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它不知道爲何,男孩會那麼叫自己,而且還叫得那麼親切,彷彿自己真的就是他哥哥一樣。
蟲它有些不知所措,那男孩的雙眼中,流露出的全是親近,如果他不答應,那麼男孩,應該會非常失落吧?
但是,蟲它從沒有見過他,也沒有在任何地方,任何時間,任何記憶中,又這男孩有過任何的印象。
“那個,你好像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哥哥。”蟲它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當蟲它這麼說時,男孩沒有像蟲它所想的那樣,露出沮喪神色,而是果斷朝蟲它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那種果斷,就好像是他料定了當他這手一伸出來時,蟲它的手,也會朝着他的手伸出去,然後蟲它便會想起什麼來似的。
望着男孩果斷的動作,蟲它也很自然地,朝男孩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緊接着他的中指,觸碰到了男孩的中指上……
那是一種極爲古怪的感覺,當蟲它的手觸碰到男孩的手上時,蟲它感覺到了時間的更迭,光陰的流轉,世界的變幻,以及天地的滄桑!
包裹在蟲它身上的天書突然像上次一樣,釋放出無數的信念,但這一次信念的釋放,卻比那一次要更加地清晰。
“……不驕、不怯、不虛、不躁、不癡、不妒、不淫,玉族的精神,也是開闢天堂的精神……
“我已化爲玉石,觀看人族興衰……
“我想念秉邪,雖然他將人類推向深淵,但我卻覺得,整個人族都對不起他……
“當我的弟弟,天地第二個兒子出世,我想給他起名叫做——天意!”
蟲它的識海中,又響起那些在紫雲山頂上,曾經聽到過的聲音。
那是天地第一個兒子,對天地第二個兒子所說的話。
響自古遠,傳遞到今日,中間橫亙了大半個宇宙的時間!
經過歲月侵蝕,當初所說的清晰話語,此刻已變成斷斷續續的謎,至於說的究竟是什麼,也許只有天地的兩個兒子,能夠清楚。
但也有可能,天地的第二個
兒子並不知道謎底,要想知道,還需蟲它爲他去探尋。
因爲是身爲天書攜帶者的蟲它,溝通了上古與如今,那一段無數億年的歲月,是以他和天書爲橋樑。
“你就是天地的第二個兒子,天意嗎?”蟲它止不住問。
他此刻幾乎已經確定,住地妖雷池深處,坐在雷王肩膀上看着這方暴虐雷域的男孩,就是知風族人世世代代都想要追尋的,天地第二個兒子——天意。
無論是從那種無人能及的靈性,還是任何他所釋放出來的,給萬物莫名的親切感,蟲它都能感覺到,他就是這片天地的本身。
男孩並沒有回答蟲它的問題,他的臉上,也沒有因爲再一次獲知到天書中的信息,而出現任何的喜悅。
事實上,從蟲它見到他開始,他的臉,就像是一張不會透露出任何喜露哀樂的白紙,沒有過任何的表情波動。
“你不是我的哥哥,但你是我哥哥,最親近的人!”他喃喃自語着,將和蟲它觸碰到的手指,分離了開來。
蟲它的心裡咯噔一下,他是他哥哥最親近的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的哥哥可是混沌初開時的大神,自己明明就是一顆沒人要的小舍丹,跟那些傳說中無數億年前的遠古聖神,有個毛的關係?
“你把我的衣服穿了,那我還穿什麼?”正在蟲它狐疑着天意那莫名其妙的話時,天意又跟他爭起了衣服。
蟲它止不住摸向了自己的胸口。
“那個……衣服……你的意思是說,天書?”蟲它狐疑地問。
當日蟲它被五行者奪走體內五種元素,生機殆盡,辛自在爲了鎖住蟲它的生機,便將天書從身上剝離出來,裹在了蟲它的身上。
從此,天書就成了蟲它的一部分,連那些原本應該從天書中蹦出來的文字,也改爲了從蟲它的身體內蹦出來。
此刻被天意問起衣服的事,蟲它想來想去,也只有自己身上的天書,才符合天意的描述了。
“嗯,我想要取回來!”天意道。
蟲它心想別人的東
西終究是別人的,便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沒問題,你取吧,我也算是知風族人,按辛自在交代,我有尋找到你的義務,找到你後要做的,應該就是將天書歸還給你,你取回天書,也算是我完成了辛自在的遺願!”
蟲它說到這裡,又想着自己傳遞了天書,總該有些什麼報答纔對,便止不住問:“那個,你取完天書以後,可不可以給我一些獎勵,比如說九階十階仙丹什麼的,最好是能讓我瞬間成爲天行者!”
蟲它這樣的請求看似荒唐,但事實上卻並非如此。
要知道,對方可是天意呀!一整個天堂驛界,乃至宇宙時空,可能都是對方所掌控,要個什麼九階十階的寶貝,也算不上奢求吧?
“那些東西對你沒用,因爲我剝完你的皮後,你就會死掉。”
天意如此說着,朝蟲它探出了自己的十個手指頭,每一個手指的指甲尖上,都閃爍着如匕首一般的寒光。
他那種樣子,是準備開始剝蟲它的皮了。
“且慢!!”蟲它嚇得發出一聲大叫,他不明白天意取天書,爲什麼要說出剝完他的皮,他就會死掉之類的話?
天意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擡起頭來,用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蟲它:“怎麼了?”
蟲它撫摸着自己的胸口,他剛纔生怕天意不聽自己的話,一口氣把自己給剝了,但還好,天意似乎並不是那種喝不住的野孩子。
用手將自己的小心臟摸回胸腔後,蟲它才壓住心裡的緊張問:“那個……你不是說取回天書嗎?怎麼要把我的皮給剝了?”
天意那清純的聲音在脣齒間平靜地響起:“因爲天書融入了你的皮裡,我要取回天書,就要從頭到腳,把你的皮剝下來。”
“不會吧……”蟲它怪叫着,這要天書他沒意見,但要他的小命他可不願意,何況,那還是一寸一寸地把他活剝至死。
他聽到了如狗皮膏藥剝離皮膚時的“茲茲”聲響,他感覺到了渾身皮革被扯離骨肉的痛苦。
難道,他就要這麼被天意從頭到腳,把皮給剝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