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蕪尋來
過完除夕就是新的一年,也是新的開始,無論韓玉蕭現在在哪裡,林溪總得過自己的日子。
過完初四,初五開市,一大早,林溪就收拾停當,準備去大街上找活幹。
林溪剛出門,百里遊就迫不及待的來到了西院。
“咦,怎麼就剩你一個人,他們三個呢?”
隔壁的院子,除夕之夜人還全乎那,只有三天沒來,院子裡就只剩下韓玉蕭一個人了,只見他盤膝坐在炕上,開始慢慢的調理內息。
這是老道士第三次給他行鍼,雖然有一絲效果,可是效果並不明顯,可是韓玉蕭十分心急,氣息在身體內運行一個小週天便費了一夜的時間,運行完之後身體便大汗淋漓,再次吐出一口鮮血。
百里遊看了看韓玉蕭面前的血漬,點頭稱讚道:“不錯,已經拔出毒素了,照這樣下去,也許不到一年,你的毒就解了,不過,找你這麼心急下去,雖然毒解了,只怕你也吐血身亡了。”
說笑間,百里遊給韓玉蕭倒了一杯水。
韓玉蕭不悅的抿抿嘴,接過他的水杯,漱了漱口,把杯子又還了回去。
“我餓了。”
百里遊挑挑眉,摸摸手中杯子道:“茶壺裡的水是涼的,他們走了多長時間了,你是不是好幾頓沒吃了?”
韓玉蕭吶吶的也不願意說話,身體裡每一寸都疼的厲害,從裡到外,只顧着疼了,也顧不着餓不餓了。
“昨天上午,瘋道士要去找一個藥材,先走了,鐵男和阿吉要出去辦事,也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百里遊無奈的嘆口氣:“真是夠可以的,你這還留着一個病人那,也不知道留下一個人看着。”
韓玉蕭嘴脣又抿了一下,簡短道:“有你呢!”
百里遊苦笑:“對哦,等着,我去給你拿煎餅吃,早上林溪做的蔥花煎餅,可好吃了。”
不多時,百里遊拿來兩個煎餅,屋子裡的炭火早滅了,他又給重新生起來,燒了一壺水,又把煎餅給烤烤,讓韓玉蕭就着熱水把煎餅給吃了。
林溪的手藝還跟以前一樣,這樣的煎餅韓玉蕭吃過無數次,總也吃不煩,竟然比皇宮的點心還誘人,記得那年春天,洛月拿了宮裡的點心給他吃,點心是鹹香的,剛吃一口,他就想起林溪做的煎餅了,甚是懷念。
如今又吃上了,他細細的品嚐。
韓玉蕭一邊吃,百里遊一邊給他把脈,歡喜道:“行家就是行家,這套針法行過十二遍,你身體的毒素就完全解了,剛開始時,每隔五天一遍,行三遍,再後來,每隔十天一遍,行三遍,再後來,每隔一個月行一遍,再行三遍,最後每隔六十天行一遍,再行三遍,就痊癒了。而且行完九遍之後,你的內力就逐漸恢復了,可以開始繼續練你的武功了,痊癒後,你的功力還會大增那。”
“好是好,就是時間太長,關鍵是這套針法需要手法繁雜,而且還得配以湯藥,先泡藥浴,再行鍼,喝的藥也不能間斷,不過是一天一次就可以了。”
這是百里遊這兩天在房間裡沒出來,找到的資料,只可惜,他不會,想學吧,老道士還嫌棄他醫術不好,不願教。
“對了,明日我也要去醫館坐診了,林溪去找工打了,我一個大男人總不能讓女孩子來養活。”
韓玉蕭輕輕嗯了一聲:“好,你去吧,林溪一個女子在外面太辛苦,有你照顧着我也放心。”
百里遊看着韓玉蕭把煎餅吃完,又說了會兒話,突然,就聽到東院有人敲門的聲音。
仙兒在院子里正在洗衣服,儘管林溪一再叮囑她洗衣服要用熱水,可是懂事的她還是不肯浪費柴火。
“誰呀,就來,就來。”
仙兒一開門,就看到門外站了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像是個書童,瘦瘦的高高的,看上去十七八歲,長的挺精神,女的就有點大了,二十五六的樣子,沒有綰髮還帶着面紗,很奇怪的樣子,仙兒不由得提高几分警覺。
“你們是誰?要找誰?”
男的先問:“請問韓玉蕭韓公子和林溪姑娘是不是住這兒?”
仙兒斜着眼睛,警惕上下打量着他:“你又是什麼人?”
“哦,我叫單意,是韓公子的書童,她叫綠蕪是林溪姑娘的丫鬟。”單意解釋道。
仙兒似乎聽張仁俊說過,林溪姑娘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好像是某個大家閨秀,可是她接觸這麼長時間以來,看到林溪什麼活都會幹,什麼活都能幹,就覺得她家公子說的可能不準確,林溪即便是大家閨秀,也是家中最不受待見的那個,受虐待的那個。
仙兒腦補了一段,林溪吃苦受罪的場景,更覺得林溪是受不了虐待才逃離開家的,頓時便憐憫幾分。
再看到綠蕪,心中更不忿了,派了個丫鬟伺候還是個年歲大了,隔着面紗都覺得其貌不揚,好在這丫鬟還算忠心,知道千里迢迢找來繼續侍奉小姐。
仙兒的警惕心剛提起來,就放下了。
“你們進來吧,林溪姑娘出去了,至於你說的韓什麼公子,我是連聽都沒聽過。”
單意一聽就慌了:“什麼?我家公子一直是跟林溪姑娘一起的,在甕城的時候,碰到一個老大爺,他還說見過倆個人呢,怎麼到了這裡,我家公子就不見了呢!”
正着急那,就看到百里遊從裡面走了出來,他自然是認識單意的,只是韓玉蕭就住在隔壁的事情,是不能讓林溪知道的,所以他必須連單意一起瞞着。
“額,你家公子失蹤了,我們也再找,要不,你先進來吧,我們從長計議。”
單意垂頭喪氣的跟着百里遊進了院子,差點就抹了眼淚:“三皇子,你都不知道我們這一路走的有多艱辛,本來在甕城縣衙都找到我家公子了,可我們去晚了,他們上午才走,我們午時到的,後來聽說他們去了玉龍山,我們就趕緊去追,誰料在玉龍山上迷了路,差點沒回來。”
綠蕪想起那時的艱辛也苦悶道:“也不知林溪和韓公子是怎麼進山的,要不是我們碰到了一個傻子把我們帶出去,指不定現在還在山裡轉悠呢。”
單意悲催道:“我們在山裡待了五天五夜,好不容易出來了,誰知得知公子和林溪姑娘又來項城了。我們又馬不停蹄來到項城,除夕夜都是在客棧裡過的,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張家,又從張家找到這裡,豈不知,你還告訴我,我們公子不見了。哇,我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