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野準備走了,雖然他在駐城只待了半個多月,但把一切該乾的事情都幹了。
完成了新廠的權利分配,招收了第一批員工,確定了新廠的建設。
另外李野把一些“不該幹”的事情也幹了。
他真的幫助駐城本地牽了線,吸引了鵬城紅牛和風華服裝過來,並且表示出了在駐城建果汁飲料基地和服裝加工基地的意向。
如此一來,李野要回京城的時候,歡送的人可就真的“依依不捨”了。
“李廠長,你這走的也太急了,這幾天咱們都忙裡忙外的,也沒好好招待招待.”
“不急不行啊!京城那邊還有一大攤子事兒呢!不能顧此失彼.”
【你那是想好好招待我嗎?你是想把投資的事情夯實了啊!】
李野肯定是不會留下來被“好好招待”的,哪怕這年頭的招待是真的沒什麼限制。
情誼歸情誼,生意歸生意,連老太太都知道熟人不好殺價,李野引來的投資可都是自家的買賣,現在到了談條件的時候,一分錢的好處都不能讓,他如果還留在駐城,那就太礙事了。
“誒呀,那那改天我們就去京城登門拜訪,真的是太感謝了.”
“領導您要感謝我,不如感謝王金羽,如果沒有他的堅持和遠見,咱們還認識不了嘞~”
“那是不假,小王跟李廠長你一樣年輕,也一樣有眼光,我們都沒有看走眼,以後我們可要指望你們這幫年輕人了,哈哈哈哈~”
“.”
被擠在人羣后面的王金羽,終於被引到了最前面,跟李野握手道別。
他很感激李野。
雖然這樁企業合併確實是他一力堅持一力促成的,但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李野纔是無可爭議的功臣,自己只是李野的“下屬”,
能夠在地方大佬面前提攜下屬的上司,是真的可遇而不可求。
而且駐城的汽車分廠完成合並之後,除了財權被李野嚴格監管之外,其餘部分也都給了王金羽很大的管理權限,
雖然像王金羽這種人,輕易不會生出“願爲主公效死”的念頭,但是跟在李野的麾下創業,不得不說是一種幸運。
這要是碰上那種草單的領導,七八個嫡系空降下來徹底把你架空,你也只能乾瞪眼。
而現在駐城機動車製造廠雖然沒有了,但是王金羽的權勢和重要性卻不減反增,可以說現在的王金羽,已經不是幾個月前那個幾百人小工廠的年輕廠長了。
所以等到李野走了之後,市裡的大佬還拉住王金羽的手,鄭重的對他表達了深深的期望。
“小王廠長,你跟那位李副廠長年齡相當,作風相近,都是充滿了闖勁兒,所以以後要跟他多多學習,把企業乾的更大更好,也把自己的路越走越寬.”
“一定一定,我一定努力,絕不辜負大家的信任.”
王金羽畢恭畢敬的送走了所有的大佬,才終於鬆了口氣。
然後他就輕輕的笑了。
“我跟李野是一樣的人嗎?是也不是啊!”
王金羽能在二十來歲當上廠長,肯定不是能力平平的普通百姓,他確實跟李野有着很多共同點,比如“作風大膽、敢於創新、敢於嘗試、敢於擔責”等等等等。
這跟那些作風穩健的中老年幹部有着明顯的區別。
但是各種創新、嘗試如果失敗了,後果同樣也是嚴重的,也是王金羽跟李野之間區別最大的地方。
王金羽很清楚,如果這一次合併他失敗了,帶着嫁妝找婆家,結果還找了個惡婆婆,到最後落得個悽悽慘慘的局面,那麼他這輩子可能就都爬不起來了。
而李野如果遇到類似的失敗,可能只是換個地方蟄伏兩年而已,甚至連蟄伏都不用。
這也是讓好多人都憤恨不已的“關係”作用。
【MLGB的那個昏庸的廠長把咱們廠搞破產了,又去隔壁廠當廠長了】
類似的罵聲從來就沒斷過,王金羽清楚的很。
但是王金羽卻知道“關係”還有另外一個方面,是很多人所不瞭解的。
那就是“關係”對工作心態的干擾作用。
假如兩個能力相近、才華對等的人同時參加工作,其中一個有關係,而另外一個沒關係,在工作一段時間之後,就有可能形成兩種不同的工作心態。
沒關係的那個年輕人,總是謹小慎微小心翼翼,對領導和同事保持禮貌和謹慎,
領導的各種過分安排他不敢推,同事暗中排擠他也不敢捶,悶着頭爆肝爆腎,長期搞下來身心俱疲卻只賺了一個“真能幹”。
可他打心眼裡願意接受“老黃牛”的標籤嗎?
他當然不願意,但是他只能“不求無功但求無過”,因爲他輸不起,他得罪不起,只能把“不出錯”當成自己最拿手的本錢。
而另一個有關係的年輕人呢?
他每天都笑口常開陽光開朗,過分的工作從來不鳥,有什麼新想法也敢在會上提,有什麼機會也敢大膽的上,錯了就錯了,失敗了也無所謂。
因爲他們輸得起,也得罪的起。
久而久之,這兩個人的工作作風就出現了明顯的區別。
一個迅速跟中老年同事靠攏,一板一眼平平無奇,甚至有點暮氣沉沉,
而另一個卻成了領導口中的“年輕有爲”,經常會做出一些亮眼的成績,然後遠遠的把那個“不出錯”的同事拋在身後。
到了這個時候,誰還會提起,兩個人的智商、才能曾經都是不分伯仲的呢?
混單位,就是個爬金字塔的過程,大家都是競爭對手,狹路相逢不進則退,
謹慎防守的工作方式和積極進取的工作姿態,最後磨礪形成的完全就是兩種人,
謹慎防守的那個人很容易變成“秘書”,機緣巧合的或許能逆襲出一份機會,但絕大多數都變成了鬱郁的刀筆老吏。
而更有闖勁的那類人普遍更會來事兒,也更受領導們喜歡,久而久之,就算沒有關係,也成了別人眼裡的“關係戶”了。
這個道理,放在靈活就業的人身上也一樣。
當有一個機會擺在你面前的時候,有些人找老爹要個幾十萬的零花錢,充當創業資金毫不猶豫的就殺進去了。
贏了,自然是虎父無犬子,
輸了,不也磨礪了心性,積累了經驗嗎?
而另一類人呢?
借唄、金條、度小滿,咬着牙滿倉進去,贏了,衣食住行全部解決,給下一代打下一個起跑線的基礎,不讓孩子再爲了幾百塊的補習費用而委屈落淚。
但是如果一旦被埋了
虧損二三十萬,可能就十年八年的翻不了身了。
月薪一萬不算少吧?三十萬要攢多少年?這還不算利息呢!
所以這個世界不是沒有“公平”,但是對絕大部分人來說,公平的次數,只有一次。
你上?還是不上?
要麼像螞蟻一樣勤勤懇懇,謹小慎微的勞碌一生,就算手腳斷了也不敢停下。
因爲你一旦停下,別打螞蟻就會踩着你的身體爬過去,爭奪那本來就不怎麼多的一口吃食。
如果你不甘心,那就像孤狼一般,冒着風雪餓着肚子,在雪原上尋找一次次廝殺的機會,飢一頓飽一頓的品嚐那迷人的血肉滋味。
一次,兩次最終倒在最後一次的面前。
王金羽,就覺得自己好不容易贏了一次大的,吃了個肚兒圓,只要不出大的意外,子孫後代的起跑線應該穩了。
但是再看看李野,他也忍不住的有些泄氣。
“我跟他,怎麼可能一樣呢?”
但是王金羽並不知道的是,就在八年之前,李野其實跟他一樣,也只是一個縣城小婆羅門家裡不成器的二愣子。
只不過這個二愣子開了掛,他就像洞悉了整個戰場的雪狼一樣,憑藉着一次、又一次的精準狩獵,才一步步的積累出了滿倉的收穫,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
李野和文樂渝返回京城的時候,先去老丈人家接孩子。
在路上的時候,李野笑着調侃道:“小渝,你覺得小兜兒見了咱們之後,是喜笑顏開呢?還是哇哇大哭?”
柯老師教育孩子是有一套的,所以小兜兒其實挺怵柯老師,除了要壓歲錢的時候,平時儘量不會在姥姥家待太久。
但是文樂渝把嘴一撇,不屑的說道:“你放心吧!你閨女都快成精了,甭管她心裡怎麼不樂意,也絕對不會對她姥姥有意見,她把姥姥當成大靠山呢!”
“嘶~”
李野吸了口氣,好笑的道:“你說她這個奸詐的性格,到底是隨了誰的基因呀?”
文樂渝緩緩的轉頭,小嘴撇的更高了:“你自己家的閨女,也好意思說她奸詐?別人說她奸詐你樂意啊?”
平時文樂渝對自家的閨女也是非常頭疼,動不動就是雞毛撣子伺候,但要是說她奸詐,那當孃的也絕對不願意。
“那肯定不樂意啊!而且奸詐這個詞,也得分兩頭說”
李野一本正經的道:“就像雙刃劍一樣,奸詐用到正確的地方,那就是絕頂的聰明,咱們以後得正確的引導小兜兒,奸詐可以,但不能往壞處用,而是要保證自己不吃虧”
文樂渝呵呵一笑,道:“這個都不用引導,就算是你,也別要想讓小兜兒吃虧”
有閨女的老男人,最怕孩子被黃毛給拐跑了,所以閨女越大,老頭兒就越擔心,
可是看現在小兜兒的樣子,她不沾別人便宜就不錯了,還指望她吃虧?
所以,奸詐就奸詐吧!無所謂。
兩人趕着飯點兒到了中糧大院,等到了老丈人家一開門,發現兩個孩子正乖乖的坐在沙發旁邊,聚精會神的聽着文慶盛講故事呢!
“當時小倭子正帶着僞軍掃蕩,那一出動就是好幾百人啊!你們的老姥爺只有二十多人,所以只能智取,不能硬碰,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好吧!這年頭最能吸引三歲孩子的故事,一定是戰鬥故事,特別是自家長輩的戰鬥故事。
文慶盛講的帶勁,倆孩子聽的入迷,這會兒就是跟他們講三八大蓋能打衛星,他們估計也會百分百的相信。
聽到李野和文樂渝進屋,小寶兒頓時高興的跑了過來,很賣力的幫助爸爸媽媽拿東西。
但是小兜兒卻快嘴快舌的說道:“爸爸你回來了,姥爺給我們講故事,正講到精彩的地方呢,你們先等一會兒啊!”
好傢伙,李野不得不服氣,這小妮子是真會給她姥爺捋鬍鬚啊!爲了誇姥爺的故事講的精彩,連爹媽都不顧了。
不過文慶盛卻笑着道:“這個故事你媽媽也會講,待會兒讓你媽媽給你接着講吧!現在還不趕緊幫你媽媽拿東西?”
“好嘞~”
小兜兒噔噔噔的跑過來,接過了文樂渝手裡的東西。
“媽媽我幫你拿.您和爸爸累不累啊?我給你們拿兩瓶汽水吧.”
小兜兒機靈的拿東西、拿汽水,把老實巴交的哥哥給襯托的毫無光彩,讓人忘記了小寶兒拿的最重、最多。
李野只能摸了摸兒子的頭,給予他親和的安慰,可憐這小子也是個聰明孩子,還被文樂渝評價爲“不知不覺沾便宜”,但要是總被壓制在妹妹的光環之下,也不知道會不會憋屈。
因爲現在柯老師想開了,家裡有了保姆,所以晚餐做的很快,不一會兒就開飯了。
開飯之後,柯老師就問起了駐城的情況。
“小渝走的時候,只是跟我說了個大概,聽說被拐的那個女子,還是大學生?”
因爲柯老師是管教育的,一直以來致力於“知識開闊眼界”,只要眼界開闊了,被拐的可能性就會大大降低,但是這一次被拐的竟然是大學生,可算是開了眼了。
李野沉聲回答道:“是的,而且那個女子還是我和小渝的高中同學,她應該是遇到了假冒X代身份的男子,然後中途被騙到了山區.”
“另外我們在調查這件事的時候,發現偏遠山區的某些孩子,並不能完成九年義務教育,特別是女孩子居多”
“我們在駐城招工,已經放低了招工的標準,但還是比京城這種大城市困難,他們對文化知識的掌握程度,真的有待提高.”
這纔是李野想跟柯老師討論的“正事兒”。
內地從八六年就開始推行九年義務教育制度,到現在已經整整四年,但是李野在駐城的時候發現,還有很多人沒有初中畢業,特別是山區的孩子,上到初一、初二就退學的情況比比皆是。
這種情況分兩個原因,一是家裡缺乏勞動力,十四五歲的孩子早早的就開始投入生產,
二就是孩子們不願意上學,寧願退學下河摸魚逮螞蚱,也不願意去課堂上對着課本發呆。
總的來說,就是對知識的重要性,嚴重的缺乏認知。
駐城汽車廠的第一批新職工,有一大部分都看不懂電路圖,物理幾何就更別說了,能夠準確的按照度數畫出鈍角、銳角就不錯了。
這些在幾十年後小學三年級的知識,在這會兒卻真的需要初中生才行。
“媽媽,我知道現在我們已經開始了職業技術教育,但我認爲力度遠遠不夠,我們想要發展經濟,就需要大量的技術人才.”
內地從八二年開始職業高中教育試點,到現在也已經八年了,
別以爲職業高中就是混日子,每天老師在課堂上講,就算無意識的聽,也能聽會個皮毛。
哪怕這些學生上課睡一半呢!也能達到班組長甚至工段長的培養標準。
“你說的這個問題,我們也有所瞭解可以深入討論一下.”
“媽,您的遠見無人能及.”
柯老師一句看似敷衍的話,讓李野大爲振奮,心甘情願的拍了一記馬屁。
以柯老師現在的身份,只要推動一項政策,就會由上而下的推動一系列的改變,讓內地的教育普及提提速。
無論什麼時候,知識都可以改變命運,而且不僅僅對於個人,對國家同樣有效。
二戰時候德意志的士兵大多都是小學二三年級水平,但是面對文盲率百分之九十的蘇鵝戰士,技戰術水平就是碾壓,戰損比輕輕鬆鬆一比二。
而幾十年後內地之所以成爲世界工廠,同樣也有着基礎教育的功勞,就是那羣不愛學習的孩子,撐起了一條條生產線的正常運轉。
打螺絲,也是需要知識的,不信你讓黑叔叔們打一個試試?
聊完了這個問題,就沒有什麼“正經事兒”好聊了,李野跟文慶盛淺酌了幾杯,文樂渝也跟媽媽和孩子嘻嘻哈哈的說着開心的話。
就在這個時候,電視上的一則“開發浦東”的新聞忽然引起了李野的注意。
九零年,可謂是滬市的一個轉折之年,夏天的時候開始開發浦東,冬天的時候成立滬交所,開始買賣股票。
股票那玩意兒李野無所謂,上上下下的能賺幾個子兒?但是浦東開發他是不想放過的。
於是他就問文樂渝:“小渝,浦東開發的事情,你和咱娘討論過嗎?”
文樂渝嘆了口氣道:“你真是個甩手大掌櫃,什麼都不管,我早就跟咱娘商量過了,現在她估計就在滬市呢!怎麼,李大掌櫃現在有什麼指示嗎?”
“呵呵呵呵,我哪有什麼指示,多多益善就好,國家不會讓我們吃虧的.”
去年的時候,傅桂茹和裴文聰等人“雪中送炭”,在國際局勢突變的時候,積極向內地投資,其中就有投資港口的重要計劃。
港口不是誰想投就能投的,所以文樂渝自然要牽涉其中,婆媳倆經常碰頭研究相關事宜,倒是李野這個“總指揮”不怎麼關係,偶爾撂下一句話就啥也不管了。
而現在李野說了個“多多益善”,文樂渝就上心了。
“多多益善嗎?要不.我也去一趟滬市?”
“行,你看着辦。”
李野立刻同意了,神仙局嘛!肯定要神仙打。
不過小兜兒聽到文樂渝要出差,立刻咔吧着大眼睛賣乖:“媽媽,你剛回來就又要出差啊!我還想聽你講故事嘞”
文樂渝瞄了小兜兒一眼,詭笑着道:“那好,我不去了,讓你爸去滬市。”
“.”
小兜兒愣了兩秒,然後轉身貼到了李野身邊:“爸爸,你要去滬市嗎?滬市是在海邊對嗎?我還沒看過大海呢!聽說海邊有好多海鷗,還有海燕呢”
“.”
“哈哈哈哈哈~”
衆人沉默片刻,全都鬨堂大笑,連柯老師都不例外。
這樣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孩兒,有誰不喜歡呢?
。。。。。。。。。。。。。
文樂渝最終還是去了滬市,小兜兒也沒跟着去看海燕,然後就在家裡撒了歡。
文樂渝規定她一天只能看半小時電視,但是她哼哼唧唧的在李野身邊轉悠,不多看半小時都讓李野覺得自己虐待兒童了。
至於吃零食、玩遊戲、攆貓遛狗,那就更不在話下。
就在文樂渝走後的第三天,李野忽然接到胡曼的電話,說要和姜小燕一起登門拜訪,問李野方不方便。
“那肯定方便啊!今天是嗎?那你們先去,我一會兒就到家,我奶奶在家呢!你們又不是不認識.”
李野掛了電話,忙完了手裡的活兒之後,才提前早退回家。
可他剛剛到了家門口,還沒把車停好呢!就聽見自己院子裡“鐺鐺鐺”的鑼聲。
李野家只有一面銅鑼,是文樂渝的寶貝珍藏,今天文樂渝又不在家,怎麼可能響鑼呢?
可下一刻,巴浦洛夫就開始汪汪了。
“鐺鐺鐺~”
“汪汪汪~”
“鐺鐺鐺~”
“汪汪汪~”
想當年,李野就是用這面小銅鑼,給文樂渝證明了“巴浦洛夫的條件反射”,是兩個小情侶之間愛情的證明,
可聽現在這動靜,怎麼有種雞飛狗跳的感覺呢!
“姑奶奶,是你在鬧妖嗎?”
李野趕緊就往家裡跑。
跑進院子裡一看,不出所料,就是自家閨女拿着小銅鑼在敲,把已經有些老態的巴浦洛夫給折騰的汪汪大叫。
而胡曼和姜小燕也在一旁哈哈大笑,好似又回到了當年在二糧店後院的美好時光。
看到胡曼和姜小燕的樣子,李野倒不好呵斥小兜兒了,只是把她摟了過來,細聲細氣的講道理。
“我的好閨女欸,京城是不讓養犬的,你是要把街道的人招來,生怕人家不知道咱家搞特殊嗎?”
“.”
不過小兜兒卻嬉笑着說道:“沒事的爸爸,前幾天我牽着它們出去玩,街道的人都看見了,還說咱家的狗有戶口”
我滴個好閨女欸,你這是已經習慣了特殊了呀!回頭等你媽回來,得讓她再給你上一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