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爬房頂
職工大院人多房矮衚衕小。
一路往裡走都是人,好像都認識關荷花一樣,一看到她就癟嘴,眼神裡帶着嫌棄。
關荷花全程淡定,目不斜視往裡走,端得高端大氣。
屠姍狠狠的佩服了,這比走T臺都還萬衆矚目,人家面不改色,心態真好。 wWW ☢ttKan ☢¢ O
她跟個提鞋丫鬟一樣走在關荷花後面,也沾了不少光,好些人都在有意無意的打量她這個賊眉鼠眼的陌生面孔。
屠姍怕彼此尷尬,齜牙笑,揮揮手:“好好好,大家好,初來乍到,多多關照啊。”
所有人……
林家住在中間位置,前後左右都是人家。
小院不大,還住了三家人。
林家現目前五口人,三間房,和其他人口多的家庭比起來,好了不是一星半點。
院子裡有個老太太給光屁股的小崽子洗屁股,小崽子嗷嗷叫,拼命扭,熊得不行,老太太往他屁股上啪啪兩下也沒讓熊孩子消停。
祖孫倆見關荷花進院子,齊齊行注目禮。
等人進門,老太太呸了一聲翻個白眼:“狐狸精。”
不大不小的聲音,足夠關荷花聽見。
熊孩子也拍着巴掌咯咯喊:“狐狸精,狐狸精。”
關荷花充耳不聞,徑直回屋,關門。
老太太又在熊孩子屁股上拍了兩巴掌,警告他不準鬧騰,盯着關荷花關上的房門罵罵咧咧。
屠姍嘖了一聲,關荷花的名聲是真的很差啊。
她沒進院子,找了個較矮的地方爬上屋頂。
找到關荷花剛剛進的屋子,掀開上面的瓦片往裡看。
在外面雲淡風輕的妖嬈老美人,正像個瘋婆子在屋子裡張牙舞爪,無聲謾罵。
屠姍捂嘴偷樂,原來都是裝的,也不是那麼無所謂嘛。
她看得正起勁,旁邊湊過來幾個髒兮兮的小腦袋。
“看狐狸精啊。”
熊孩子吸了吸鼻涕,對屠姍的興趣愛好有些嫌棄,他們都不看狐狸精。
他們喜歡扒茅房,在別人努力的時候,點個炮,助威別人發糞塗牆。
屠姍嫌棄的揮揮手:“去去去,一邊玩去,別暴露了我。”
熊孩子衝屠姍做鬼臉,屠姍氣得要抽他們屁股。
洗小崽子屁股的老太太突然抄起掃帚在院子裡擡頭叫罵:“你們這些遭瘟的小混球,又跑房頂上搗亂,老孃房頂的瓦片被你們踩爛多少了?
趕緊滾下來,要不然老孃抽死你們。
小癟犢子,見天的作死,就是欠收拾。”
熊孩子都是些老油條了,被罵也不害怕,嬉皮笑臉的衝老太太做完鬼臉才推搡着下房頂,嘻嘻哈哈跑走。
屋頂瓦片噼裡啪啦響,肯定壞了不少,氣得老太太跳腳罵。
屠姍也暴露了。
她和屋子裡擡頭的關荷花遙遙相望。
屠姍微笑揮手:“你好啊。”
關荷花氣得狠瞪了她一眼,扭身去了隔壁屋。
屠姍嘆氣,不好意思再去掀瓦片,晃晃悠悠往下爬。
剛落地,就被老太太一掃帚抽在屁股上。
“┗|`O′|┛嗷~~”
屠姍慘叫一聲,捂着屁股狼狽逃躥。
“賤丫頭,老孃讓你禍禍,你還敢跑,你給老孃站住,不準跑。”
老太太舉着掃帚哐哐追,屠姍捂着屁股嗷嗷逃,媽的,熊孩子害她。
職工院外,屠姍齜牙咧嘴,老太太體力還挺好,追她半個小時,至於嗎?
她明明掀的是林家的瓦片,也沒到她家地頭,一把年紀了這麼不依不饒。
出師不利,她在外面晃悠一圈,又回到了林家。
沒敢現身,躲在暗處聽,林家屋子裡,關荷花還在,沒有其他人的呼吸。
又聽了聽院子裡的動靜,都不在家。
老太太追着她出去之後,再沒回來,和人在外面說八卦。
熊孩子也全都跑了。
正是她行動的時候。
悄摸溜進屋,看到關荷花正伏案寫什麼,寫得一臉怒氣。
屠姍伸長了脖子去看,全是罵她一路回來對她吐過口水,翻過白眼,罵過髒話的人,其中還有屠姍這個掀她瓦片的人。
是日記啊,這習慣挺好。
“我看看。”
她一出聲,關荷花差點嚇得厥過去。
準備回頭被屠姍一巴掌定在原地。
關荷花整個人都抖起來了,她動不了了。
屠姍沒理她,拿過日記本看。
真是事無鉅細,什麼都記,連她男人晚上沒滿足她她都記。
因爲男人沒滿足她,所以她纔去外面找男人,這不怪她。
因爲她男人沒用,掙不了大錢,她纔去賣自己掙辛苦錢,所以這也不怪她。
屠姍連連點頭,沒錯,做人堅決不內耗,有錯都是別人的錯,挺好挺好。
艾瑪,原來她生的三個崽都不是林大能的啊,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誰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事,就林大能不知道。
媽呀,這男的好可憐。
哦喲,原來是她在林安兩歲的時候,污衊林安對她圖謀不軌,林大能那個傻缺信以爲真纔會疏遠唯一的親兒子,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只能說林大能傻得活該。
也算是因果報應吧,小時候關荷花污衊林安對她圖謀不軌,林安長大後真對她動手腳,還對她父不詳的閨女動手動腳。
關荷花悔啊,早知道小時候就該弄死林安,偏她想立個善良後母人設,翻車了。
關荷花自己沒啥道德底線,人也心狠手辣,但對自己生的崽還挺好。
林安對她閨女動手動腳,碰觸到了她的底線,她纔沒忍住把林安賣了。
所以,林安確實被賣了。
賣給了知青辦一個小幹事。
那個小幹事明面上是向各地輸送知青,暗地裡就是個人販子。
他以下鄉的名義,賣了不少人。
關荷花還給他介紹了好幾個,賺了大幾百的佣金。
難怪,這年頭十來塊錢一個月的工資,她能把自己打扮得這麼妖嬈。
屠姍沒有仔仔細細從頭看到尾,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后就收了起來,這可是重要物證。
“你跟林大能是不是老早就認識?林安的媽和外祖是不是你跟林大能弄死的?就是想霸佔林安外家的錢財?”
關荷花早就在屠姍看日記的時候,腦補把自己嚇得丟了半條命,渾身汗水嘩嘩的往下淌。
屠姍問話,她想搖頭,奈何動不了,想說話也發不出聲。
恐懼瞬間放大,抖成了篩子。
屠姍等了半晌沒見迴應,低頭去看。
媽耶,關荷花本就白皙的臉,這會變成了慘白,脣色都白了,神情驚恐到像是要破碎,她怎麼了?
“你沒事吧?”
房子低矮,光線昏暗,屠姍又背光。
她湊過去,關荷花只能看到她厚實的大蓋簾,和森白的牙齒。
關荷花一抽,昏死過去。
屠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