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如果真的一切存在註定,那我們是不是應該放棄自己的堅持,而不再執着呢?
就在夏夜和韓易文再次相遇的時,在另一個世界裡,一個男人依舊數千年如一日般的在執着等待着,等待着愛人再次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見過真正長在樹上的房子嗎?呵呵,看,現在鏡頭裡出現的就是這樣的房子,金黃色的、長在有着綠葉和紅色果實的樹上的房子。當然,它絕對不是金子做的。它的周圍被用木製的、泛着熟褐和赭石的柵欄圍起來。而走出柵欄,你就可以看到到處也是金黃色的、外型類似於狗尾巴草的足足可以淹沒人膝蓋的草,仔細看去,那裡面還會偶爾夾雜些嬌豔的白的或紅的花朵。擡起頭往上看,則會看到藍到微微泛紫的天空。這樣的地方,很難說它美或不美,因爲這恐怕要取自於個人喜好了。
那個男人,就站在這樣的地方,站在樹上那房子的陽臺之上,手裡抱着一隻看似除多了隻眼睛外與我們看到的普通的貓無異的黑色的貓。只是在它把眼睛睜開時,第一時刻,你會發現,那隻貓額頭上的眼睛亦是金黃色的,然而更讓你吃驚的是,這貓的另外兩隻眼睛居然在泛着五顏六色光芒的同時,還在不斷的變幻着顏色。像什麼呢?啊,對了,就像小時侯我們玩的萬花筒一樣。呵——漂亮的眼睛,可惜不是漂亮的貓。
男人的眼睛望向遠處,眼神一會清明,一會迷茫,似乎在期待什麼,又在害怕什麼。手裡的貓動了動,男人低下頭,俊美異常的臉上露出一絲自信的微笑。他摸了摸懷裡的貓,說道:“吶,夜影,你可是他最愛的寵物呢。他會回來的,對吧?”被撫摸着的貓稍稍擡起眼看了看他,舒服的蹭了蹭,復又眯上了眼。這時——
“呵呵,還在守着那人的寵物啊!”
聞得身後人語,男人把貓放下,卻是不回頭的、慢條斯理的說了句:“你是有話對我講吧。”
“哦?不愧是被稱作老師的人呢。”那人頓了頓,隨即神情嚴肅起來,“他們又見面了。”
“恩,是呢。”男人轉過身,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盯着眼前的人,“那又如何?”
“呵呵,說不定這一次他們真的會在一起哦。”
“是嗎?”
男人的聲音很平靜,那人把眼角擡高,用譏諷的語氣道:“你就這麼有自信?上次他不是選擇魂飛魄散也要追隨那二人而去嗎?那個兩個人是他逃不掉的宿命,不是嗎?”把頭髮往上攏了攏,對着沉默的男人,他繼續道,“上次他可是也沒選擇留下呢?二哥。等了那麼久,還不明白嗎?自從他爲救你而轉世的那刻起,你就已經只是他最敬愛的老師了,不是嗎?”
“史斐,你多話了。”男人的語氣依然淡淡的,但嘴邊愈發濃厚的笑意卻顯示出了他隱含的怒氣。
“呵呵,不想承認嗎?”
“不,他會回來的。”男人嘴角彎起一抹笑意,回過頭去輕輕撫摸着一旁的貓,不再看身旁的人一眼。
“哼,固執的人!”
“別忘了,史斐,我的好三弟,你答應了日詩什麼。”男人回過頭,輕輕的朝着那人笑,嘴裡吐出的卻是對那人當前來說最爲殘酷的話語。
果然,那人神色俱變,身形微微動了動,但很快穩定下來。只見他放在兩測的手死命的握了握,不再看男人一眼,轉身離去。
“呵呵,史斐,把夜送到異界,可是你那個心愛的人、夜的姐姐日詩的主意呢。而且……”其實日詩也在那裡……
男人嘆息着把後面的話藏在了心裡。再次擡起頭時,他的眼睛裡仍就寫滿執着。望着遠處,他喃喃的對着心裡的那個人說道:“幾世的輪迴,到底你還要我等上幾個生生世世呢?夜,這次,你會選擇回來的,對吧?”
而男人嘴裡的夜此刻又在做些什麼呢?
躺在自己的牀上,我遲遲不能入眠,只覺得腦袋很亂,韓易文送我回家時對我說的話一直在我腦海裡迴響着……他說他喜歡我,是不同於朋友間的那種喜歡,而是對戀人的那種喜歡;他還把他其實是孤兒的事告訴了我。他說,他是在五歲的那年被韓森看上並認作兒子的,沒有任何前兆,沒有任何的理由。只道那天,他如常離開姥姥家去隔壁的孤兒院找那的孩子玩時,正好碰上了來北領養孤兒的韓森,就這樣,雖然他不是孤兒院的孩子,並且還有奶奶,但韓森還是把他領養了。這時我才知道,原來呼風喚雨的韓氏總裁在他夫人懷上第一個孩子後,便沒有了與女人共育兒女的能力。這是一個我不想知道也不該知道的秘密,然而韓易文卻把這些連着自己的生世毫無保留的告訴了我。可是我對韓易文呢?真的很亂……自己的心裡一直都還放不下夏淵,面對着另一個被自己一直記掛着的人突然間的告白,我,到底該如何是好?
有些煩悶的嘆了口氣,我努力撐着身子坐起來,窗外的燈光照進屋子,大個他們幫我留的食物蓋着蓋子完好的擺放在對面的那張小桌子上。殘留的飯菜香味刺激着我的鼻子,不自覺的微微皺起眉,大個今天晚上大概不會回來了吧?微微發了會呆,腦子還是一團亂。我從枕邊的煙盒裡抽出一支菸,點上,忽然發現自己很想找個人說話,而這個人,就是身體裡的“夏夜”。於是跟往常一樣,不管他有沒有反應,我都自顧自的說了起來。說夏淵,說韓易文,說自己,越說越散,說到最後,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說了些什麼。最後說着說着,不知不覺中我就睡着了。然身體裡的那一個“他”卻始終如以前一樣沒有出來,也是,記得我轉接於這身體後,他也統共就出來了一次,果然是個固執的傢伙。然而我卻不知道有一雙半透明的手在那時輕輕的拂過了我的臉頰,而那個地方,有着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的溼潤……
“那個人……夜,你始終都還沒有想起來呢。不過,快了,大概……”——
被路燈照得朦朧的室內,響起一聲幽幽的嘆息,可是轉瞬,屋子就又落入無邊寂靜裡了……
其實NINI的問題在前面的章節我已經有稍微提到了一點原委,不過不明顯。所以在接下來的章節裡,我會把詳細的原因解釋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