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燁哼道：“這也不錯，等收回了一魄便把你燉了。狗肉湯，朕好久沒品嚐過了。”
“真的嗎？現在就有啊，趕緊來品嚐吧。”王靈菲伸長着俏舌瞪着明晃晃的大眼，離遠一看閃閃發光，果然跟狗眼一般……
甚至她還把白嫩嫩的小臉湊到齊燁冷酷的面前，很認真地說道：“喏，這兩隻白白的是狗耳朵，中間是狗鼻子，下邊是狗嘴。你要想喝狗肉湯的話現在只能自己從狗嘴裡舔了。”
王靈菲厚顏無恥地張開嘴送了上去。當然除了狗嘴外，還有醒目的狗牙。總之那模樣簡直不能再欠扁。
“滾！”
齊燁咬牙切齒地蹦出一個字，額頭青筋狂跳。還有那個舔字是怎麼回事，這小混蛋！到底誰是狗啊！
王靈菲撇嘴，“切，木魚腦袋不解風情。你看外面，涼風徐徐暮雨飄零，在這人跡罕至的古剎聖境，又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道你就沒有特別點的想法？“
“沒有。”齊燁的腦袋搖成了撥浪鼓。簡直是屁話，什麼涼風徐徐暮雨飄零，人跡罕至古剎聖境。這分明是風雨交加電閃雷鳴，鳥不拉屎荒山野嶺！
“你哪隻眼看到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王靈菲抓抓腦袋，看了下另外幾人的方向，窘道：“也對，那就是大濫交咯。”
說着聲音低了下去，齊燁恨不得跳起來扁之，這貨簡直口無遮攔！
不過王靈菲只臉皮厚厚地傻笑，完全沒有沒負罪感，甚至腦海裡還閃着這樣的畫面：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某座荒山古剎，四男一女“疊羅漢”。
那畫面太美了，不敢看。
王靈菲打了個神顫，簡直不能再爽。
齊燁當然不知道身邊的小壞蛋在胡思亂想什麼，更不知道他是被她算計在其中的一員，否則一定會把王靈菲拖走喂狗！
“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王靈菲話鋒突轉。
“不能。”齊燁回答的乾脆利落，想要推開她，那是什麼眼神，難道他臉上有花？這丫頭簡直就是個女色狼。若是聖雲天國出現劫掠男色的案子，絕對有理由懷疑就是她乾的。
“小氣鬼。”
王靈菲哼哼唧唧的轉過身去，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搞得齊燁極度鬱悶，瑪德，到底是誰該委屈啊。
“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你會殺我嗎？”
王靈菲低低的聲音傳來，齊燁愣住了，沉默了許久，道：“看情況。”
“若是非殺不可呢？”王靈菲再次追問，想要打破沙鍋問到底。齊燁皺眉，眸漸漸冷了下來，“會。”
簡短的一個字，卻讓王靈菲眼中有了水氣，還好沒人看到，不然又要說她是小氣鬼了。她偷偷地將那欲滴的水霧拭去，笑着說：“好啊，不過到時候我希望你親自動手。”
王靈菲的聲音有難以覺察的哭腔，但還是被齊燁捕捉到了，瞬間他心痛莫名，低聲問：“爲什麼？”
王靈菲沒再說話，齊燁想要把她的身子轉過來，可是手到了半空又停住了，因爲因聽到了均勻的呼吸聲，她竟又睡去了……
齊燁將藍底滾邊袍子爲她披上，閉上了眼睛。
清晨，暴雨已經化成了雨絲，落在臉上清清涼涼的。
“燁兒，你千萬不要着了涼。”穆歲見齊燁的錦袍蓋在了王靈菲的身上，頓時調侃。齊燁看了眼睡成死豬的王靈菲，給他打了個噤聲的手勢後便起身來到了廟外。穆歲聳聳肩表示無奈，起身跟了出來，“燁兒既然擔心她，又何必帶她出來，還不如讓她在宮裡鬧騰好了。”
齊燁聞言大笑，放王靈菲在宮裡，豈不是要翻了天。當然帶她出來是有着自己的考慮，箇中因由不足對外人道也。
這時西沉和泉久也都醒來了。
“爽！”
“啪……”
泉久剛喊出個爽字，正想伸個懶腰，就被西沉照頭拍了一巴掌！他正要發火，忽然看到了齊燁似笑非笑地望過來，便趕緊捂住了嘴巴，這才發現王靈菲正蓋着錦袍酣睡。
泉久極度鬱悶，悻悻地走到廟外，但是一巴掌捱得不虧，要是聒醒了主子的寶貝疙瘩，可有他受的。
“現在天色還早，你們四處轉轉，看能不能找到什麼野味。”
齊燁下了命令，三人無奈，只好出去尋找獵物，其實他們有隨身攜帶者食物，雖然都是些糕點，但怎麼也能湊合不是。
心裡雖有些抱怨，但他們還是奉命而行，也多少知道齊燁在思慮什麼。
……
王靈菲終於醒了，卻只看到了門前負手而立的健碩身影。另外三個人卻不見了。正要起身，便發現了覆在身上的錦袍，頓時有些發呆。
“你醒了。”
齊燁轉過身，笑容有些溫柔。王靈菲揉着睡眼，將錦袍隨手扯起披在身上，道：“你怎麼醒得那麼早。”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像你這種懶散的鳥，只能被人吃。”齊燁哂笑，王靈菲撇嘴，不想跟他爭辯，這時肚子咕嚕嚕一陣亂叫，搞得她有些窘。
“他們去狩獵也快回來了，車內有小包子，你去拿來吃吧。”
說到這，齊燁的目光很明顯的下移。王靈菲嘿嘿一笑，全身都隱在錦袍之下，他毛都看不見。
馬車停靠在某處破敗的邊角，緊挨着一片樹林，馬匹上面蓋着破板，多少能擋點風雨。
不過馬此刻正一動不動地趴在那裡，越是靠近，越是能夠嗅到濃郁的血腥味。
什麼情況？王靈菲沒敢走太近，爲什麼這麼重的腥臭。
原本用來拉車的馬匹一動不動，好像死去一般。而且小樹林裡傳來了颯颯聲，有什麼東西正靠過來。
王靈菲回頭看了一眼立在廟門口的齊燁，皺着眉走向了馬車。不過她的目光卻時刻盯在馬的身上。毫無疑問周圍能發出味道的也只有它了。
當王靈菲慢悠悠地走到它跟前，臉立馬綠了。
只見它的腹部不知被什麼東西掏空，內臟被掏了一地！滴滴答答地一直從草叢蔓延向樹林深處。
“啊！”
高亢的叫聲在清晨份外提神，而它的所有者毫無疑問是王靈菲。
齊燁聽到叫聲，幾乎是瞬間便閃了過來，他盯着死去的馬匹，眉目如電，最後停到樹林深處。
“是什麼東西！”
王靈菲見齊燁來了，毫不客氣的整個人像臘腸一樣掛到了他的身上，緊張兮兮地盯着周圍的一切。
“昨夜那麼大的風雨不但將血全部沖刷乾淨，甚至連血腥味都沖淡了，若不是這麼近的距離，還真感覺不到。”
齊燁皺眉，從傷口來判斷，應該是被什麼東西生生撕裂。
“不像是動物，但又不像是人。”
王靈菲說了自己的看法，動物的話不會只吃內臟吧，而且灑的到處都是。如果是人……好吧，王靈菲只想了想就是一陣惡寒，那得是有多變態才能幹出來這種事。
“應該就藏在樹林裡。”王靈菲指着細雨中平靜的樹林，但見齊燁沒有要行動的意思，便問：“你怕了？”
“麻煩你抱得鬆一點。”齊燁面色不善，王靈菲頓時緩過神來，訕訕地放開了緊抱着他的小爪子。
“主子，你們怎麼出來了。”
外出狩獵的幾人協同歸來，泉久扛着一隻小山豬嘿嘿直笑，分明是在邀功。不過他們很快便發現了問題，死去的馬讓他們吃了一驚。
而西沉和泉久更是勃然變色，這麼近的距離，馬被虐殺他們都毫無知情，居然還在裡面悶頭睡大覺！若是被它跑到廟裡，樂子可就大了。
“這是屬下的失職，請主子責罰。”
西沉和泉久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趕忙告罪。齊燁點頭：“確實是你們的失職，現在就罰你們把“兇手”給我找出來。”
兩人領命，對視一眼後便慢慢進了樹林。
“會不會太危險了，畢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王靈菲知道有妖魔的存在，若這件事爲真，那絕對是極爲兇殘的妖魔。兩人貿然前往，確實有莫大的危險。
穆歲沒有作聲，將純白裙袍撩起，便蹲在馬屍錢檢查。少時，他內斂平和的面上起了一絲驚容：“是活屍乾的。”
“活，活屍？”本來王靈菲只聽這個稱呼就有點不自在，現在見識了它們的手段，不僅有些懼意。手又不自覺地勾住了齊燁的臂彎。
這女人是有多怕死……
齊燁好容易才把自己的眉心撫平，懶得再去說她。
嗷！
突然，樹林深處傳來慘烈的嘶吼，吼聲像是一個被割了喉嚨的人瀕死發出的悲鳴。接着是連番大戰，狂風從樹林深處暴虐的四散開來，那種強橫的氣機簡直刺得王靈菲睜不開眼。只能躲到某“高大的肉盾”後避難。
咔嚓折斷聲此起彼伏，可見戰鬥之激烈！
“似乎並非一隻活屍。”穆歲閉着眼睛側耳傾聽，兩鬢青發飛舞，帥絕人寰。王靈菲躲在齊燁背後，眼中滿是小星星。
“兩位把它們引出來。”
穆歲喊了一聲，還不待王靈菲想他爲何這麼做，只見樹林深處兩道瑞影極速衝來，而他們身後則隨着五六個殘破的身子。
乖乖，什麼鬼！
王靈菲搭眼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只見那是幾個腐爛了半邊身子的人，極度噁心。可離奇的是，它們居然能夠行動，甚至無比敏捷。縱然身體某些部位被撕裂，也不會影響它們的行動，甚至會越發的狂暴。
感受到生人的氣機，那些活屍立刻分散向這邊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