道士所說,這一道細紋就是陰氣,也就是說,我生命線陰氣及重,所以,如果不是有意外夭折,那麼,我的職業就應該是法醫或是一些和死者爲伍的。
方源笑了笑,說算的還真準。
我白了方源一眼,隨後擡頭看着這道士笑道:“那我也給您算算吧,您皮膚黝黑,頸部卻有一道白色的印痕,從印痕的粗細來看,原先您佩戴的,應該是一根大金鍊子吧?而聽您的口音,雖說操着一口及彆扭的長安音,但字裡行間,也不難聽出您的老家在東北,或許您是來長安做生意的,但您不可能是來打工的,從小我的鼻子就很靈敏,在您接近我的時候,我聞到了一股子豬騷味,而見您雙手有些油光,這周圍似乎有個菜場,我猜,您的本職工作,應該就是在那個菜場賣豬肉的吧?”
“哈哈哈哈,這位兄弟說話也算是耿直,的確,我這個朋友是在這周邊菜場賣豬肉的,但是這並不影響他修道啊,俗話說酒肉穿腸過,佛主心中留,我這兄弟算命一向很準,不過我看二位有些面生,你兩位應該是從外地來的吧。”這時,那個胡哥也從前臺處走來,聽了我說的話,當即大笑的說道。
方源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爲什麼,現在我和他的關係,只要一個眼神就能夠領會。
緊接着,方源笑着說道:“的確,我們兩個是來自外地,我是陪着我這兄弟過來的,這不是前幾天,我兄弟接到了一個電話,說他女朋友去世了麼,我也不放心讓他一個人來,所以就陪着他來看看。”
我附和着方源嘆了口氣,隨口就喝下了旁邊的一瓶啤酒,苦澀的說道:“本以爲這次回來我們就可以結婚了,可是……”
“哎,兄弟節哀。”胡哥拍着我的肩膀,也跟着我嘆了口氣。
“胡哥,你是不知道,我兄弟的這個女朋友死離奇,我剛剛和我這兄弟去認了屍,這肚皮整個都被掀開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得罪了誰了?”方源搖頭,拍了拍我的肩膀,緩緩地安慰道。
胡哥聽罷,當即轉身看向了身旁的那名賣豬肉的,而後轉身對着我,饒有所思的問道:“難道,這位小兄弟的女朋友,是蔣盈?”
我微微一愣,臉色瞬間刷白的面對着面前的這兩人,疑惑的問道:“你們……怎麼知道?”
後者嘆了口氣,說蔣盈的事情到現在爲止,已經鬧得整個長安市都沸沸揚揚了,他們又怎麼會不知道。
“哦對了,其實我認識你的女朋友,但就是不怎麼熟,我有個兄弟之前是帶羣演的,我也會經常去影視城裡面走走,我記得,那個時候你的女朋友正在拍一個替身戲,那個女主演也是有些過分,連續打了你女朋友十五個巴掌,我有些看不過去,就上去說了幾句,嘿,誰知道那導演就不高興了,直接轟我走,我這脾氣,要不是我那兄弟攔住了我,我差點就帶人過去幹仗了。”
在說到替身戲三個字的時候,我和方源謹慎的對視了一眼,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如果說,兩個人,本身就長得非常相像,亦或者是從某個角度看過去,和那人一模一樣,那麼嚇唬林冰的這件事情,就能完全成功。
就在這時,那個賣肉的道士突然接了一個電話,在接電話之前他的臉色還算是正常,但在接到一半的時候,他的臉色突然就陰沉了下來。
“老胡,菜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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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眉目一皺,頓時說道:“死了?怎麼死的?”
“中邪……”
說這兩個字的時候,那道士抿了抿嘴,連聲音都陰沉了很多。
老胡也沒多問,直接轉身就跑出了這餐廳,而這個賣肉的胖子也跟着老胡跑了出去。
我和方源並沒有跟着他們追了出去,而是打了個電話,讓李炎跟當地警方注意,最近有沒有離奇死亡的案件還有這個外號叫做老胡的男人的資料。
資料很快就被傳了過來,李炎也是打電話給當地派出所,才詢問到這個老胡的人到底是誰。
他的真名叫做胡濤,二十七歲,其父外號壯哥,是當地某個幫會的第一把交椅,但自從三年之前這個叫做壯哥的人聚衆鬥毆,捅死了兩個人,鋃鐺入獄,他父親入獄之後,當地幫會就將這個叫做胡濤的人推入幫會老大的座位之上,總的來說,胡濤的案底,並不是他犯了法而計入警察局的,是因爲他父親,以及他現在所處的這個幫會,所以警方對其也算是非常關注。
當說到近期有沒有什麼離奇死亡的案件,李炎的回答是暫時沒有。
方源推測,因他們是幫會,本就在警界存在着某一種特殊的銘感度,所以就算出了事,他們也不會過多宣揚。
按照方源的說法,我們並不是當地警方,就算是,我們現在手上還有一個命案需要我們調查,對於其他的案子,我們也不宜牽扯過多。
我想了想,也是,畢竟蔣盈的案子,我們到現在爲止也毫無頭緒,就更沒有經歷去管別人的案件了。
想到這裡,我從口袋裡面拿出了兩百塊錢直接就放在了桌上,和方源一同走進了林冰所在的影視城內。
可當我們趕到影視城門外的時候,阻攔在我和方源面前的,卻是一道藍色的警戒線,警戒線外圍滿了人,大多都是一些剛進入影視城的劇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