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那些過往的事(3)
她騎虎難下,只得照做。舒夾答列
可是她萬萬想不到的是,她剛對知非說她去醫院做了手術,還沒來得及說抱歉,他就笑起來。
他說,你跟我一開始就不是認真的是嗎?
他說,你跟我在一起,就只是因爲我是姚知非,是嗎?
她被他逼到角落裡,她看見他手裡拿着那包煙,他說,你給我抽這個,讓我沾染毒癮,就是爲了更好的控制我,是嗎榭?
她欲哭無淚,不停地搖頭:不是的知非,你聽我解釋。
你還想解釋!你認爲還有必要嗎!
他一把推開她,輕笑着往後退,他說,談若鴻,我對你怎麼樣你心裡很清楚,你是我愛過的第一個女人,沒想到,我就這麼毀在了你的手裡坨。
孩子,不要就不要了吧,反正你也沒有那個心,留着它在這個世界上又有何意義!
他離開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她去了很多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沒能找到他,葉雨濃恨她入骨,姚家的人把她當成禍害,見一次罵一次不留一點情面。
她不怪任何人,是她,把他害成了如今這個樣子。可是知非,你不知道的是,我願意用我的一生去贖罪,即使你再也站不起來,我也打定了主意要照顧你一輩子。
她對自己許下的承諾未能實現,她看見姚知非開始和一羣癮君子混在一起,不管是酒吧還是娛樂場所,每到夜幕降臨,他總會去那些地方。
一次次的過去叫他,不管她哭得多無助,他視若無睹,他的眼睛,已經不再明亮,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姚知非了。
那時候秦子謙就已經出現在姚知非身邊了,她知道那是個危險人物,也知道他是帶着目的而來,可是她接近不了姚知非,只能看着他一天天的沉淪。
她以爲姚家的人不會放過她,可是知非的父親出現在她面前也只不過說了簡單的幾個字。
那個慈祥的老人,他斯文內斂,有着和知非相同的輪廓,坐在她面前的時候,她看着那張面容,竟一時的恍惚。
他說:你走吧,不要出現在他面前了。
她有多麼不捨,她不知向誰訴說。母親不肯原諒他,知非也不可能再見她,這座城市沒了她的立足之地,她只有離開。0
其實她也明白,事到如今即便是姚知非原諒她了,她也不會原諒自己,她和他,再無可能。
是她親手毀掉了這段感情,是她親手毀了一個男人對她付出的所有真心,到頭來,她能帶走的只是一個空空的行囊。
最後一次見知非,是在那座他們曾經在那兒看過日出的橋上。
她想最後看一次曾經和他共同看過的最美的風景再離開,卻沒想到會遇見他。
姚知非見了她並不詫異,那雙空洞的眼睛看着她,就像在看一個從不認識的陌生人。他問:爲什麼那樣做?
她笑笑,你不是已經猜到了,我根本就沒愛過你,做那些事,不過是爲了要完全控制你。
他也笑了,點點頭,然後說:可你不覺得,那個孩子,它很可憐?她挑挑眉,不以爲意的說:可憐嗎?那只是我的累贅。
累贅。
同樣的兩個字,從寶貝的累贅,她竟可以轉換得這麼快,她也佩服自己撒謊的功力。騙到了姚知非,這就完全蓋過了這段感情,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
是她欠了他,再沒資格守護他,要走,那就乾脆一點。
從那以後她輾轉了好幾個城市,就是再也沒有回過暮川。
聽人說她父親出獄後不久得了一場大病,過世了,打電話回家,想要回去看看,可母親只有一句話:我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再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到如今,整整十年。
嘉瑜想要回家去看看爸媽,從公司出來,開車經過一家花店,她想起媽媽喜歡白玫瑰,便在路邊停下了車。
沒想到,竟遇見正東。
“童小姐,真巧。”
正東一向很少稱呼她姚太,除非是姚知非在跟前。
嘉瑜等着店員給她包裝,順便也就跟正東聊幾句。
正東說今天是他母親生日,過來買束花送給她。嘉瑜笑着對他說,記得代我跟伯母說生日快樂。
她也順便把正東買花的錢付了,說是,這就算是她送的禮物。搞得正東很不好意思。
走的時候,正東憋了半天終於說出了壓在心裡很久的話。
“童小姐,其實你和姚先生,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
嘉瑜一聽就笑了,“那你覺得,我們應該是什麼樣子?”
正東頓了頓,說,“從之前很多誤會開始,直到簡先生受傷,你不覺得這裡面有很多蹊蹺?”
聞言嘉瑜一怔,“到底什麼意思,你能不能說直白點?”
“你就真的沒有懷疑過你身邊的人?”
“……”
嘉瑜一頭霧水,可心裡漸漸的又逐漸開始明朗,“你的意思是……”
“姚先生一直都知道,有人在可以挑撥你們。”
“是誰?”
“不止一個!”
正東的話點到即止,跟嘉瑜說了再見之後就上了車。
嘉瑜呆呆的坐在車裡,許久,她拿出了電話……
第二天一到公司就看見真真在收拾桌面,剛想誇她一句愛衛生,誰知她一擡頭看見嘉瑜就說她要辭職。
嘉瑜站在那裡,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
她沒有接真真的辭職信,嚴肅地說了一句一會兒來我辦公室,然後就轉身進去了。
真真將手裡的辭呈捏得緊緊的,良久,她去了嘉瑜辦公室。
“告訴我原因。”嘉瑜坐在辦公桌裡,碩大一張桌子,都快把她小小的身型淹沒了。
“沒有原因,就是……我不想做了。”
真真言辭閃爍,不敢面對嘉瑜。嘉瑜看出她有什麼事情瞞着她,站起來走到她面前,伸手去握住她的手,“真真,有什麼事情你就告訴我,要是發生了什麼,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啊。”
“你可不可以不要對我這麼好啊!”此刻,秦真真特別討厭這樣的嘉瑜,凡事都爲她着想,不求回報的,讓她更加爲自己以前做的事感到臉紅。
“真真你怎麼了,好端端的發什麼脾氣!”嘉瑜試着逗她,開玩笑的說:“我可是你老闆呃,至少現在還沒接受你辭職啊。”真真一雙大眼睛緊緊盯着她,嘉瑜也看着她,見她一言不發,又想說點什麼,可她突然開口了,“嘉瑜……”
“哎,什麼事你說。”
“我……其實我……”
“你快說吧,急死我了。”
這下,換真真死死的攥着她的手,她的眼眶裡水汽瀰漫,這一刻,她打定了主意要把自己犯的那些過錯一字不漏的說給嘉瑜聽。
她慢慢的說,嘉瑜認真的聽,整個人都懵了。
從在她的手機上動手腳,到拉着她去看姚知非和葉雨濃“約會”,再在她和簡卓然的茶水裡加安眠藥……嘉瑜這才明白,原來,真真接近她是有目的而來。
“可是你爲什麼要那樣做,我一直都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
“對不起嘉瑜,對不起……”
真真捂臉痛苦,哭得嘉瑜心都碎了。她堅信,真真是受人指使。
“真真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被人利用了?”
“不是,不是!”
真真把辭職信往她桌上一放,使勁的搖了幾下頭,然後轉身就跑。
嘉瑜追不上,跑了幾步就放棄了,她趕緊拿出電話打給真真,她已經關機了。
她就是不明
白,怎麼她付出了真心去對待的人,總是要給予她這樣的回報。從簡卓君到秦真真,爲什麼,她們就不能好好的和她做朋友!
她心裡很煩,將自己關在辦公室一整天,滴水未進。
這時她才知道,原來她和姚知非之間的誤會,竟是這麼深……
真真從公司跑出去,一個人在廣場上哭了大半天,經過的人都以爲她受了男人欺負。
她不管別人的目光,只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因爲,她知道自己失去了這輩子最好的朋友,這比她知道自己心臟病有可能治不好更難受。
不管嘉瑜會不會原諒她,總之她是不會原諒自己了。
她將腦袋埋在膝蓋裡,身子縮成一團,一想起嘉瑜失望的眼神,她的淚腺就又開始運作了,眼淚不停的往外涌。
突然有人在她身旁站住,她沒搭理,也沒擡頭,可是那人竟吹了一聲口哨。很明顯是在跟她搭訕。
誰這麼討厭!
真真猛的擡頭看去,迎着正午的陽光,她看到那張和這陽光一樣燦爛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