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少?不就是你和三郡王,還有永泰郡主嗎?”
“傻瓜。”上官天寰勾起嘴角,“你想想看,我是樑王府的嫡長子,三郡王卻是行三,中間的老二哪裡去了?實話跟你說了吧,我的兄弟姐妹一共十七人,到現在……,其餘的十四個都沒長大。”
“啊?啊啊啊!”白小菀嚇得一抖,“你這話啥意思啊?你的那些兄弟姐妹們,都被樑王妃給……,咔擦了?”
“原本我和永泰也是長不大的。”上官天寰的心情已經平靜下來,淡淡道:“可是有祖母和顧家的人護着,樑王妃纔不敢亂下手。至於三郡王,那是因爲樑王妃自己無子,需要養一個在膝下,所以去母留子罷了。”
“去母留子?”白小菀嚇得坐了起來,瞪大眼睛,“你是說,三郡王的親孃是被樑王妃害死的?那……,這事兒,他自己知道嗎?再者,豈不是認賊做母?哎呀,這……”
“傻丫頭,三郡王肯定是知道內情的,你就別擔心了。”
“那他還……”
“不然能怎樣呢?”上官天寰雖然和三郡王是死敵,但是在對樑王妃的心情上頭是一樣的,“三郡王小的時候可能不知道內情,加上是樑王妃撫養長大的,還算風平浪靜。等到後面他大了,發現真相了,認賊做母自然是痛苦無比,可是卻無可奈何。”
白小菀頓時沉默了。
上官天寰又道:“其實,三郡王去北邊打仗掙軍功,也肯定有這個原因。要是他真的能夠立下大功,封個實權將軍,不僅可以和我一爭高低,還能拜託樑王妃控制。甚至……,在合適的機會,殺了樑王妃!”
白小菀聽得身上一陣陣冒冷汗。
這殺來殺去的,親兄弟、母子,根本就毫無情意可言。
上官天寰輕輕的笑,“所以出了清漪的事兒,父王是爲了王府的名聲,給樑王妃留了一條性命。而我,之所以能忍耐,也是有三郡王的這層原因。如果能讓三郡王除掉樑王妃,我又何必親自動手呢?畢竟樑王妃是我的繼母,我若是被人抓住把柄,情勢會不利,還是先以靜制動吧。”
“那萬一樑王妃的病好了,又作妖呢?”
“她的病,父王是不會讓她好的。”
“…………”
“好了,你不要操心這些勾心鬥角了。”上官天寰看着她微笑,拍拍她,“你呀,好好的做你的生意,找機會在皇上那兒多替我說點好話,就是幫了我最大的忙。這樣,還不會讓你惹上什麼危險,我也就放心了。”
“嗯。”白小菀翻身爬了起來,說道:“算了,不說這些讓人不高興的。”
“那你想說什麼?”上官天寰笑道。
“你看,這是皇上賞賜我的南海珍珠。”白小菀捧了一匣子珍珠過來,裡面一共九個格子,每個格子裝着大小不一珍珠,大的有龍眼那麼大,小的宛若豌豆,但都渾圓無暇、光澤誘人,顯然是精選的上等珍珠了。
“嗯,這一斛珠的成色極佳。”上官天寰也讚道。
“我想做一整套的珍珠頭面,怎麼樣?”白小菀拿起一顆最大的珍珠,圓滾滾的、白生生的,放在掌心裡光華流轉,“我這個年紀,戴寶石其實有點壓不住,不如珍珠淡雅,低調又不失華貴。”
“不錯,你戴起來肯定好看。”
“是特別好看。”
“哈哈,行,你戴起來是天下第一好看。”
“去你的!”白小菀捶了他一下,又說了會兒珍珠的款式,一起吃了飯,方纔送上官天寰離開。她現在其實忙得很,天下第一樓、胭脂鋪,還有新開的零嘴兒鋪子,每天都有數不完的事兒要忙,日子忙碌充實。
半個月後,還忙着送別要去西北的皇甫焱,又是一場熱鬧。
白小菀給準備了一大堆豬肉乾、香酥餅等物,還特意烘乾了幾分蔬菜包,以及早先備好的滷料包,“等下我交給廚子,讓他們沿路給你煮點滷味吃。蔬菜包你也記得泡,雖然沒有新鮮的好吃,但是吃了,總還是能補充蔬菜的營養。”
皇甫焱眼神感動的望着她,連連點頭,“放心,我都聽你的。”
“咳咳。”上官天寰適時出聲,提醒皇甫焱不要太肉麻了,接話打岔道:“小舅舅,時辰差不多了,走吧,走吧。”
皇甫焱根本就不理他,對白小菀道:“小菀,我是爲你去的。”
上官天寰頓時噎了一下。
皇甫焱深深的看了白小菀一眼,不等她回答,便轉身上了馬車。時辰一到,運糧大軍即刻啓程,宛若一條巨大的黑色長龍,緩緩前行。
上官天寰靜靜看着,道了一聲,“小舅舅,一路順風。”
白小菀則是雙手合十祈禱,“平安無事啊。”
“走吧。”上官天寰牽起了白小菀的手,低聲道:“小舅舅仗着今兒要走,在面前沒少膩歪,走吧,回去陪我喝喝酒,不然心裡這口悶氣出不了。”
白小菀瞪了他一眼,“行了,皇甫焱可是爲你去掙軍功的。”
上官天寰頓時表示投降,求饒道:“行了,行了,今兒我給你端茶倒水,好生慰勞慰勞你這個大功臣,聊表謝意。”
“知道就好。”白小菀哼了一聲,拉着他走了。
皇甫焱一路辛苦趕路,爲了讓軍需早點送達西北將士手裡,幾乎就是日夜兼程,吃喝拉撒都在馬車上了。按理說,原本是不要這麼趕的,但是掙功勞,就一定要掙得風風光光,讓別人都條不錯任何錯兒,反而自愧不如。
到時候,皇帝纔會的獎賞皇甫焱,進而給上官天寰一層保護殼兒。
皇甫焱躺在舒適的馬車裡,忍不住自嘲,他這麼辛苦奔忙,完完全全就是在爲他人作嫁衣裳。他在外頭奔波,上官天寰在京城和白小菀卿卿我我,真是幾家悲喜幾家愁啊。不過一轉頭,摸着柔軟舒適的車墊,又想起白小菀的好處。
出門前,是她千叮嚀、萬囑咐,要把馬車弄得舒服一點,鋪得跟棉花堆似的。車軲轆還用棉布包了,用來減震,儘量減輕顛簸對他腿的影響。
白小菀是真好。
唯一不好的,是她喜歡的人不是他,而是上官天寰。
不過這一趟去西北啊,還有一個和他同命相連的三郡王,也是求而不得。三郡王來西北打仗,掙軍功,主要是爲了和上官天寰抗衡,爲了擺脫樑王妃的控制,但同樣也有爲了白小菀的原因。
男人自己沒本事,怎麼能娶到心愛的女人,護得她周全?呵呵,彼此彼此啊。
長路漫漫,黃沙漫天。
皇甫焱一路千辛萬苦的趕路,總算趕到了西北戰場,行程一共用了二十多天,比預計的一個半月,快了足足一倍!這份功勞,回頭又可以在皇帝跟前討好一筆,連帶上官天寰和白小菀也會受益,皆大歡喜的好事。
而楚燁,正在中軍大帳裡面和副將議事,火氣有些大,“眼看天就要冷了,將士們的棉衣怎麼還不夠數?另外,之前送到的那批棉衣昨天我讓人看了,裡面的棉花又黑又差,甚至連差的棉花都不夠份量,薄得根本不能御冬。”
副將重重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咬牙道:“沒啥說的,肯定是內務府的那幫混蛋剋扣!皇上撥了三百萬兩銀子,落到咱們西北軍,能有一百萬兩就不錯了。”
楚燁聞言火冒三丈,勃然大怒道:“我不管他們剋扣多少!我只知道,這樣這將士們沒法過冬!總不能叫大家光着膀子去打仗吧?還有糧草也不夠,餓壞了兵,餓死了馬,這仗還打個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