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你笑話,這次,我比以前更堅定了信念,我看到了不一樣的他。”她拄着下巴說:“以前,我的意識裡就是他一身軍裝,在訓練場上,握着槍,特別酷的勁,或者是在面對敵人的時候,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敵人,但那些都是我腦補的畫面。
都是很英勇,很光鮮的。這次,我看到了不一樣的軍人,不一樣的他。
滿身是泥,滿臉胡茬,邋遢難看,但我卻覺得更真實。尤其是昨天他捨身救人的時候,還有他躺在地上昏迷的樣子,讓我感覺到碰觸到了別人碰觸不到的東西。或者,我喜歡他的英姿颯爽,喜歡他一身軍裝的帥氣,喜歡他頭上的光環,但我現在,愛上了他的真實。
是因爲他是一名軍人,也不是因爲他是一名軍人,你能懂我的意思嗎?”
這話說的是繞了點,不過我也懂了。懸着的一顆心也放下了,簡單點說,她是真的愛上了劉同川,所以也願意支持他的職業,而不是愛上他那身軍裝。
下午的時候,上官逸回來了。
“你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我,還沒有。”我低着頭攪着手指,這裡雖然災情已經過去,但我覺得我就這麼走了,好像有點虎頭蛇尾。
上官逸看了我一眼,走過去拿起我的揹包,三下五除二就把我那點東西收拾完了。然後又轉身出去,回來時手裡拿着他昨晚給我洗的褲子,已經幹了。
我一看見那條褲子,頓時臉又紅了。
“那個,上官逸,你說你們是部隊,我這,跟着你們一起不合適吧,也不合規矩啊。”
“你們開你們的車,跟在我們後面。”他把我的揹包拎起來,“走吧。”
“我先去開車。”王馨夢拎着自己的東西,風一樣的跑出去了。
我撇了撇嘴,差點忘了,劉同川要走,她肯定會跟回去。
“你肚子好點了嗎?”上官逸又問。
“好多了。”
“回去好好檢查一下。”
我們倆一邊往外走,他一邊說。
“檢查什麼啊,就是經期不調,哪個女人沒痛經過。”
他看了我一眼,沒說話,王馨夢把車開到了我們跟前,他打開後車座把我扶上去,“你就在後面躺着,有什麼不舒服叫我。”
我站在車門口,向遠處的大壩望了望,內心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情緒。
肖寧也要回去了,特意跑過來跟上官逸和我告別,我們匆忙說了幾句話,我說等孩子生下來時,記得通知我們,我一定包個大紅包。
他們部隊因爲洪水暴發推遲了演習時間,所以這次回去他還要馬上投入到演習中去,直說等演習結束,他有半個月的假期,到時候帶着林雨來找我們。
我笑着說“一言爲定!”
看着他憨笑着離開的背影,我卻沒有想到,這居然是最後見到肖寧。而我們相約的把酒言歡,也終是沒能夠實現。
回程的路況比來的時候好很多,我們當晚就回到了南疆。
因爲我還在月經期,上官逸也不放心我,就打算直接把我帶進駐地。
王馨夢看着載着戰士們的車,十分戀戀不捨。
正當她轉身要上車離開的時候,劉同川突然叫住了她。
她欣喜的差點沒蹦起來,轉頭的時候,卻依然保持得體的微笑。
我以爲他們倆終於能有個開始了,卻只聽到劉同川平淡的說了一句,“謝謝你照顧我一晚上。”然後,不等王馨夢迴應,他便扭頭跑回了車上。
我看到王馨夢扯了下嘴脣,轉頭之際,神色有點黯然。
我想過去安慰兩句,卻被上官逸一把拽住,“別太急。”
因爲剛從災區回來,大家都好久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了,所以第一件事,上官逸便讓大家都先好好睡一覺。
一下車,我則被他抱回了家屬院。
從操場,食堂,一路穿過小路,這段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卻非要抱着我。
進了門,他幫我放了熱水,“你洗個澡睡一會兒,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誒,你都好幾天沒怎麼閤眼了,趕緊睡吧。”這都天黑了,戰士們都回去睡覺了,他還能幹什麼去。
“沒事,我很快就回來。”說着把我推進浴室,他就走了。
因爲好多天沒洗澡,我這個澡洗的時間有點長,差點在裡面睡着了。
果然是輕鬆了不少。我揉了揉脖子,拿了條毛巾裹住被我擦的半乾的頭髮,穿了衣褲式的睡衣,就上牀躺着了。
這幾天除了昨晚之外,都幾乎沒睡什麼覺。給我和王馨夢住的那個帳篷,都成了擺設。
迷迷糊糊的,我聞到了一股紅棗的味道,還有一股米香。
肚子應景的咕咕叫了兩聲,我就下牀出了臥室。
廚房裡傳出聲音,我走過去,見上官逸挽着袖子在做菜,電飯鍋裡是熬好的紅棗桂圓粥。
“起來了。”上官逸利落的把木須柿子裝入了盤子裡,端着放在了餐桌上。
“太晚了,先對付吃一口。”說着又去端粥。
“你剛纔又出去買東西了。”我坐下來,接過他給我盛好的一碗粥。
“嗯,你這幾天要吃些溫補的東西。”
我默默的喝着粥,熬得很香,很軟糯。
曾經有人說:一個男人如果肯爲你下廚,那絕對是真的把你放在心上疼的。
因爲男人一般都會覺得,廚房是女人的天地,進廚房會失了男人的尊嚴。
吃了飯,上官逸又拿出了一個暖水袋,包裹了一條白毛巾,讓我躺下後,平放在了我的小腹上。
這是個新的暖水袋,以前家屬院是沒有的。
“好好睡一覺兒,明天我帶你去醫院做個檢查。”
在這樣的夜晚,他抱着我,輕輕的爲我暖着肚子,我覺得,人生如此圓滿。
上官逸第二天果真拖着我去了醫院,一番檢查下來醫生囑咐多休息,別再受涼,上官逸才算放心。
我們又去看了楊柳,她的精神比之前更好了,見到我們還主動聊天,也有意無意的問起了桑林。
回去的時候,上官逸又帶着我去內衣店給我買了一套珊瑚絨的睡衣,說是深秋了,要我注意保暖。
因爲不是週末,瑞瑞還在上學,也來不及去看他,就想着等週末回來接他。回駐地之前,上官逸又接到了宋雲磊的電話。
說起他,自從我們結婚典禮後,就再沒見到人影了。
“你小子,踩着點給我打電話麼?”上官逸對着話筒問道。
“這幾天我天天看新聞,估摸着你今天該回來了。”話筒裡傳來了宋雲磊的笑聲,“對了,跟你說件事,我打算跟蘇菲訂婚了。”
“恭喜。”
“我爸催得緊。”宋雲磊說:“下個月在京都,你可一定要到場啊。”
“幾號?”上官逸挑眉問道。
我知道,他現在極其不願意去京都。
“十八號,星期六,你有時間。”
上官逸應着掛了電話,我坐不住了。
“他要跟蘇菲訂婚了?他這速度還真夠快的,真是不減當年的風範啊。”我聽過宋雲磊對之前那個女孩的搞定手段,到現在都覺得佩服。
“這已經很慢了。”上官逸發動車子朝駐地方向開去。
“對了,蘇菲這個人我倒覺得挺好的,只是,她父親那檔子事?”
當初託雅假冒蘇菲的那個案子,雖然蘇市長也是被逼迫的,但確實是有以權謀私的嫌疑。
“那件事查清楚了,蘇市長沒有犯罪。”
上官逸不欲多說,我知道這涉及到一些機密隱私,也就沒再問。反正身家清白就行了。
接下來的兩天,我的任務就是躺着休息,上官逸會早起半個小時爲我熬粥,然後去工作,中午利用午休時間回來給我做飯,就算有事耽擱了,也會上食堂打飯給我送回來。晚上會做一些滋補的湯,每天必須兩杯紅糖水給我喝,而且,我換下來的衣服,都是他一手包辦。
我真是實實在在的過了兩天“皇后娘娘”的日子。
王馨夢每天都跟我發微信,也不避諱問劉同川的事。看得出,她真的是情根深種了。
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她突然發來一條微信:君悅,我決定留在南疆讀研了。
我:怎麼留在南疆?你的成績,不出國去京都任何一個大學都沒問題。
王馨夢:可是,只有南疆離他最近,我想守着他。雖然京都也不遠,但還是不方便。
我:你這是打算守株待兔呢。
王馨夢:你纔是兔子呢。
我看着手機咯咯一笑,快速的打了兩行字:這還沒戀愛呢,就這麼說不得,重色輕友。
又閒聊了一會兒,我才放下手機。走到窗前,隱隱約約還能聽到訓練場上戰士們響亮的口號聲。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到了宋雲磊要訂婚的日子,訂婚前夕,他特意打電話來讓我們把瑞瑞帶着,說是他爸爸特別喜歡我兒子,想他了。
我和上官逸商量了一下,反正瑞瑞也不是個麻煩的孩子,帶着吧。
星期五晚上,我們定了晚班飛京都的機票,從幼兒園接了瑞瑞直接就去了機場。
離登記的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瑞瑞嚷着餓了。
我們就進了一家機場餐廳。
這個時間,餐廳裡的人不多,算上我們,也才三四桌的客人。
“我先去躺洗手間,給我隨便來碗麪就行了。”
“好。”
上官逸應着,帶着瑞瑞去點餐了。可是等我從洗手間出來,就看到上官逸帶着瑞瑞坐的那桌,赫然還坐了一個女人,穿着白色的風衣,面容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