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雅若琳彎着眉眼,知道他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接着說道:“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刺殺過一個月落帝國的公主,後來你又沒有殺她?”
“這……我記得。”藍楓很快就做出了反應,他不僅記得,而且印象深刻,由於自己刺殺失敗,他被堂主直接扔進了刑罰室呆了一個月,嚐盡了苦楚,簡直可以說是自己的一段噩夢了。
只是,他記得的是這件事情,還有希雅若琳的名字,至於人臉……他卻印象模糊了。
更何況時隔五年,希雅若琳和以前早已經是判若兩人。
“你是希雅若琳?!”藍楓想到剛纔她說的“報答你當初的不殺之恩”,忽然失聲道。
希雅若琳挑了挑眉,總算開竅了啊……
隨即老神在在的點了點頭。
藍楓的眼裡滿是震驚:“當初你明明連我都打不過,如今……這……”
希雅若琳尷尬的撓了撓頭,只能解釋爲“遇到了一點機遇”。
“……”藍楓眼中充斥着羨慕,這哪是一點機遇,不到半年就從武師變成了武宗,這得是多大的機遇啊!
“你傷的不輕,我還是先幫你看看吧。”希雅若琳乾笑着岔開話題,扯過他的手臂,取出藥和乾淨的布幫他包紮起來。
藍楓靜靜地看着悉心包紮的少女,眼中漸漸地浮現一抹感動。
當初他放過她,是因爲覺得她這份骨氣和自己很像,而且,他本身也不是那麼冷血無情的人,心裡同情她的遭遇,便沒有忍心下手,即便是後來因此而領了一個月生不如死的罪,也沒有絲毫後悔。
他從小就在冷淡的人情中長大,又做了殺手,所以從不曾希冀會有人記得他、在乎他,即便是對希雅若琳施下了這麼大的恩,也從不曾想過她會記得自己,卻不曾想她不僅記得了,記牢了,而且還想着報恩……
感受着希雅若琳指尖的柔軟,他心裡忽然閃過一絲心酸。
從來不曾有人,對自己這麼好過……
希雅若琳幫藍楓包紮好手上的傷,擡頭正見他定定的看着自己,不禁俏臉稍稍一紅。
“手上的傷我給你處理好了,至於身上的……這兩瓶是消炎和止血的,你自己弄吧。”希雅若琳有些尷尬的轉過身去。
“好。多謝。”藍楓拿起那兩個瓶子,看看自己手臂上細心的包紮,心中一暖。
背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希雅若琳猜想他是在脫衣服,原本粉撲撲的臉變得更加紅了,有些侷促的說了一聲“我去看看附近有沒有危險”就快步跑開。
藍楓看着她略顯慌張的腳步,忍不住失笑。
希雅若琳無奈的看着被自己擺成一圈的螢石,頭疼的扶了扶額。
早知道自己就往風魄炎晶鏈裡裝點柴禾帶過來……這鬼地方寸草不生,想找點枯草樹枝什麼的生火都是異想天開,只好用螢石來照明。
想必沐泉作爲領隊肯定是帶了的,只不過現下分開……不提也罷。
藍楓已經把自己幾乎全被自己的血染紅的破爛衣服換成了一件乾淨的衣衫,之前狼狽的模樣已經蕩然無存。
希雅若琳瞥了一眼正在擦劍的少年,從手鍊裡拿出一些乾糧遞給他。
藍楓愣了一下,伸手接過:“謝謝。”
“你好像很久沒吃東西了……喏,這有水。”說着,希雅若琳又遞過去一個水壺。
“嗯。”藍楓咬了一口幹餅,慢吞吞的嚼着,他雖然餓,但是身體太虛弱,絕對承受不住狼吞虎嚥的。
“你來穹宵天干什麼?還有你說你不做殺手了,爲什麼?”希雅若琳也取出一個幹饅頭啃着,問道。
“來這尋寶。不想再殺無辜的人了。”他的回答很簡短,但很認真。
“唔……風峪嶺?”希雅若琳直接問道。
“正是。”藍楓擡頭看了她一眼,“你呢?也是一個人來這?”
“我不是一個人,我是和師兄還有師弟師妹一起來的,但是遇到了龍捲風,然後被奇怪的傳送陣送到這裡來了。不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希雅若琳搖搖頭,一口把手上的饅頭都吃掉。
藍楓沉默了一會兒,再次開口:“你是在哪個宗門嗎?”
希雅若琳搖搖頭:“不是宗門,我們的師父是武夢涯。”
“武夢涯……”藍楓笑了一聲,“難怪你修爲精進這麼快,原來是拜了至尊爲師。”
“你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受了那麼重的傷竟然還能走,我原來還以爲我要揹着你。”希雅若琳看着拿寒舞劍當柺杖步履蹣跚的藍楓,咋舌道。
“……能扶我一把麼?”藍楓無奈的轉頭看了看“幸災樂禍”的少女。
希雅若琳連忙扶住他左臂。
“風峪嶺在那個方向,我們走吧。”藍楓指了指北邊。
“希望能夠遇到師兄他們……”希雅若琳呼出一口氣,扶着他邁開腳步。
與此同時,在穹宵天另一個方向的沐泉,提着劍面色陰沉的死死盯着站在他對面的黑衣人,那眼神很不得要將他拆吃入腹。
他的身上有幾處不算太深的傷口,雖然不嚴重,但是很顯然他是落了下風,而那個魔族人竟然沒有着急殺了他,而是開口說了什麼,隨即沐泉的臉色就變得陰沉的像是要下雨,受了刺激一般的提劍就衝了過去,結果幾下就被打倒在地上。
“小子,要是你師父來的話,我可能還會忌憚三分,哦,或者你那個白衣的師妹,可能也能比你多撐一會兒,但你……呵呵。”黑衣人冷笑着嘲諷道。
沐泉爬起來,捂着胸口,明白他說的白衣師妹是希雅若琳,心下卻是升起一抹疑惑:他的修爲比希雅若琳不止一個層次,可照着他的說法,似乎希雅若琳比他還要強?
“小子,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要麼偷出你師父的凌羲琴,要麼把你那個師妹交給我,不然的話……你就把自己的人頭留在這裡吧。”黑衣人怪笑道。
“你做夢!”沐泉抹去嘴角掛着的一絲血跡,再次揮劍衝了上去,這一次在黑衣人的右肩膀上劃出了一道血口子。
“敬酒不吃吃罰酒!”黑衣人剛想揮手解決了這個軟硬不吃的小子,他身邊突兀的出現一個人影,低沉的聲音從黑袍下傳出:“別殺他,這小娃娃有用。”
然後這個人影取出了一個卷軸扔到沐泉跟前,說了一句:“你自己看吧,看完了,我相信你會考慮我們說的話的。”
話音剛落,兩道人影同時消失。
沐泉警惕的盯着四周看了良久,才拾起那個卷軸,打了開來,然後他的一張臉瞬間變得煞白,毫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