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老子站住,你聽到沒有,給老子站住……”光頭氣得直跳腳,可他越是喊,大雁就越跑得快。
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不跑我傻呀?”
光頭追到了河邊,看到自己的鞋子浮在河上,不自覺地就停住了腳步。
再想去抓人的時候,大雁就跑沒了影。
“這妮子,越長大跑得越快了。”光頭嘴裡頭直嘀咕,以前基本上從村頭追到村尾這距離,就能把人給追上,現在就沒那麼容易。
等光頭撿了鞋子往家裡走,就發現家裡頭有好多人沒睡,收留的隔壁阮家坐在地堂那裡,正低聲聊着天,單氏打着呵欠在那裡陪着。
“咋都沒睡咧?”光頭問。
“挺悶熱的,有點睡不着。”
“你剛纔是在追大雁?”
“你沒打孩子吧?”
……光頭纔開了個口,人就七嘴八舌地問了起來,問得光頭一愣再愣,不知回答哪個。
阮家人剛回去看了眼,發現自家房頂都被雨給沖壞,一個個現在的心情很是不愉快。
原本以爲頂多就是有點地方漏水,回頭自家人修一下就行,哪想到這場雨下得太大,好多被捅開的地方被衝得四散。
老阮頭愁眉苦臉,一個勁地在那裡嘆氣。
“太爺爺你別急,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回頭咱把這房子拆了,再蓋新的。”阮大郎沒多大煩惱,早前家裡頭翻蓋房子的時候,他就說要蓋跟河邊那樣的。
只是家裡沒同意,還是蓋回原來那樣,只是換了磚牆跟紅瓦。
老阮頭看了他一眼,還是太年輕,看不出來他在愁點什麼。
不自覺看在那裡發着呆的阮子文一眼。
這個讓他引起爲傲的小兒子,到底還是讓毀了啊。如果時間能倒退就好了,在小兒子說被夫子將名上報上去的時候,就阻止小兒子去參選。
可惜這世上沒後悔藥。
阮子文蹙了蹙眉,衝老阮頭淡淡說了聲:“爹,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阮大郎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摸了摸鼻子,訕訕地笑了笑,總算是反應過來。然而雖反應過來,卻不能感動身受。
“小爺爺,再等兩年會好的。”阮大郎這麼安慰。
阮子文點了點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旁光頭立馬找到了話,對阮子文說道:“妹夫啊,你彆着急。玉雨的脾氣是急了點,但心地還是好的。只是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難免脾氣有點不好,等習慣了就好。”
單氏就聽不得光頭給玉雨說好話,光頭纔剛說完,她立馬就嗆聲,“都三年了,還習慣不了?我要沒記錯的話,她也就比大煙小一歲,比子文還要大一歲。”
光頭擰了眉,不悅道:“你咋還跟我擡槓呢?”
單氏心想,只是擡槓都是便宜你的,那玉雨壓根就不是什麼好的。心裡頭毒得很,誰娶了這樣的媳婦就誰倒黴,還不如想法子分開。
反正這倆又沒睡一塊,誰都清清白白。
只是這些事情,她不好嘴裡頭說出來,在心裡頭想想就行。
“我不跟你擡槓又能咋地,這玉雨好還是不好,人家阮家心裡頭明白得很,你說得再多也沒用。”單氏直接就反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