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在下了五天四夜之後終於停了。放晴後的太陽，像彩色的碧璽，歡脫地掛在天空。
肖染拽着顧漠的手跑出小屋，撒歡地在雪地上轉着圈：“太美了！”
顧漠害怕肖染摔跤，趕緊大步追過去，緊緊將她摟住。
“顧漠，我想去看看外公。”肖染倚在顧漠懷裡，突然開口。
“好！”顧漠看了一眼終於放晴的天空，笑着同意。
肖染聽到顧漠點頭，便牽着他的手往山上跑。
“慢點！”顧漠不放心地大聲囑咐。
肖染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孕婦，立刻回過頭，朝顧漠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我又忘了。大叔，你別生我的氣。”
顧漠輕輕揉了揉肖染的腦袋，用圍巾將她圍緊，在她露在外面的大眼上吻了一下：“我怎麼會生你的氣？”
遠處傳來槍響，肖染看到遠處的山林上空有驚鳥飛起，便笑着說道：“爸這兩天跟着了魔似的，迷上打獵了。不過，估計他晚上回來還是兩手空空。”
“我們……要不要回去？”顧漠突然皺起眉，露出有些慎重的表情。
“爲什麼？你看陽光多好！”肖染指了指掛在山頭明媚的太陽，不滿地問道。
顧漠不忍看肖染失望，只好答應繼續上山。
他看了看遠方驚鳥飛起的山林，又看向霍查布風葬的方向。
兩個地方應該隔着好幾裡地。
他們不在狩獵區域。
“丫頭，我揹你上山。”顧漠寵溺地看着肖染。
“不要！上山比下山還難。”肖染立刻拒絕。
她還記得那天顧漠揹着自己下山時，累得氣息不穩的樣子。
若他揹她上山，不得累吐血？
雖然雪停了，可是雪依然很厚。一踩一個大腳印。
“那你跟在我後面。”顧漠深知山上的危險，不放心地叮囑道。
“好。我牽着你的手。”肖染握緊顧漠的大掌，甜美地笑道。她知道顧漠怕她出危險，可是這裡到外公被安葬之處的山路很順，沒有什麼溝坎。這條路走了兩回，應該不會出安全問題。
顧漠雙手背在後面，牽着肖染的雙手，小心翼翼地在前面開路。
雖然他記下所有卓烈提醒的危險處，仍然不敢大意，每走一步都會用腳先探一探腳下的雪是否過於鬆軟，在確定雪地夠硬後，纔敢繼續向前。
他只顧着腳下的路，卻忘記在山林中危機四伏。一隻野熊在向他們緩慢移動。
“顧漠，有熊！”肖染突然看到不遠處的野熊時，立刻緊張地叫住顧漠。
顧漠立刻轉身，接着肖染摔進雪地。他將她緊緊地護在懷中後，低聲囑咐道：“不要動！不要說話！屏住呼吸！野熊只會攻擊它認爲有威脅的生物。”
“它不會吃了我們吧。”肖染看到野熊朝他們走來，嚇得閉上眼睛。
“有我！”顧漠努力將肖染護在身下，努力壓制下緊張，柔聲安慰道。
野熊一步步靠近，危險越來越近，離死亡也越來越近。
顧漠感覺到肖染在顫抖，卻不敢出聲，怕驚擾到野熊。他只能緊緊摟住肖染，無聲地給她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