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何鈺也確確實實做到了,而且無可挑剔。
何鈺走後,承歡將保溫杯裡的小米粥倒出來一點點,一邊不停的用勺子吹散熱氣一邊和言致遠說話:“爸爸,我帶了你最喜歡的小米粥,我們要不要吃一點?”
言致遠躺在牀上,神色睡的十分平穩,壓根沒有任何迴應給言承歡。
承歡拿着勺子的手不禁慢慢停了下來,因爲晾的久了,原本熱氣騰騰的小米粥這會已經變的溫吞了淺淺的冒着一縷縷細微的熱氣。
她明明知道眼下爸爸什麼都吃不了的……
一個下午在醫院裡洗洗涮涮,承歡工作忙不能經常來,但每次只要自己過來,爸爸所有的換洗的衣服被褥什麼的她都堅持自己手洗,她不在那是沒法子,她人在還要假以他人之手,她總是覺得有點彆扭。
晾衣服的時候,一院的楊院長親自來查房,言致遠畢竟是醫學界的大咖了,他自然不敢有所怠慢。
看了看瞳孔、檢查了心率、一切都是正常值的範圍之類,可就是爲什麼一直昏迷不醒,不單單是一院腦外科的大夫們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連楊院長也頗爲頭疼。
不過楊院長今天好像是有備而來,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和以往不一樣,輕鬆了許多:“承歡,上次和你提過的從國外回來的全科專家下午已經來醫院看過了,我已經幫你約了時間,晚上六點滕王閣,有關言老的資料你帶上,邊吃邊聊。”
承歡理了理散落的劉海,有點不明所以:“滕王閣?下午在醫院不行嗎?”
“這位可是炙手可熱的搶手貨,市裡幾家醫院都搶着要呢,這不又去別家醫院了,沒有時間,我也沒把握是不是能留得住他,所以就特地和他約了晚上的時間,你知道的,他們這些從國外回來的專家平時架子都很大的,一般私人時間是不談公事的,他能答應,也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聽楊院長這麼一說,承歡哪裡還好意思再拒絕,人家把爸爸的病記在心上,鞍前馬後的安排妥當,她還推脫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
晚上承歡早早的就去了滕王閣,去的路上,她看着窗外轉瞬即逝的雪景有點出神,滕王閣……市裡那麼多好的飯店,怎麼就唯獨定了滕王閣?
到那邊的時候,她看着外面古色古香的招牌,算算她也有八年沒踏足這裡了,八年……抗日戰爭都勝利了呢。
慢步進去,裡面的裝飾一如往常,就連迎面上來接待她的大堂經理還是以前那個。
認出她時不免有點驚訝:“呦……您可是好久沒來了……”
承歡笑了笑點頭:“是啊,有好幾年沒來了,沒辦法,工作太忙了。”
經理瞥了瞥她身後,語氣有點詫異:“今個兒就您一個人?”
承歡搖頭:“不是……兩位。”
哦哦哦……經理恍然點頭,連忙迎她去桌子那邊:“巧了,你們以前經常坐的靠窗的位置正好空着。”
跟在經理後面,承歡臉上的笑容基本上已經全部湮滅了,你們……是啊……當初,她和麥航遠可是這裡的老客,每次都是固定的靠窗的位置。
想必眼下這位經理也是誤會了吧?以爲和她一起吃飯的還是麥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