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醫生給褚老爺子看診,急性肺炎,給拖成了肺膿腫,引起局部感染,導致各種併發症。
他的情況不是一朝一夕了,拖了很久才這樣。
老頭也是真的能忍,自己懂醫會藥,就是不治。
說他想死吧,他還是照常吃飯睡覺,也不輕生。
說他想活吧,又使勁糟蹋身體。
哎……住院治療,沒別的要求。
等鍾勇緊趕慢趕趕過來,天都亮了。
老爺子被灌了藥,又掛了兩瓶點滴,現在睡沉了。
鍾勇對屠姍的懷疑也消失殆盡:“謝謝,謝謝同志,真的太謝謝你了。”
“不用謝,不過是順手的事,我還得回去上班,這裡你守着吧,有事可以找護工,你一把年紀了,也別逞強,反正你們家也不缺錢。”
鍾勇不知道爲什麼,眼眶發熱,連連應是,目送屠姍離開。
等人走了才後知後覺想起,沒有問姓名住址:“這可真是。”
老頭懊惱得不行。
屠姍回到小院,直奔廚房,早飯已經做好了。
等她吃到一半,褚賢才慢悠悠從屋子裡出來。
屠姍撇他,除了是庸醫外,他還多了個頭銜,不孝子。
就是不知道昨天倆老頭說的小姐,是誰?對不起的母女倆又是誰。
褚賢不想跟屠姍打嘴仗,免得自己受氣。
反正密碼箱不見了,她多少都得脫層皮,這就足夠。
吃過早飯,準備出發。
今天褚賢要去見各國的醫藥代表,和昨天那種民辦交流會不一樣,今天的是公辦的。
所有與會人員,代表的都是國家。
張健生怕屠姍又出幺蛾子,丟了國家的臉,耳提面命跟她說這個會見有多重要多重要,讓她不管如何,管住嘴,別當衆給褚賢難堪,也別隨便動手。
那些人要是掉塊皮,後果很嚴重。
屠姍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幽幽看着沒有停下來打算的張健:“你再不停的話,我就動手了。”
張健……
褚賢輕聲嗤笑,果然,看別人吃癟才爽。
但想到前一天吃癟的是他,他就笑不出來了。
公辦會議確實要正規許多,至少沒有花裡胡哨的迎賓和紅地毯。
大家的穿着也很周正,西裝革履的。
褚賢人模人樣的和各國代表問候,屠姍也一本正經跟在旁邊,沒有胡吃海喝,六親不認的抖腿。
張健狠狠鬆口氣,還好,還有救。
“褚醫生,聽說您的研究成果,開創了先例,推動了世界醫學的進步,爲醫學事業的發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讓我們學習學習?”
褚賢有意無意的撇了眼屠姍,嘴角帶着笑,資料被她弄丟了,這些人學不了了,不知道她承受得了這些人的怒火不?
“過譽了,不過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我也是總結了前人經驗,學習了前輩的成就,纔有現在的成果。
大家相互學習,相互進步。”
“褚醫生真是謙虛,您的醫學能力,咱們有目共睹,這次世界醫藥研討會,褚醫生將會成爲我們所有人學習的榜樣。”
誇誇其談上線。
各種誇,誇得褚賢飄飄欲仙,誇得屠姍白眼齊翻。
“褚醫生,不知道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國家工作?”
現場爲之一靜。
褚賢眸色閃動,不動聲色看了眼屠姍。
屠姍木着小臉,好似聽不懂,一本正經進行護衛工作。
“瑞斯先生真愛開玩笑。”
黃頭髮的白皮男人笑:“這可不是開玩笑,我是真心相邀,不論從國力,影響力,前景,還是可以提供的條件上看,我們都會比你現在的所擁有的更優質。”
褚賢但笑不語,其他人好似看出了什麼,紛紛朝着褚賢扔出橄欖枝。
褚賢都笑着迴應了兩句,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大概在衡量,在對比,在心動。
應該也是仗着屠姍和張健一行人都是大老粗聽不懂外國話的便利,肆無忌憚。
屠姍聽不懂嗎?開玩笑,她雖然很多漢字認不全,但那些都是生僻字。她語言能力不差。
末世時,天南海北,世界各地的倖存者聚集在一起,整天一起出任務,不得不交流,學了不少國際語言。
褚庸醫有反心啊,真是個意料之中的發現。
會議持續到午後,下午兩點左右,各自離開。
回去的路上,褚賢的心情好像很好,應該是今天受盡了追捧,嘚瑟。
“停車。”
屠姍沉聲開口,李巍下意識猛的踩下剎車。
張健回頭:“怎麼了?”
“趴下。”
張健李巍反應極速,抱頭趴下。
屠姍一把也將褚賢摁下。
“嘭嘭嘭……”幾十發子彈打在車身上,全是窟窿眼。
“漏油了,下車,儘管下,我掩護別怕。”
這句話,莫名讓人安全感十足。
張健李巍無懼外面的槍林彈雨,打開車門下去。
屠姍早在第一時間就鑽了出去,腰上纏着的藤蔓被她拿在手裡,舞成游龍,擋住了所有子彈。
張健李巍已經下車,屠姍回頭看了眼還坐着沒動的褚賢:“你是在等着別人給你鋪紅地毯嗎?要不要再給你來點菸花慶賀?”
褚賢一臉驚恐,哆嗦着嗓子:“我腿軟。”
屠姍嫌棄:“廢物。”
張健李巍趕緊去開車門,一左一右護着褚賢下車。
褚賢好像真的嚇狠了,連路都走不了,全程靠張健李巍支撐。
火力全給到屠姍身上。
倒也能應付。
“轟……”一個炮彈襲來,連着的三輛車被炸飛,慘叫四起。
是他們的其他隊友。
屠姍分神,用鞭子將火光中的隊友捲到身後,吩咐其他人:“都向我靠攏。”
衆人不敢遲疑,紛紛朝這邊匯聚。
身後是民房,青磚瓦黛,還算結實:“都靠牆蹲好,姑奶奶要開大了。”
揮出鞭子,一棵腰粗的柳樹攔腰折斷。
屠姍捲起樹幹,朝着不遠處的城樓甩過去。
“啊……”
十幾道身影從樓上跌落。
屠姍勾脣,掄起樹幹,砸向另一邊,又是十幾道慘叫。
“誰擅長狙擊?”
“我。”身後站起兩人。
“行,我送你們倆去高處,你們看上誰就突他,不用客氣。”
兩人想問怎麼送,就被屠姍一鞭子抽飛,穩穩落在一個牌樓上。
沒槍。
不急,屠姍給他們送。
行吧。
一個炮彈以拋物線的姿態,朝他們落下。
屠姍捲起一輛車甩出去。
碰撞爆炸的氣浪衝得人仰馬翻。
身後的民房,屋頂都給掀了。
躲屋子裡的人驚叫連連。
屠姍眯眼,還有普通民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