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藏

各種各樣總共七十一把飛劍,各類法寶兩百多件,另有十七件寶甲、六件寶衣和四件寶袈裟。

除此之外,幾乎每一具屍體上都有一個百寶囊,例外的就是幾個和尚。

令言末感到興奮異常的是,其中居然有兩個與衆不同的百寶囊,百寶囊裡面的空間比外表看上去大得多,更不可思議的是放進去的東西會一下子變輕。

很顯然,道家同樣也擁有對空間控制操縱的能力,這令言末感到有些猶豫起來,是否還需要往西藏走一次?那枚“須彌芥子”是否仍擁有原本的價值?

只要一想到,中華道法全都從《易經》之中演繹而來,無論是從理解方面,還是從推演製作方面,都遠比佛家的東西容易許多。

越想這些,言末就越發感到心癢難熬。

但是轉念之間,言末又想起,此刻他和羅莉已然是衆矢之的。

剛剛經歷過的一切,讓他知道,無論是他還是羅莉都還僅僅只是井底之蛙,他們倆所擁有的異能,用來對付平民百姓或許有用,但是真正對付修道中人,對方實在有太多辦法能夠令兩人形神皆滅。

不過這一次的經歷,同樣又引起子言末另外一個疑問,那許多修真教派爲什麼沒有延續到現代?

原本他以爲古代人即便擁有異能,面對于軍萬馬,能力也顯得有限,但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即便飛劍對付不了千軍萬馬,不過傾一門之力,讓一支精銳兵團徹底毀滅並非是什麼難事。

在中國歷史上,即便強盛如唐朝,威猛如元朝,真正的精銳也不到十萬兵馬,以今天圍攻自己和羅莉的修真之人的數量,想要消滅十幾萬人並不難做到。

如果說是制約,也顯得不可思議。

在中國,佛教的影響顯然遠遠大於道教,但是從這一次圍攻看來,修道之人遠遠多於修佛的僧侶。

毫無疑問一本《易經》以及從其衍生的五行和八卦,就是其中的原因,那些修道之人簡直就是被批量製造出來的作品,而原本就以效率高著稱的佛教,和批量製造的道教比起來,顯然只能夠走精品路線。

現在想來,修佛的和尚雖少,不過隨便出來一個,都可以算是厲害人物。

言末越想越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可不願相信有所謂的真龍天子,因爲天命所歸因此使那些修道之人不敢與之爲敵,反倒是那些道士不願意人世還稍微可信一些。

爲了保險起見,言末仍舊打開時光之門,並且往前倒轉了兩個多月。

之所以如此是因爲言末從那幾個對頭的言談之中知道,那個莫名其妙送死的伏虎大師,居然在羅莉的身上下了血咒,那東西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內總是如影隨形地跟着他們。

正是因爲這個原因,言末乾脆決定躲上兩個月的時間,這樣就算又中了什麼血咒,也不會有什麼關係。

在躲躲藏藏之間,言末和羅莉已然進入了藏區地帶,此刻的這裡並非是二十一世紀那塊繁榮的土地,一六四四年前後,無論是對漢族還是藏族來說,都是人門大減退的年頭。

這一路之上幾乎看不到任何人煙。

自從出了松潘之後,言末和羅莉就丟了那偷來的衣服,重斬變回十二歲的模樣,與此同時也重新穿起了原來那身衣服,反正在那些藏民眼裡,無論是漢人打扮還是這身與衆不同的衣着,都一樣非常顯眼。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那件用現代特殊材料製作而成的戰鬥鎧甲,早已在上次的逃亡過程中變得支離破碎。

言末只得臨時充當一次裁縫,將那件鎧甲重新裁剪一番,體積自然也就變得小了許多。

在這一路上,原本無論如何都不肯用功的羅莉,彷彿受到什麼刺激,使得她幾乎將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修煉上。

至於言末,在這一路上他破壞了數不清多少把飛劍,每破壞一把飛劍,就令他對如何煉製飛劍有更多的認識。

通過天眼,從煉化飛劍的過程當中所能得到的東西,有許多遠遠超過天心密錄上的記載。

前後對照了一下,言末確信天心門確實算不上什麼大門派,天心門唯一拿得出手的恐們就只有天通大法。

如果換作一個其他的修道之人,看到言末如此肆無忌憚地損毀那些飛劍,肯定會傷心欲絕、心痛無比。

不過言末絕對不是普通的修道之人,因爲他始終認爲,人類科技文明的成就肯定會徹底超越這些仙法、神術、異能,與其回過頭去按照古老的方式極爲緩慢地修煉,還不如一心三思用現代科學的方法,研究和改進那些古老的仙法。

言末花費了三個多月的時間,終於證明自己的設想非常成功,一直以來他最感興趣的便是《震雷訣》。

最初的念頭他僅僅只是爲了能夠儘可能快的逃跑,不過很快他就發現,所謂的《震雷訣》其實就是創造出一條擁有強電場的等離子通道。

《震雷訣》之所以需要花費如此多的功力,大部分就是用來構建這條等離子通道,那並非是不用耗費多少功力的空氣通道所能比擬的。

現代科技對如何產生等離子體,簡直稱得上是駕輕就熟,令言末真正感興趣的是《震雷訣》如何能夠產生出強電場。

現代科技能夠非常容易地產生出強磁場,甚至是超強磁場,但是製造電場卻顯得有些困難。

非常幸運,言末從其中的一柄飛劍上,分離出了一座震雷陣,很顯然那柄飛劍本身就擁有運用《震雷訣》的能力。

平心而論,煉化這柄飛劍曾經令言末感到猶豫不決,因爲這柄飛劍是所有戰利晶中最上乘的幾件之一。

這是一柄土金兩相的飛劍,劍長兩尺兩寸,劍身上篆刻着“飛雷”兩字,顯然是它的名字。

羅莉曾經試過,那威力相當厲害,絕非其他飛劍所能比擬,更絕妙的是,施展《震雷訣》的時候,這柄飛劍只需要花費平常飛劍一半的功力。

這柄飛劍肯定是某個門派的鎮山之寶,同樣也讓羅莉這個小丫頭喜歡得不得了,爲了煉化它,言末和羅莉鬧得有些不愉快。

不過最終還是言末佔據了上風,因爲即便擁有這柄飛劍,羅莉的實力也增強不了多少,儘管這樣,小女孩還是連着幾天和他一句話都不說。

值得慶幸的是,煉化這柄飛劍所獲非常豐厚,首先就是“震雷陣”,其次便是一個叫做“蓄雷陣”的玩意兒,這東西怎麼看部像是一個電池。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引雷陣”,這玩意兒是個轉化陣,可以將功力直接轉化爲電能。

言末將煉化而得的戌土之精凝結成爲薄如蟬翼般的薄片,然後在其上刻下“震雷陣”,小心翼翼地將一萬多片大如銅錢、中間帶着一個赤豆大的小孔薄片緊密地疊在一起,一根一尺多長,看上去非金非玉的厚實圓筒,就這樣被製作成功。

言末花費了三天的時間,將中間的小孔和四周打磨光亮。

言末沒日沒夜地將所有心血傾注在這個東西上,其間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試驗,更不知道有過多少次失敗,原本他還一邊旅行一邊研究,但是到了後來,他乾脆在一片荒山野嶺中停了下來。

半個月後,那山嶺中突然傳來一陣無比欣喜的歡叫聲,手裡拿着一把一尺鄉長的短槍,言末在山嶺問瘋狂地疾奔着。

言末飛奔到一塊上面畫着一個個同心圓、如同靶子般的岩石旁邊,那岩石有石碾大小,花崗岩質地堅實緊密,而此刻在那靶心的正中,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一個豆大的小孔。

但是在花崗岩的後部,一個拳頭股大小的窟窿直透而出,四周還佈滿了蜘蛛網一般細密的裂紋。

稍微平靜下來的言末往後退開了幾步,他舉起手裡的槍對準那塊花崗岩連續扣動扳機。

除了極爲輕微的“嗤嗤”聲響,根本就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音,這把槍簡直比最精密的微聲手槍還要顯得平靜。

不過這把槍發射出來的子彈,可絕不能和微聲手槍的槍彈比擬,只見那塊巨大的岩石,隨着陣陣槍聲,迅速剝落碎裂。

岩石的另一側,立刻顯露出奸幾個拳頭大小的洞孔,所有的裂紋全都交織在了一起。

“嘩啦”一聲,花崗岩終於禁受不住打擊而徹底碎裂開來。

看着此情此景,言末的心中擁有了一陣莫名的激盪,他猛地一拍腰際,一柄飛劍拖着亮銀的道道光圈,破空遠遁而去。

看那飛劍飛得差不多夠高夠遠,言末輕輕擡起了手中的槍。

又是嗤的一聲,一道金電一閃即沒,片刻之後,那柄擁有數十道光環的銀色飛劍,突然間化作滿天的銀星飛屑。

“恭喜你,終於成功了,現在看來當初廢掉一把飛雷劍還算值得。”羅莉突然間跳了出來說道。

“我相信,從今往後,我們再也不需要擔心那些飛劍了,只可惜,沒有機會試試我們的新槍對於身劍合一的傢伙是否有效,劍毀的同時是否也意味着人亡?”言末不懷好意地說道。

“難道再去找一個仇家試試?”羅莉問道。

言末微微有些心動,但是轉念間想起,對頭們那變化多端的高超手段,顯然還不是僅擁有一支新槍的自己所能對付。

“把槍給我玩玩,反正最終也只有我才能夠運用它,身爲魔頭的你,應該有更加合適的手段。”羅莉毫不留情地說道。

將身體的控制權交給了那個小丫頭,言末開始思索起自己的能力來。

“這玩意兒好複雜啊。”羅莉輕嘆了一聲說道。

“其實也算不得複雜,首先子彈上膛,然後這些特殊的子彈化爲亞等離子狀態,之後在‘震雷陣’的推動下,以每秒鐘三十七公里的速度前進,當子彈到達槍口的時候,子彈從亞等離子狀態,還原成爲固體狀態,速度也一下子降到每秒鐘十一公里。”言末解釋道。

“爲什麼不以等離子狀態發射呢?等離子槍不是更加有趣?”羅莉突然間打斷問道。

“等離子體的威力並非來自速度,而是本身所擁有的能量,如果以等離子狀態發射會顯得有些得不償失。

“不過,槍彈上仍舊包裹着一層等離子體,要不然剛纔我也沒有可能擊碎那柄飛劍。

“子彈上的等離子能量,就是爲了對付飛劍而存在的,可以說,我們的槍是任何飛劍的剋星。”言末興奮地說道。

“接下來,你是否打算做一門炮?可以把人一起轟出去的大炮?”羅莉問道。

“這或許並不是一個好主意,在我看來,用飛劍旅行實在太過兇險。”

言末說道:“高空的強勁氣流,強力的電磁波輻射,還有來自宇宙的宇宙射線,全都有可能干擾飛劍的使用。除了遠距離傳送之外,最好的辦法便是製造一架飛機代步。”

聽到這裡,羅莉無精打釆地說道:“幸好,據我所知,那些喇嘛們並不像道家那樣在意各類遁法。”

用一塊巨大的岩石將山洞封閉,將所有的法寶全都灑了出來,這麼長時間以來,言末總算有機會整理一下這些東西。

從羅莉的身體之中飛出,言末釋放出天眼。

那兩個空間百寶囊首先被挑了出來,這可是寶物之中的寶物,其中的一個有十倍空間,另外一個則有六倍空間,而且放進裡面的東西,全部都能夠減少百分之七十的重量。

運用起天眼,每一樣寶物全都閃亮起五顏六色的光芒,那是令寶物得以運作的五行之力。

那些亮光刺眼的寶物被歸攏到一堆,其中最爲顯眼的便是一件袈裟。那袈裟能夠御水火,裡面還封印着一個叫做“紅雲彌罩”的佛法神通。

另外還有一件碧藍色的寶衣,質地看上去像是絲綢,但卻又不像絲綢那樣容易起皺襠,滑順的感覺讓小女孩感到滿意。

從天眼之中可以看出,這寶衣能避水,而且可以讓人身輕如燕,羅莉因此一把將這件寶衣奪了過去,貼身換上成爲了內衣。

除了這兩樣東西之外,還有一雙“神行無影靴”非常不錯,能夠日行六百餘里,翻山越嶺如履平地。

唯一的缺點就是不合腳。看着羅莉的腳,言末感到有些頭疼,顯然他又得玩玩裁縫的手藝。

羅莉還選擇了一對手鐲,那手鐲像是用一個大貝殼所制,上面鑲嵌着兩顆碩大的明珠,這對手鐲上同樣封存着一個道法,名爲“金蚌坎盾”。

稍微次一等的寶物中,有幾件配飾頗爲讓人喜歡,一塊白玉佩,上面刻着一個辟邪神獸。

這東西非常有趣,好像也是一件空間類的寶物,只不過它不能放任意的東西,唯一的用處就是放養生物。

言末毫不猶豫地將小東西收了進去,這傢伙見情況一旦不利,就捨棄主人獨自逃命,羅莉被圍攻的時候,這個傢伙就躲得遠遠的,後來才被言末重新抓捕回來。

除此之外,還有一塊環龍珏頗有些奧妙,這東西看上去是首尾相街的兩條漓龍,雕工粗獷卻神采飛揚。

用天眼看去才知道,這東西一旦運轉起來,陰陽流轉,氤氳紫氣生生不息,外面更有一無形神罩,隔絕天地氣息。

在這個結界之內,修煉者不但事半功倍,而且還能夠少卻許多魔擾,同樣這玩意兒也是躲藏養傷的好東西,一旦躲入其中,即便血咒之類的追蹤大法,也可以被徹底隔絕。

言末無從知曉,這樣一件至寶是如何而來,能夠落在他的手裡也算是造化。

唯一可惜的是,這東西對於他來說用處不大,真正有用處的人是羅莉。

正是因爲發現了這件寶物,言末連忙將其他寶物重新檢查了一遍,果然在最不起眼的那堆寶物中,也讓他找到了一件類似的東西。

那東西是一個天羅傘蓋,上面綴滿了五色星辰,雖然沒有環龍珏那般神奇奧妙,不過卻可以一起運用。

這慕華天羅可以收方圓十里之內日月之精華,可以奪萬靈之精氣聚納其間,所以只要有這東西,任何荒山野嶺也可成爲洞天福地。

這兩件寶物讓言末興奮不已,與此同時,又令他感到嘆息,因爲他相對於其他修煉者來說擁有得天獨厚的條件,但是偏偏他缺乏時間。

或許可以趁羅莉這個小女孩對一切都還感到新鮮的機會,讓她奸奸地練上一段時間,言末暗自想道。

數月的勤修使得羅莉功力大進,不過這裡面環龍珏和慕華天羅的功勞絕對不在少數,除此之外,那些搜刮來的寶物中有不少靈丹妙藥,羅莉毫不客氣地一一嘗試了一遍。

羅莉的功力從以往兩百左右,一下子增加到了四百以上,這讓言末有所猜疑,或許之前遇上的瓶頸並非是羅莉的因素,而是天眼的能力所致。

自從進入青藏高原後,駕馭飛劍變得很不穩定,幸好有了那雙神行無影靴,再加上空氣通道,每天也能夠行進兩、三百公里的路程。

因爲是從青海的中部進入這片人煙稀少的土地,所以言末和羅莉錯過了青海東部最爲繁華的地方,一路上兩個人根本就沒有看到絲毫人煙,甚至連商隊都沒有。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極爲孤獨的旅行,言末和羅莉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有埋頭趕路和用修煉來打發時間,這單調而又枯燥的旅行直到進入了西藏纔有所改變。

一座土堡,讓幾個月來看慣了天、地和羣山的言末和羅莉,差一點歡呼起來,這莫名的悸動,讓兩個人徹底明白,他們倆或許實在不適合成爲修煉者,真正的修煉者往往主動選擇寂寞,就像那個在喜馬拉雅山修煉的印度老頭。

他們連幾個月的寂寞和孤獨都無法忍受,又如何能夠像那個老頭一股,用幾個世紀的時間去體會孤獨的含意,以增強對自我的感悟?

那土堡的外表並不平整,高度卻令人咋舌,看上去差不多有五、六層樓那麼高,在這個時代,即便是中原腹地,也很少建造這樣高的房子。

在那土堡的一角聳立着一座高高的碉樓,從上面往下看,那土堡就像是一個“目”字,只不過最底下的那個口特別大,佔據了土堡三分之二的空間。

在土堡的身後,沿着山坡擁擠建造着許多房屋,這些房屋牆連着牆,頂接着頂,遠遠看去,就彷彿是鋪在山坡上的一層青灰色魚鱗。

土堡的大門敞開着,商隊和各類車馬進進出出,顯得頗爲熱鬧。

走進土堡,羅莉非常清楚,四周正有無數雙眼睛緊盯着她,不過她無從知曉,其中到底有多少是帶着好奇,又有多少擁有着敵意。

而此刻言末早已經飛出了羅莉的意識,他首先得幹自己的老本行,那就是找一個既精通漢語又精通藏語的傢伙,並且偷取他的記憶。

不過此刻的他和當初的他完全不同,已然成爲魔頭的他,隨便往任何人的身上一撲,就可以立刻控制住那個人的意識,進而奪取記憶,再也用不着提心吊膽地去翻取別人的記憶。

隨便撲了三個人之後,言末便從最後那個人的腦子裡知道,哪個人能夠滿足他的要求。將這個人的名字暗自吟誦了兩遍,言末已然知道他此刻所在的位置,這便是魔頭獨有的能力。

那個人是波日土司的管家,專門負責漢地和天竺之間的買賣。

言末閃電般來去,轉眼間便從那千里之外的土司管家的腦子裡面,取來了所需要的一切。

這其中有此刻他正需要的藏語對話和書寫的能力,不過更加重要的無疑是西藏的局勢。

說實在的,言末早就把那兩本狗屁歷史書給扔到不知哪兒去了,那上面對他有用的東西實在少之又少。

帶着所有需要知道的東西,言末瞬息間回到了羅莉的身上。

從那個管家的記憶之中,言末知道在西藏並沒有什麼客棧,來往的客商全都是在土司或者投人家借住。

言末原本並不打算在這座土堡停留,但是那個管家的記憶令他意外得知,這座土堡的主人波日土司,和哲蚌寺洛色林扎倉主持噶仁波切活佛,居然是本家。

(編按:“扎倉”就是僧院之意,“洛色林”是哲蚌寺四大僧院之一。哲蚌寺,是西藏格魯派黃敦最大的寺院,五世達賴在入住布達拉宮之前,都駐錫於此。)

言末原本就在猶豫如何向達賴五世討要那件佛門至寶“須彌芥子”,此刻的他已不再是當初剛剛來到這裡時的那個目空一切的莽撞小子。

經歷過那番死裡逃生的磨難,言末至少明白了一件事情——這個世界上像那個印度苦修老者一樣變態的強者,或許並不是很多,但是能夠輕而易舉對付他的人則數不勝數,更何況,他還有一個最爲致命的弱點,那就是羅莉。

正因爲如此,原本設想好的用油氣彈令所有人懾服,如果這些喇嘛敢說出半個不字,就令西藏倒回到石器時代的念頭,早已被拋在腦後。

雖然沒有太多把握,不過言末最終決定,還是試試智取的方式。

不過如何才能夠智取,確實令言末傷透了腦筋,最終還是羅莉無意之間的一句話,令他得到了啓發。

正當言末感到頭痛無比的時候,突然間他看到一個身上披着錦袍,頭上梳理着兩條辮子的二十五、六歲的青年走了過來。

“來自天邊的貴賓,是什麼將您引來了我們這裡?在下的主人波日土司希望有幸能夠在餐桌之上款待您。

“不過在此之前,是否能夠讓我們得知,應該如何稱呼高貴的您?”那個青年如同演唱般地說着。

言末微微一愣,這時候反倒是羅莉首先反應過來。

她原本想說出自己的名字,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的腦子裡面突然間跳出了一個惡作劇般的念頭,因而說道:“我的全名叫愛新覺羅·羅莉,不過你可以稱呼我爲羅莉。”

那個青年畢恭畢敬地退了回去,他必須向主人通報這件事情。

愛新覺羅這個姓氏如同閃電一般,令言末猛地一驚,同時也像是一盞明燈,替他照亮了原本漆黑一片的天地,他終於想到好辦法了。

土堡的客廳很大,四周的牆壁上全都掛着藏錦和織毯,而地板上更是鋪墊了雙層的毛毯,不過最令言末和羅莉感到高興的是,這裡居然擺放着桌子和椅子。

此刻的大廳裡面擠滿了人,但是實際上正在用餐的只有四個人。

首座上的波日土司遠比羅莉猜想的要年輕許多,看上去也就只有二十一、二歲年紀,陪同的是他的兩位弟弟。

只見在每一個人的面前,都擺放着一張小桌子,桌上放着銀碗、銀盤和一個盛滿了奶茶的銀壺。

所有的食物放在正中央的矮桌上,因爲位置很低,所以每一個人都可以看清食物的內容。

食物的內容非常豐富,最顯眼的是整隻的烤乳豬,還有燒雞、烤鵝和鮮紅的犁牛肉,不過對於吃慣了好東西的羅莉來說,這些顯然不太能夠符合她的口味。

對於每樣東西都淺嘗即止,至於那壺奶茶,羅莉更是碰都不會去碰它。

“來自天邊的貴賓,能否告訴我們,是什麼風將您吹到了我們這裡?”波日土司看到客人不再動手,而且從對方的眼神之中清楚地看出,自己準備的食物並沒有令對方感興趣,便如此問道。

這位土司雖然有些挫折感,不過他也因此認爲眼前女孩的身份高貴。

就在片刻之前還頭痛無比的言末,因爲羅莉那玩笑一般的自報家門而豁然開朗起來,此刻他已然擁有了一個大膽又完美的計劃。

“這裡的人太多,實在不是說話的好地方。”言末徑直說道。

那位土司輕輕揮了揮手,忙忙碌碌的傭人們立刻倒轉着身體退了出去。

“在下此來,乃是爲了能夠和達賴喇嘛見面。據我所知,波日上司您和噶仁波切活佛是一家人,您是否能夠幫我聯絡一下噶仁波切活佛?”言末問道。

這番話顯然大大超出那位波日土司的預料之外。

他愣了一陣後,神情立刻變得凝重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達賴喇嘛乃是我西藏的聖人,能夠見到他老人家一面,不知道是幾世修來的福氣,這種事情,強求不得。”

聽到這番話,言末輕嗤了一聲,然後用不以爲然的口吻說道:“或許在藏人的眼中,他確實是一個聖人,很可惜我並不是藏人。

“說老實話,以達賴喇嘛此刻的地位,根本不足以讓我千里迢迢來到這裡見他,應該是他去見我們的皇帝陛下,纔是真正的道理。”

言末的倨傲,顯然令波日土司和他的兄弟們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不久之前的西藏剛剛經歷過一番激烈的動盪,在這場動盪之中,這些平日不可一世的土司頭人,在更加強大的力量面前,如同風雨之中的落葉、大海之中的孤舟。

曾幾何時,強橫不可一世的吐蕃王朝,早已經灰飛煙滅,自元朝以來,但凡有些野心又有些勢力的異族,或者是那些被逼迫得漸漸有些走投無路的傢伙,都會將目光投向這片廣袤貧瘠,真正強大的王朝所不屑一顧的土地。

可以說,西藏早已經成爲了二流勢力爭奪吞併的焦點。

回鶻人的馬鞭,羌人的棍棒,最終是蒙古人的刀斧,早已經將藏人原本剛強硬朗的脊骨生生砍斷。

正因如此,羅莉的傲慢不但沒有引起那位土司絲毫的不快,反而更令他感到眼前小女孩的威嚴不可冒犯。

一想到這些,那波日土司立刻和顏悅色地說道:“六月的草原正是欣欣向榮的時節,不過此刻各位大喇嘛們正在齋戒潛修,再過半月恰恰是那齋戒結束的時刻,我正想趁此機會去探望一下噶仁波切活佛,並且獻上我的供奉。

“如果您願意的話,可以和我同行。”

“半個月?從這裡前往拉薩,難道需要花費這麼長的時間?”羅莉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半個月已然算是快的了,而且這還不算上準備禮品的時間。”波日土司連忙說道。

“我等不了半個月的時間,你在拉薩是否有莊園?”羅莉問道。

“有啊。”波日土司顯得有些疑惑不解。

“如果你只帶着錢,在拉薩是否也能夠準備好禮品?”羅莉再一次問道。

“這個恐伯很難,在我們這裡錢沒有什麼用處,黃金是用來供奉給寺院和佛像貼金箔用的,而不像你們漢人,用黃金來買賣東西。

“就拿我來說,我自豪我的富有,因爲我有上千頭犁牛、幾萬只山羊,我有來自中原最好的綾羅綢緞,除此之外,因爲這裡離開青海比較近,青海來的客商常常帶來最好的刀劍。

“我用綢緞和刀劍,可以從其他土司那裡換到的東西,遠比用黃金白銀換取容易,也多得多。”

看着波日土司一臉得意的樣子,羅莉感到渾身無力,在她看來,這些石器時代的猩猩經歷了幾萬年的進化,居然直到現在還沒有什麼長進,迄今爲止還過着以物易物的生活。

“好吧,說說看,你打算供奉哪些禮品?”羅莉問道。

此刻完全是她的好奇心在作怪,她實在想知道,這些石器時代的猩猩們認爲,哪些東西比黃金還值得珍貴?

稍微猶豫了一下,波口土司一邊思索着一邊說道:“我原本打算過兩年,前往拉薩拜見達賴喇嘛,請求他給予賜福,爲此我準備了銅一千斤,犁牛一百頭,茶葉一百斤,上好綢緞三十匹,還有酥油十桶。”

聽到這個禮單,讓羅莉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她才揮了揮手說道:“你把除了那一百頭犁牛之外的禮品準備妥當,然後集中放在一起,我佈設一個法陣,可以把它們非常輕鬆地一起帶定,而你本人則和我走一趟,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拉薩,半個月的時間對我來說,實在太過漫長了。”

雖然波日土司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也只得諾諾連聲。

切碎一塊水晶,又向那位波日土司討了一些黃金,既然有這樣的冤大頭,羅莉自然不打算動用她自己的儲備。

將整整一座庫房全都佈置上法陣,等到那些禮物往庫房裡面一放,羅莉這才發現好像有些大材小用了些。這座庫房實在是太大了,除了禮物之外甚至還可以放下幾輛大車。

那些銅塊早已經按照她的要求,事先切割成十公斤的小塊,那些茶葉同樣也是十公斤一小包,那酥油從大桶換成了小桶。

將所有的一切全都準備妥當,言末和羅莉終於準備上路。

令他們倆感到有些訝異的是,那位波日土司竟然臨時膽怯起來,他居然讓他最小的弟弟傑昌丹葛代替他前往。

“噶仁波切活佛認得你的弟弟嗎?”言末連忙問道,他倒並不在意帶哪個人一起走,只是不想白跑一趟。

“認得,認得!更何況我已寫了一封書信,讓傑昌丹葛帶在身上,上面已經清清楚楚寫着所有的事情。”波日土司連連點頭說道。

朝着傑昌丹葛上上下下看了幾眼,波日土司的這個弟弟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身上已經按照要求,穿上了一身連着頭套和手套的翻皮衣褲,在腰際的地方綁着一條厚實的腰帶。

趁着沒有人注意,言末隨手將一個《巽風訣》打在了傑昌丹葛的身上,《巽風訣》能夠減輕重量,這是言末在這一路上所發現的秘訣。

他輕輕拍了拍掛在胸口上的玉佩,讓躲藏在裡面的小東西振奮起精神來,言末身處於空氣通道之中,一下子抓起了傑昌丹葛的腰帶,然後雙足發力,猛地一蹬地面發力狂奔。

隨着一陣刺耳的、充滿了恐怖彷彿末日已然來臨的尖叫聲,那粉紅色的纖小身影,眨眼間消失在了遠處大道盡頭。

那尖叫聲讓波日土司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寒戰,此時此刻他無比慶幸,自己的決斷相當正確,從現在這副模樣看來,那個小女孩顯然不是一個騙子,騙子絕對不可能擁有這樣的實力。

不過波日土司也絕對可以肯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將傑昌丹葛換成是他,十有八九那尖叫聲會顯得更加響亮,此刻他只能夠暗自祈禱,期望上天保佑弟弟能夠活着到達拉薩。

刺耳的尖叫聲總算漸漸停了下來,之所以這樣並非是因爲那個少年已然忘卻了恐懼,而是因爲迎面而來的風令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從來沒有想到,人奔跑起來能夠擁有如此驚人的速度,但是此刻他卻不能不相信。

除了恐懼之外,還有一絲興奮,傑昌丹葛甚至有一種感覺,彷彿自己快要飛起來,四肢和身體正鼓足了風,要將他推離地面。

同樣言末也感到非常驚訝,原本一上來便發足急奔就是爲了開開那位土司老爺弟弟的玩笑,但是沒有想到給這個傢伙施放了《巽風訣》之後,這個傢伙不但漸漸失去了重量,而且還隱隱約約有一種帶着自己往前疾馳的感覺。

言末倒是聽說過,在平地上推車,原本是人推車,可是一旦快跑起來,就有一種彷彿車子推着人飛跑的感覺。

這意外的發現,倒是讓言末找到了一個趕路的好辦法——或許可以用銅鐵打造一對飛機翅膀綁在肩膀之上。

不過這個念頭還未曾完全想好,羅莉已然怒氣衝衝地跳了出來說道:“如果你另外找一副身體,不管怎麼弄,我都不會管你,但是別打我的主意,我絕對不希望被人當作怪物。”

羅莉憤怒的呼聲,讓言末感到無可奈何,毫無疑問和羅莉之間,他並非是強勢的一方,因此他只好對着傑昌丹葛要威風。

大路之上人煙漸漸多了起來,甚至時而能夠看到長長的車隊綿延一、兩公里長,按照傑昌丹葛所說,這樣龐大的商隊往往是十幾家甚至幾十家商隊聯合在一起,然後僱傭一、兩千農奴兵作爲護衛。

之所以這樣是因爲最近這段時間西藏非常不太平。

先是林丹汗被滿清驅趕到了這裡,接下來便是林丹汗和藏巴汗相繼被殺,他們倆的軍隊除了一小部分投降之外,大部分逃進了山嶺之中。

不過,這些商隊並不只是爲了防範潰兵而聯合在一起,和潰兵此起來,更加可怕的是西藏此刻的主人固始汗的人馬。

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候,即便是前往拉薩的大道上,如果不是成羣結隊結伴而行,並且僱傭大批的保鏢,肯定會被各路人馬所劫持,當然像言末這樣拉風的人物絕對可以例外。

一路狂奔,言末原本將內力鼓動於腰腿之間,但是隨着速度越來越快,《巽風訣》和空氣通道的同時運用,使得他的身體變得越來越輕,腳下已然不太着力。

原本的腰腿之力,已顯現不出作用,一時間言末胡思亂想起來,那雙腿之間如果有個輪子該多好,擡腿根本就不須着力,而蹬踏更是能夠借取身體的重量。

這原本只是異想天開的念頭,但是令言末感到訝異的是,內勁突然間按照他所想的那樣岔入了足少陰腎經,只見那丹田之氣,走氣穴,經陰谷,至涌泉,而後按着原路徐徐收回丹田,雙足交替往復,真的如同腳下踩着個輪子一般。

正當言末感到愕然的時候,突然間那天眼無心自開,一篇言末從來就沒有見到過的功法,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那功法的名稱叫做“風火輪”,底下注明瞭長陽派所有。

言末仔細一看,那功法和此刻他誤打誤撞的內功運行方法、所走的經絡穴位,幾乎一模一樣,只是那功法之中還多了不少東西。

言末恍然大悟,不過他馬上又陷入了另外一番困惑。

他一直存在某種感覺,彷彿天眼和某個類似資料庫的東西相互連接着,正因如此,他才能看到別人難以看透的東西。

而此刻這種信念顯得更加確鑿起來,但是令言末煩惱的是,這個奧妙而又龐大的資料庫到底在哪裡?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天界和諸神?

想了半天,絲毫也想不明白,言末只得將諸股雜念全扔在腦後,把心思運用在這個叫做風火輪的功法之上。

言末很快便明白,所謂風火輪,便是將離火轉化爲巽風,之所以要這樣一轉,是因爲那功法之中還多了一段馭風心訣,能夠讓人跑起來更快。

這功法雖然簡單,不過其中卻頗多奧妙,單單那離火轉化爲巽風的心法,就令言末感到大受啓迪。

一時間,言末將全部身心都傾注於這新獲得的功法之上,他不要命地發足狂奔起來,這樣一來暗自叫苦的,除了傑昌丹葛之外,還多了羅莉。

風火輪雖然遠沒有飛劍耗費的內力那樣多,不過和原本的縱躍之術比起來,畢竟要多些耗費,因此羅莉不得不拼命運功,以支持那如同流水一般消逝的內功。

一陣狂奔,直到言末感覺到體內空空蕩蕩的,手臂也又酸又麻,漸漸支撐不住傑昌丹葛的身體之時,他才漸漸停了下來。

將身體顯得有些僵硬的傑昌丹葛隨手放落下來,言末看了一眼四周。

這裡雖然稱不上一馬平川,不過也只有一些微微起伏的丘陵,丘陵間溪水潺潺流淌,那山坡上是厚厚的草甸,草甸裡面顯露出異樣的生機。

六月的西藏給人的印象,就彷彿是其他地方的春天,一眼望去到處都是綠色,隨處可見星星點點的藍色和白色的小花。

言末輕輕吸了口氣,立刻感到一股強烈的靈氣朝着他涌來,在這片相對貧瘠的大地之上,卻偏偏蘊藏着豐厚的靈氣,怪不得許多修行者喜歡隱居在青藏高原,這裡實在是一個非常適合修煉的好地方。

隨手一抖,一陣煙霧過後,一頂顯得頗爲輕盈的帳篷,憑空出現在傑昌丹葛的面一剛。

傑昌丹葛認得,這是眼前這個神秘莫測的小女孩讓他哥哥準備的帳篷,裡面還放着足夠三天旅行所需的食物。

這帳篷原本是搭在那間佈設了法陣的庫房裡面,此刻傑昌丹葛終於知道,小女孩爲什麼讓他們這樣佈置。

“吃完之後就睡覺,明天一大清早我們就必須趕路,如果沒有發生什麼重大事情的話,就不要打擾我。”言末吩咐道。

傑昌丹葛聞言自然連聲應諾,此刻的他,早已經將羅莉看作是具有最大神通的活佛一般的人物。

祭起環龍珏,外面再罩上慕華天羅,片刻間,羅莉就感到自己已被濃厚的靈氣所包圍。

“今天你玩得很高興吧,用光了力氣讓我來補充。”羅莉不開心的嘟嘟噴嚏地抱怨着。

“以前一直都是我在練功,難道你已經忘了?”言來回敬道。

雖然有些抱怨之辭,不過羅莉最終還是盤起腿凝神打坐,經歷過那麼多風風雨雨,她自然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擁有實力才能夠令自己得到保全,沒有實力只能夠任人宰割。

完成了六次周天搬運,以往羅莉就可以收工了,因爲繼續練下去,內力只會有極少的增加,還不如讓氣息自行緩慢流轉來得有效。

但是此刻,羅莉卻仍舊感到內力如浩瀚波濤般不肯輕易平靜下來,所以她只得嘗試着繼續進行周天搬運。

又是六次周天搬運結束,羅莉體內經絡之中的內息看上去,遠比往常沉穩凝重許多,以往那些氣息就彷彿是蒸騰的冰炎,而此刻,冰炎雖然仍舊是冰炎,卻多了幾分實質感。

原本的冰炎雖然是五大神炎之一,但是作爲普通功力運用的時候,絲毫沒有看出任何好處,但是此刻不知道爲什麼,冰炎出現了某種不可思議的轉化之象。

打坐運功之中的羅莉本人,自然無從知曉這是怎麼回事,但是在一邊旁觀的言末卻早已看出了其中奧妙。

奧妙就在於他狂運風火輪,而風火輪講究的正是將離火轉化爲巽風,冰炎雖然並非離火,卻同樣屬於火性,而在自己的催動之下,羅莉不得不同樣拼命運功。

這一方不停地運使風火輪,將冰炎化爲巽風,那一邊不停地產生出新的冰炎,正是這不懈的努力,最終令冰炎徹底消融,融入內功循環之中。

那冰炎畢竟是五大神炎,轉化爲內勁一下子令原本的內力提高了好幾個等級,要知道,這還是在大部分冰炎已被言末捨身化魔之時消耗掉的結果,如果不是那樣的話,所有的冰炎全都轉化爲功力,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羅莉感到即便再運功,內力也不會有進一步的提高,她只感到內勁如同奔騰不息的江水一般,在各條經絡之中流淌着,身上彷彿到處都是充沛的活力。

“快,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趁現在內力充盈,你試試凝結成丹。”言末立刻提醒道。

他迅速地將天心密錄《內丹篇》之中,有關結丹的那一部分,傳入了羅莉的腦子裡面。

“做任何事情都別一口吃成胖子,結丹非常兇險,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前功盡棄,功毀人亡,這個地方可不是隱修結丹的絕佳藏身之處。”羅莉不以爲然地說道。

聽到這番話,言末輕輕嘆息了一聲。

羅莉的道理,他自然也明白,只不過結丹需要充沛的內功,而像羅莉此刻這樣功力剛剛有所突破,內力恰好充盈無比的時候,原本是結丹的大好時機,錯過了這次機會,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有另一次機會。

收起環龍珏和慕華天羅,此刻夜色已晚,即便是六月,西藏的夜也顯得有些寒冷,或許是因爲已然煉化了冰炎,所以羅莉竟然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亮了一個白鶴展翅的架式,羅莉打起拳來,這拳足從天心門的劍法之中化來,或許是因爲女人的天性,所以拳式之中很少有拳掌劈打,反倒多的是鉤爪。

只見羅莉越舞越快,一雙手竟然破空劃出“嘶嘶”聲響,看到此處連言末也忍不住技癢起來,他合身撲了上去。

羅莉管攻,那他就管進退,剛剛學到的風火輪不知不覺地被運用了出來,一時之間只見羅莉的身形進退如飛,雙足絕無片刻沾地的時候,雖然這樣一來腰腿之力全然用不上,但是那嘶嘶作響的雙爪,仍舊顯得那般猙獰可怕。

《隨風》、《迎風》、《疾風》被輪換運用,到了最後連言末和羅莉自己都已然不知道,他們到底施展的是哪一路劍法,所有的一切都彷彿是順勢而爲,無論是進攻還是退卻,都已沒有了章法,遠遠看去就彷彿是一個瘋子,張牙舞爪在廣漠的大地上四處亂轉。

羅莉終於收手了,她感到背心有汗珠微微滲透出來,輕輕呼了口氣,原本奔騰不息的內力已變得沉穩渾厚,不過那隨處都充滿力量的感覺仍舊清晰可辨。

“現在我的功力達到了多少?”羅莉問道。

言末微微一愣,他立刻明白過來,釋放出天眼,過了好一會兒之後說道:“恭喜你,一下子提升了一倍以上,已經超過一千了。”

聽到這番話羅莉微微有些失望,她輕嘆了一聲說道:“看來還有很長一段路需要走。”

“路長着呢。”

言末笑道:“想想那個苦修的老頭,我可不敢去測他的能力,不過我相信,這個傢伙的功力肯定超過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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