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小六在門內看了下外面,竟然是大娘,大娘還在敲門,一聲比一聲急。
“大娘。”萬小六趕緊打開門。
“小六,你要不出去躲躲吧。”大娘拉着小六說。
“怎麼了啊?大娘,別急慢慢說。”萬小六看大娘這樣沒開頭的就讓自己去躲躲,真是着急了。
“萬寶昨天來你家了吧?”大娘問。
“嗯來啦,然後沒讓他進門就走了。”萬小六說。
“哎,他回家就呆了,不說話不哭不笑的,現在還在家牀上躺着,也不吃東西。他爹昨晚去我家跟我和你大伯一直說,讓我們答應他提親,你大伯一口咬定要你自己做主,沒鬆口,他爹今早又找了村長和族長去吃了早飯,喝了不少酒,說是要等下就來你家提親,不管你同意不同意,都要娶了你,小六,你去躲躲吧,跟莫非一起。”大娘焦急地拉着萬小六,推着她出去。
“大娘。你別急。”萬小六牽着大娘進來坐下。
“小六,你這孩子怎麼不着急。他們在家準備東西,應該就要來了,你大伯讓我趕緊繞小路過來跟你說。你快去躲躲。”大娘急死了,萬小六還這麼淡定。
“大娘。”萬莫非穿戴整齊出來了,剛纔的話自然聽清楚了。
“莫非,你快帶小六去躲躲吧。”大娘看萬莫非進來,立馬站起來。
“大娘,沒事,你別急,會有辦法的。”萬莫非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萬小六。萬小六接觸到他的眼神一下子就蔫了。
萬小六也好無辜,這真是躺着也中槍。自己也很無辜。從一開始對萬寶都是拒絕拒絕再拒絕。
大娘嘆了口氣,看他們兩個這樣,既然他們都有把握,那也不用太擔心了。就先回去了,小九還沒有起牀,要回去燒飯給他吃。
大娘走後,萬莫非關上門,把萬小六抱在懷裡,捏着她的臉。
“你說現在怎麼辦吧?”萬莫非捏着萬小六的臉問她。
“不知道。”萬小六拉着萬莫非的手腕搖着頭。
“我倒是有個主意。”萬莫非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說。
萬小六看着萬莫非的表情說:“看你表情,肯定是個餿主意。”
“不餿,新鮮出鍋的。”萬莫非突然就愁眉苦臉起來道:“只是要犧牲我。”
萬小六心裡一驚。“犧牲你?”
萬莫非點點頭。苦着臉看着萬小六。
“那還是算了吧。”萬小六也捏着萬莫非的臉道。
“不過我覺得這個犧牲到是值得。”萬莫非那要說不說的樣子真是急壞了萬小六。
“你倒是說是怎麼個犧牲法?”萬小六拍掉他捏自己的臉的手說道。
“我說,要不我就睡在你牀上,等下他們來了,到你房裡看到了我睡在你牀上,他們不就不說什麼了嘛,更沒有什麼提親了。”萬莫非一嘴白牙對着萬小六。
“你這個大壞蛋,看我不打死你。”萬小六說完就伸手打着萬莫非。
萬莫非一把把她抱在懷裡。貼着她的臉道:“我也去找大伯提親,然後我們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就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好不好?”
“想得美你!”萬小六又不好意思了,推開他道:“我去摘南瓜了。”
萬小六說完就打開門出去了。
萬莫非一笑,也關上門,跟着她。
靠河邊上種的南瓜,結的好大,有一個結在河壩上。萬小六脫下鞋襪,到河裡去摘,摘了遞給萬莫非。
“這個南瓜黃黃的面上有一層粉,這種最好。很甜。”萬小六洗洗腳穿上鞋襪。
萬莫非扛着大南瓜,萬小六又摘了一個小南瓜頭。兩人一前一後往回走。
“我們家果然來了不少人。”萬莫非憑着聽覺,就漢子道家門口聚集了不少人。
“來就來了唄。我現在不是有你在嘛,我不怕。你看着辦就好。”萬小六倒是想知道萬莫非怎麼應付。
“我看那,你纔是個壞傢伙。”萬莫非喜歡上這樣被依賴的感覺。
“切,我要是壞,我早就留在劉府吃香的喝辣的了。”萬小六哼了聲道。
“那我就讓劉府從這個世界消失。”萬莫非看着前方的天空幽幽的說道。
“懶得聽你扯,快走吧,我好餓。”萬小六心裡甜蜜蜜的,加快了腳步往回走。
從路上看到院子裡果然聚集了不少人。
“喂,那不是村裡人。”萬小六對萬莫非說:“你先別去,我先去,不會是找你的吧?”萬小六臉色都變了。
萬莫非往前走了兩步一看,“不是,沒事,我們回去吧。”萬莫非說着就把南瓜抗在肩膀上,一隻手牽着萬小六往家走。
萬小六想那麼多人,不好意思,要掙開,就是被萬莫非緊緊握着。
大家看到兩個人回來都不說話了。萬小六定睛一看:劉家小姐!
萬莫非也看到了,卻依舊像之前一樣的,緊緊握着萬小六的手,淡定地帶着她向前走。萬小六能感覺劉小姐的炙熱的眼光看向這邊。擡頭看了下萬莫非,他神情不變,眼裡只有路。
萬莫非牽着萬小六到家門口,兩個人都不看別人,只是走自己的路。到了門口,萬莫非打開門,就牽着萬小六進去了,又關上了們,當外面的人不存在。萬小六有萬莫非牽着手,心裡特別特別的踏實,今天他做主。有人保護的感覺就是好啊。
兩個人分別放下手中的東西,萬小六讓萬莫非把南瓜拿到桌子上,拿了個鍋鏟,讓萬莫非捉着南瓜,自己用鍋鏟削着南瓜皮。
門外的劉小姐眼睛都溼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就這樣找到了他!大家看看關上的門有看看劉小姐,都不知道要做什麼了。
就在大家都愣着的時候,村長和族長來了,兩個人跑的氣喘吁吁的。
“劉小姐。”“劉小姐。”兩個人到了劉小姐面前站定,都擦着汗。
“萬村長,萬族長。”劉小姐微微回了個禮。
“不知劉小姐光臨,有失遠迎。”萬族長作揖道。
“哪裡,萬族長客氣,我只是路過萬家村,過來看看。”劉小姐已經整理好了情緒,萬村長又是一番客套。
“劉小姐既然來了我們萬家村,就去用個便飯吧。”萬村長想這個讓她吃個飯,也是理所當然的。
“呵呵,趕路,確實有點餓了。我看,不如就在這家弄些吃的,給些飯錢,你們看可方便?”劉小姐指着萬小六的家說。
“就怕委屈了劉小姐。”萬族長又道。
“哪裡話,這看着像是新蓋的房子,很不錯。”劉小姐有看着房子道。心想着,他原來就在這裡,之前來過一次,卻是茅草屋,他可習慣?
“既然劉小姐這麼說了,那我去讓小六燒飯。”萬村長說完就走上前去敲門。
“小六,小六,開開門。”萬村長那口氣好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樣。
“村長?有事嗎?”萬小六一手拿着鍋鏟,一手打開門問道。
“劉員外家的劉小姐來了,在你家吃頓飯。你快去做飯。”萬村長說着就要推開門。
萬小六擋在門口,道:“劉小姐光臨寒舍,自然是歡迎,既然是劉小姐要來吃飯,那就請劉小姐一個人進來吧。劉小姐請進。”
劉璇走上前,對萬村長和族長說:“大家辛苦了,我就留在這個姑娘家吃飯,你們都回去吧,我的這些隨從也隨你們進村吃飯。有勞了。”
“這……”萬村長和萬族長對望了一眼,這麼好的巴結的機會就沒有了。
“既然劉小姐這麼決定,那就這麼決定吧,劉小姐,待你吃好飯,我們再過來接你。”萬族長畢竟年紀大一些,老練許多。
“好,有勞了。”看着萬村長和萬族長帶着他們離開,萬小六連忙打開門。
“劉小姐請進。”萬小六的眼裡,沒有覺得這個劉小姐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而格外尊重。有的只是普通的熱情。
劉小姐看了萬小六一眼,也不說哈,就進去了。萬小六眉頭皺了起來,這個劉小姐竟然這樣,那看自己的眼神,有不屑,有輕蔑,還有討厭。這似乎是第二次見面吧,上次他們來佈施,自己並沒有什麼事情得罪她啊。
萬小六敞開大門,跟着劉小姐身後進去了,本想請她去書房坐坐,沒想到她徑直進了廚房,到了萬莫非身邊。
劉小姐看着萬莫非,死死盯着他,就是不說話,眼睛又蒙上了霧氣。而萬莫非低頭用刀削着用鍋鏟削不到的地方,壓根就沒有看她。
“這是劉員外家的劉小姐。”萬小六對萬莫非道。
“你,一邊去,沒你說話的份!”劉小姐像變了個人一樣,對萬小六惡言惡語的。
萬莫非看了一眼劉小姐,對萬小六說:“娘子,皮全部削好了,要怎麼弄?”
這一聲“娘子”讓萬小六驚呆了,讓劉小姐也一驚,看着萬小六的眼神恨不得殺了她。萬小六看着萬莫非,劉小姐看着萬小六。
“你來燒鍋竈,我來把南瓜剖開,把裡面的南瓜子扒出來。”萬小六說着就放下鍋鏟,拿過菜刀把南瓜一分爲二。
劉小姐又恢復了鎮定,只是盯着萬莫非看。萬莫非卻餘光都沒有瞄她一眼。萬小六開始覺察到這個劉小姐對萬莫非似乎有不一樣的情緒。這個劉小姐就這樣貿然的找到自己家,肯定是事先知道些什麼。然後來的。要求在自己家吃飯,應該也是爲了萬莫非。但是看萬莫非的神情,似乎不認識他,這個男的也太會裝了,劉小姐這樣的美若天仙在眼前,竟然不爲所動。
萬小六扒了南瓜子,又用水把南瓜清洗了下,就開始切片,切了半個南瓜,鍋里加了一點水,南瓜放進去,蓋上鍋蓋,開始煮了。又拿來一個爐子,加上碳,上火。拿了一個砂鍋放上面,加水,放米。又找來土鉢,舀了一些麪粉放裡面。
萬莫非點完火,就拿着擦布,把剛纔削南瓜的皮擦到地上,又拿着掃把把地上的掃掉。劉小姐坐在凳子上,看着他做的這一切,眼裡滿滿的心疼。
萬小六拿出兩個人的衣服準備洗,萬莫非就拿出洗衣服的盆到水井旁邊,又打上水倒在盆裡。劉小姐跟在他們身後看着,不時用手帕擦着眼睛。
兩個人很默契的萬小六洗衣服,萬莫非打水,洗好了萬莫非晾曬。衣服洗好了,家裡的南瓜也煮的差不多了。
三個人每人說話,萬小六心裡很煩躁,覺得有股火氣憋得慌。萬莫非只是偶爾看看萬小六。
“吱吱吱。”白虎回來了,看到劉小姐,竟然對她豎起了毛髮,像第一次見面對付大蛇一樣。
“白虎。”劉小姐看到白虎,一下子神情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