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爲難的咬着下嘴片:“我暫時不想見他,綠蕪,家程他,唉……”
綠蕪畢竟年長,林溪的心思她也看的很明白,只可惜,無論是楚家程還是
韓玉蕭,林溪都不可能跟他們在一起,林溪執意不肯回去,眼看着天氣陰沉沉的說不定晚上就會有大雨,綠蕪哀嘆一聲無奈的回去了。
綠蕪回到了家裡,天上果然下起了瓢潑大雨,伴隨着轟隆隆的打雷聲,將整個京城刷洗了一遍。
楚家程等了林溪一下午,只見綠蕪回來了,林溪卻不見蹤影,擔心她的安危,順手接了綠蕪的傘,就去酒鋪找她去了。
林溪剛把酒鋪打掃完,正準備歇下,就聽到一陣急促的拍門聲。
“林溪,開門,林溪,我知道你在裡面,開門讓我進去。”
沒想到楚家程竟然追到了這裡,林溪到底心軟,這麼大的雨,楚家程又剛剛纔醒來,怕他再出個好歹,開門讓他進去了。
“家程,你別誤會,我只是在這裡看鋪子,等找到人,我就回去。”
楚家程一路小跑過來,大雨磅礴,手中的傘根本就不起多大的作用,下身和衣襬都是溼的,小水珠也順着他的額發流了下來。
“好,我陪你。”
林溪咬着嘴脣,全身都在拒絕,卻不忍他傷心:“不,不用了,我一個人能行的。”
楚家程死死的盯着林溪,氣得心肝疼,卻還得強壓着怒火,詰問道:“你現在就那麼討厭我,連跟我同在一個屋檐下都不肯了嗎?既然如此,我搬走,你回家裡去住,家裡冷心在,至少你安全些。”
聽說楚家程要搬出來,林溪忙阻止道:“不行,你身體剛好,而且冬日你又怕冷,夏日你又畏暑,那個院子是我好不容易纔收拾好的,你上那去找適合你的住處。”
楚家程的臉色柔和起來,林溪還是在乎他的:“那你說怎麼辦?林溪,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你不能離開我,我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你……當初是你闖到我家裡,要與我結拜爲姐弟的,你不能就這麼拋下我。”
林溪心亂如麻,楚家程說的是對的,即便是她再排斥他,他們其實並沒有血緣關係,她可以不喜歡他,可她卻阻止不了他的喜歡。
“家程,我覺得你對我其實應該算是依賴吧,畢竟我們彼此在一起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我覺得你年紀還小,感情的事,可以以後再說,現在的你還是要以學業爲重,等你考上了進士或者狀元,到時候會有大把的女子供你選擇,你說呢?”
林溪低垂着頭,不敢看他炙熱的眼神,突然覺得自己很囉嗦,也覺得自己怎麼好像學校裡的老師,對早戀的同學敦敦教導,真是好難爲自己。
外面的大雨越下越大,似乎想要把整個京城給淹沒。
楚家程沉默了好久,長長的出了口氣,想去撫摸她柔軟的額發,手拿到半空,卻頓住了:“好,只要你不離開我,一切我都聽你的,林溪,我只是掛念你,並不想給你造成任何負擔,如果你不喜歡,那今後我不見你就是。”
林溪沒想到楚家程如此的好勸,那日他還那麼的倔強,果然是少年。
“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你現在的喜歡,不是你認爲的那種喜歡,等你長大了,遇到讓你一見傾心的人,你就明白,你現在真的還小。”‘
楚家程的心又酸又疼,像是被人拿錘子砸一樣,疼的喘不過來氣,一抽一抽的,他明白林溪說的是什麼,可是她不明白他的感覺,如果他對她不是愛,那又是什麼?牽腸掛肚,患得患失,他自從明白自己對她的感覺後,任何女子都覺得平凡,只有在她這裡,他才能心安,才能覺得快樂。
“是,我還小,不着急,我要以讀書爲重,林溪,你還得給我請先生那,回家吧!”
大雨傾盆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楚家程和林溪兩人共同撐着一把傘,油紙傘不大,楚家程把傘遮在林溪的頭上,自己則一多半的身子在雨中,原本他怕林溪冷,想攬着她,只是林溪本能的抗拒,讓他的手如同他的心一樣無處安放。
即便是如此,他也是高興的,在林溪的心中,哪怕當他是親人也好,總是還有一席之地的,那也比全部拒絕他的好。
燕王府的宴會上,京城裡數得着的人都來了,韓玉蕭也帶着林溪的兩罈好酒來給趙凌桓慶祝,趙凌桓從青鳶的口中得知林溪真正喜歡的人是韓玉蕭,而韓玉蕭卻另有喜歡的人,便猜想是自己的妹妹洛月公主。
韓家是純臣,並沒有站任何一方,忠心的只是當今皇上,若是能拉攏到韓玉蕭,趙凌桓自然是高興的,便讓洛月公主親自來找到他,洛月更是滿心歡喜,自從上次她因爲大鬧寒香院被禁足後,已經好長時間沒見到韓玉蕭了。
洛月對韓玉蕭的心思,幾乎京城的人都知道,只是韓玉蕭似乎對她很冷淡。
洛月找到韓玉蕭的時候,他正在跟安綏公主說話,態度恭敬,神色傾慕,嘴角含笑,滿面含春。
“公主殿下,那日在下去了趙大人的家中悼念趙兄,唉,白髮人送黑髮人,實在是令人傷心,趙大人咬定兇手是受人指使的,還說有了新的證據,趙大人十分感謝公主出手相助那。”
事情回到幾天前,韓玉蕭對趙康之子趙瑞峰的案子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冷心爲什麼要指示兇手殺了趙瑞峰,殺了他究竟對誰又好處,想來想去想不通,就來到趙家弔唁。
說起來趙康與韓玉蕭的父親韓天宇還是同年,只不過兩人秉性不同,只能算是點頭之交,即便如此,趙康看到跟自己兒子差不多大的韓玉蕭也是無比的傷心,便多說了幾句,無意中說出他手上的名冊竟然是安綏公主給的他。
這就更奇怪了,安綏公主跟燕王有什麼仇?爲什麼一定要扳倒這個吏部尚書。
安綏多聰明呀,一聽韓玉蕭的話裡話外,就明白什麼意思,坦然一笑:“朝局不穩,重在朝臣,吏部是選拔朝中官員的地方,這些年被他攪合的如同大染缸,他是燕王的人,有他護着誰也動不了,本宮卻是看不慣的,大元是百姓的天下,我們既然是皇族,受百姓的敬仰,就該爲百姓多做些事情,肅清朝綱,多選些能爲百姓說話的好官上來,也是利國利民。”
一席話說的韓玉蕭心服口服,對着她深深的一鞠躬:“公主殿下雖然身在深宮,見識之深遠,果然不是在下所能比的,佩服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