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夏以爲男人是一個人來的,結果卻意外的看到她,那臉色瞬間就變了。第一感覺是娘娘回來了,可那張臉分明與娘娘不一樣!
她又看向女人身旁的上官驚瀾,“皇上,這是……”
“你好,我是唯情。”陸卿卿主動道。
“唯情姑娘?”屏夏勉強維持着笑意,“不知您和皇上駕臨鳳央宮有什麼事嗎?”
宮裡已經傳遍的消息,她也不會閉塞的不知道,只是不明白皇上把她帶過來是什麼意思。
上官驚瀾淡淡的道:“她今晚睡這兒。”
屏夏張了張嘴,驚訝的看着他,“什麼叫……睡這兒?”
上官驚瀾面無表情的開口,“哪個字聽不明白?”
屏夏忍着震驚蹙了蹙眉,“皇上的意思是,讓唯情姑娘住皇后娘娘的地方嗎?”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才勉強平復,“奴婢斗膽,雖然姑娘長得確實有幾分像皇后娘娘,可她畢竟不是。”
“所以?”
“這四年奴婢知道您待娘娘一番真情,也爲娘娘的逝世感到沉痛惋惜,可是如今就這麼讓另一個女人不明不白的住進來,您的心裡當真還有皇后娘娘嗎?”
陸卿卿微不可察的皺眉。
上官驚瀾驀地冷笑,“你敢教訓朕?”
屏夏忍着眼淚委屈卻又執拗的道:“只望皇上能夠體恤奴婢做下人的心思。您若真的喜歡這位姑娘,哪怕封她爲後奴婢也不敢妄言,可若只是把她當成娘娘的替代品,那還是……”
“小渣子,把她拖出去!”
沒等屏夏說完,上官驚瀾便冷聲下令。
陸卿卿微微一驚,“皇上。”
“怎麼,你要替她求情?”
男人淡淡的目光投落在她的臉上,不復剛纔那般沉戾的寒意,但還是噙着些許淡漠的涼色,細看之下似乎又有幾分深沉不見底的暗黑探究。
陸卿卿手心無意識的攥緊,脣角扯開笑意,“只是個護主心切的奴婢,何必動怒呢?”
“白日裡那個護主心切的奴婢,似乎沒見你替她求情?”
陸卿卿微微一震。
他知道這個男人爲什麼要打屏夏了,不是真的想打,而是爲了試探她——同樣的事情發生李妃的宮女和屏夏身上,前者她視若無睹甚至對李妃也沒什麼好感,後者她卻破例求情。
看來對這個男人她還是得格外小心才行,否則一個不經意就露出破綻。
陸卿卿眸光流轉,脣畔徐徐淺笑,“我只是想看看硯兒罷了,若是得罪帶大他的人,豈不是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孩子我還是挺喜歡的,對李妃不過是個陌生人,自然不同。”
“是嗎?”
她挑眉,神色自然的道:“當然,不然皇上以爲還有什麼其他的陰謀詭計?”
說罷又轉頭對着屏夏說道:“剛纔是我考慮失當,鳳央宮我不住了。不過姑姑以後說話還是得小心着點兒,畢竟在你面前的是皇上,他對你們娘娘的悔意未必能推及到你的身上。”
屏夏微怔。
陸卿卿最後那句則是對着上官驚瀾說的,“我們走吧。”
正文卷 第971章 他不是沒有見過跟她像的女人,可是哪個能替代她?
上官驚瀾見她一隻腳已經邁出去,卻又將她拉住,“既然是特地來看硯兒的,人都沒看到就想走嗎?”他淡淡的意味不明的道,“就算今晚不住這裡,也可以進來看看。”
陸卿卿視線落在門外,側臉始終掛着薄薄的笑意,神色不改。
只是幽遠的目光一派清冷疏離之色。
她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忽然,一道清朗的聲音從內殿傳出來——
“姐姐,你怎麼來了?”
上官硯說完,察覺到男人沉沉瞥來的目光,連忙改口,“漂亮姑姑,你是來看我的嗎?”
陸卿卿臉上出現一絲微妙的變化。
她轉過身看着穿的十分正經的小朋友,微微笑開,“硯兒,爲什麼突然叫我姑姑了?”
小男孩看了他父皇一眼,神色如常的道:“你是父皇的朋友,理應與父皇同輩。”
陸卿卿彎了彎脣,精緻的眉眼間籠罩着與剛纔不一樣的柔和,“你這麼說很有道理,是我上次沒有跟你說清楚,害的你亂了輩分。”她彎下腰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對不起啊。”
屏夏神色複雜的看着她。
總覺得她對太子溫柔的樣子,就跟娘娘過去一模一樣。
上官硯見她沒生氣,高興的搖搖頭,“沒關係的姑姑,所以你真的是來看我的嗎?”
“恩,是啊。”
陸卿卿點頭,猶豫了一下,“硯兒可以請我進去坐坐嗎?”
上官硯試探性的看向他的父皇。
沒有聽到阻止的聲音,便更加高興的點頭,“當然可以。”
他已經不似第一次見陸卿卿的時候那樣略帶生疏,主動牽起她的手,軟軟滑滑的觸感一下子直擊陸卿卿的心底,她也握住他的小手,微彎着腰跟他小步小步的往裡面走。
屏夏的臉色愈發複雜。
上官驚瀾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像你主子嗎?”
視線所及之處已經看不到那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屏夏低低的垂下眼簾,“像。”不止是長得像,聲音也一樣,甚至連笑起來的樣子都那麼像。
還有太子對她的親暱也是很少見的。
“可是皇上,奴婢還是那句話,再像也終究不是。”
她的聲音像是低嘆,哀婉的無奈,“若是您喜歡別人也無可厚非,娘娘已經走了這麼多年……可若只是把人當成娘娘的替代品,那您不只是對不起娘娘,也對不起您自己的心。”
上官驚瀾薄脣寥寥往上勾了一下。
替代品?
這些年,他不是沒有見過跟她像的女人,可是哪個能替代她?
所有人都以爲李妃是她的替代品,可若要說像的,李妃又那哪裡算得了其中最像的。
之所以會有這麼個人,不過是另有他圖。
……
陸卿卿看着鳳央宮裡絲毫未變的擺設,就跟她所認識的龍吟宮一樣,好像這麼多年一晃眼就過去了,什麼都沒有變,更像是她從來沒有離開過。
可是再回首,念念已經這麼大了。
“姑姑,你在看什麼?”
陸卿卿的思緒被拉回,笑着低頭,“沒什麼,不過你好像看很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