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飯莊的螃蟹都賣得很好,京城不知不覺地又掀起一陣螃蟹熱。
梁氏從南方運來的糧食也到了,家中有糧、心中不慌。
大批的糧食一到,京城大街小巷忽然便又恢復了正常,好像大旱已經是過去的事兒了。
但是,不少人還是心有餘悸。
糧店價格依然居高不下,願意拿錢儲存糧食的家戶還是不少。
雲葉來過幾次飯莊,見生意不錯,也很高興。
在飯莊見到十皇子,很機靈的樣子。人小,雖然幹不了什麼,但是天天跟着瑞揚、還有一衆廚師、小廝,過得倒是挺開心的。
大家不知道他的身份,都跟着老夫人和雲葉喊他“老十”,十皇子笑嘻嘻地一概答應。
時間一長,大家也無人去打聽他的名字了。
齊莊的甲魚幾乎沒有了新產出、魚兒也沒有多少貨好供了,兩個水塘差不多都要乾了。
所幸蔬菜大棚用了雲葉說的新方法,遮擋了陽光、少了水分蒸發,再加上井水還勉強跟得上,醬菜廠倒還一直開着工呢。
酒廠也歇業了。
夏季用得少,本來酒的儲藏量就不小,此時已經不往外賣了,也就供應京城跟永安城的幾個館子使用。
黃掌櫃帶着他的一個兒子跟兩個夥計,趁着這個空子去了西南。
那邊的莊頭來信說,淇城那邊準備差不多了,黃掌櫃正好過去建設酒廠。
過來告辭的時候,雲葉在別院留飯,幾個人走的時候還磕了頭,高高興興地離開了京城。
金娥近期忙得很,連過來找雲葉說話的功夫都沒有了,還不都是那些螃蟹鬧的。
梁氏百貨裡的訂單每天都增加不少,梁氏的貨運卻有些吃力了。
等不到貨的家戶便有些怨言,甚至過來梁氏百貨,給掌櫃、店員們說些難聽的。
衆人都有些無奈。
一次正好金娥在呢,只得解釋道:“別的不說,單是給朝廷運糧食的馬車和人工就佔了不少,想要再組織起來一個馬隊可不太容易。”
“大家吃的糧食都是我們梁氏從南方運來的,爲了京城百姓的口糧,我們梁氏一分錢沒要。”
“爲了這螃蟹,馬隊已經日夜不停了。人也總得有個歇息的時間,大家的貨最多晚個三兩天,稍安勿躁。”
“若是耽誤了大家吃螃蟹,梁氏可真是對不住了,也請大家體諒些。”
“幾個飯莊裡都有呢,若是大家想吃,可以去那裡嚐嚐鮮。”
“還有,要是誤了誰家的事兒,想要退貨的,我們梁氏把定金一分不少地給大家退了。”
衆人一聽,這纔不好說什麼了。
說到底,還是因爲看見幾個飯莊裡天天螃蟹不斷,大家纔有些意見的。
你想啊,誰都知道,肯定飯莊裡的螃蟹賣給食客們更掙錢,那可是論只賣!又能搭配別的菜。
螃蟹賣給各府,能掙多少呢?都是論簍的,不過就是掙個路費罷了。
回家一說,金娥感慨道:“說起來,倒是以前考慮不周,多備幾個馬隊就好了。今年添了百味閣跟永安城的館子,竟然供不上了。”
業善卻道:“有什麼的,誰家做生意能掙完天下人的錢?供不上貨,便不掙他那份兒錢罷了。急什麼。”
“下個月開始,就得運食鹽了,到時候車馬才得緊張呢。這會子就埋怨,以後有他們吃不上的時候。”
金娥皺着眉頭,道:“話是這麼說,咱們梁氏可不能真這麼做。若是當真車隊不夠,便把其他的線兒先停了。”
“或者,一些雜貨交給小貨幫算了,咱們還是先緊着食鹽這裡。”
業善道:“無妨。往西北送酒跟醬菜的車隊,很快便回來了,等他們回來就好了。”
“齊莊這邊的貨不往外送了,咱們只管螃蟹就好。再說了,也就是一個多月的生意。”
“等天氣入了冬,也跑不了幾趟。歇業了,我好好挑挑人,再組建幾個馬隊也沒有什麼。”
“以前跟着我的將士們,沒活兒乾的還有的是。就是車、馬,想一把抓過來倒不能。”
金娥想了想,道:“馬匹不如咱們自己養着。你看大姐就在山裡建設了養鹿場,若是咱們也弄些馬匹過去,行不行?”
業善搖頭,“這裡不是養馬的好去處。若說要好馬,自然還是西北草原啊。”
“等以後見了三王爺,跟他說說,多買些就是了。”
金娥白了業善一眼,“以前你們騎兵那麼多馬,都是哪裡來的?”
其實,軍營中養馬場不是沒有,都是朝廷跟兵部直接管着的。
梁氏是貨幫,自然不好直接跟他們做生意買軍馬過來。若是想買,便要去求寧寒。
業善才不願意欠寧寒的人情呢。
所以,寧願直接跟三王爺做生意,也不願意去跟寧寒說好話。
金娥一聽,便氣笑了,道:“當真是臉面重要得很!食鹽的事兒,被姐夫坑去了一半,這回買馬,正好讓他還個人情!”
“你要是不願意跟姐夫說,我去跟大姐說。保證這事兒不讓你多說一句話,你就只說買多少吧。”
業善咬脣,看着鬥志昂揚的金娥,點點頭,“嗯,就這麼辦。你去跟你大姐說,讓寧寒給咱們買三百匹馬。”
“來了,便先放在他那養鹿場裡養着。等我這邊的人到了,再領走。哼!白用他的鹿場,不給錢!”
金娥看着業善一股小孩子鬥氣的樣子,忍不住撇嘴,“真是,比你兒子還小!”
金娥見了雲葉,果然說起了此事。
雲葉自然高興,道:“哎呀,這果真是個好事兒。說起來,以後我們飯莊在成國各地開分號,若是送貨跟不上,倒是個大問題。”
“一下子買三百匹馬,可以組建五六個馬隊了。以後各地的館子,都不愁送貨的問題。”
“海鮮的事兒,也就不用發愁了。對你們梁氏也好,我看南方的不少水果,運到這裡也有些想爛了。”
金娥嘆氣,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馬隊再快,日夜不停到這裡,也得幾天幾夜。再說了,顛簸的也厲害。”
雲葉深有感觸。
這裡都是土路,一下雨泥濘得很。等晴天了,便是坑坑窪窪,馬車搖搖晃晃,當真顛簸得很。
若是朝廷有錢,倒是該先把官道好好修修。嗯,等跟寧寒說說,讓他有機會在太子面前提提這事兒。
不過,這兩年是別想,飯都快吃不上了。
第二日,郭柱找了來,道:“夫人,我那院子已經收拾妥當,找人做的箱子和架子也好了。”
“您跟當家的說說,若是能幫我給那些蛇搬家最好不過了。我們村的人都害怕,給錢也不願意幹呢!”
雲葉點頭,道:“好。明後天,我就讓人給你回個話,你先回家收拾收拾。”
寧寒剛走,雲葉自然不好讓他再回來。
把此事跟衛萍一說,衛萍道:“此事我們便可以做主。夫人,您別管了,我讓廖智去軍營一趟,帶出來幾十個人就好。”
雲葉道:“其實,還有個事兒,就是梁氏想要在馬場買馬的事兒。這個你們可能做主?”
衛萍、廖智跟王洲幾個,因爲跟着寧寒,品級都不低。也就是說,幾人的官階,比軍營中一般的軍官職位還高些。
衛萍問:“要多少?”
“梁氏想要三百匹。”
衛萍搖頭,“太多了,我們可不行。只怕這事兒要經過兵部,或許要報給皇上。爺不來,三百匹我們倆辦不成。”
雲葉不想勞動寧寒來回奔波,想了想,問道:“太子呢?可能辦到?”
衛萍點頭,“自然。若是兵部寫了摺子,自然先送到太子手裡。他若準了,便可以了。”
雲葉道:“知道了。你讓廖智去軍營吧,順便給太子傳個信兒,就說我想見見他。看他什麼時候有空,我時刻等着的。”
衛萍想說什麼,到底什麼也沒有說,轉身走了。
傍晚時分,廖智回來,道:“太子派人傳了話,說明日午時在百味閣跟夫人會面。”
雲葉點頭,道:“我知道了。郭柱的蛇呢?可開始搬了?”
廖智點頭,“是的。想搬完,只怕還得三四天。都是山路,不好走;那些箱子又十分沉重,一車裝不了幾箱。”
“再說了,箱子搬來搬去、裝上卸下的,頗費了一番功夫。到了這邊,還得一番收拾。慢得很。”
最後,廖智又說了一句,“郭柱還給士兵們發看工錢,我讓他們接下了。”
雲葉點頭,“那孩子十分懂事兒,讓士兵們就拿了吧。搬家的事兒,你看着辦。”
“只要不耽誤士兵們,便慢慢搬。梁氏的馬車都忙得很,你們只管把幾個飯莊的馬車都用上。”
廖智答應着走了。
第二日雲葉去了城裡,先把寧陽送到了老夫人處,自己去了樑府。
業善因爲剛從南方回來,所以,這幾天都在家歇着呢。
見雲葉過來,業善跟金娥都忙起身相迎。
雲葉坐下,問業善道:“中午我約好了太子吃飯,打算給他說梁氏買馬的事兒,你去不去?”
業善一臉詫異,“這事兒你怎麼給攬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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