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峰搖了搖頭,這個青杏他真被她氣死了,江雲漪來京都,可是主子根本不在,而且指不定何時能回來。
“怎麼會是驚嚇?主子不是千盼萬盼,都盼着江姑娘來京都麼?”
青杏見宴峰這個樣子不由微了微眉頭,她可是好不容易纔偷跑出來給主子報信的,宴峰怎麼可以說江姑娘來京都是驚嚇不是驚喜哪。
“就在七天前,主子奉了皇上的命令出使齊國了!如果主子知道因爲你和銀杏的知情不報,害主子錯過了跟江姑娘在京都相見的機會,我覺得這個對我們來說是驚喜還是驚嚇?
我的姑奶奶,主子讓你和銀杏去照顧江姑娘,就是要你們隨時注意江姑娘的事兒。你們倒好,江姑娘來京都這麼大的事兒,你們竟然不知道事先跟主子通個信兒!現在好了,江姑娘來京,主子出使他國,你跟我說怎麼辦?”
宴峰這纔想起主子自交待福公公幫忙給江姑娘帶及笄的禮物時,是在十一月中旬左右才傳信到安雲說他出使齊國,接下來的幾個月不能再給江姑娘寫信,讓姑娘不必掛念。
那個時侯江姑娘估計已經出發在來京都的路上。要是青杏和銀杏早些跟主子透露江姑娘會來京都,那主子還會答應皇上出使齊國麼?
想必主子一定會想方設法留下在京都等他心心念唸的江姑娘吧。這一次他真被青杏和銀杏害慘了!
“七天前?不會吧。”
青杏一聽端木陽是在七天前剛走,一張臉不由沉了下來,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蚊子了。
七天前,那不正是羅小瑩剛好得病在那個小錯拖的時間麼?要是羅小瑩沒生病,那他們一定能趕在主子出使前讓江姑娘和主子見上一面。
現在好了,事情就那麼巧,這上天分明就不想讓江姑娘和主子見面才安排了這麼一出!
“主子剛走,要回來估計得過了二月。你還是想想怎麼跟主子解釋吧。”
宴峰想起主子跟楚公子的關係,主子好不容易去一趟齊國,怎麼招也會跟楚公子敘舊一番纔可能回國。
若是主子回來之際,江姑娘就要離開京都怎麼辦?現在相隔着一個國家,他又不能給主子通信,看來他只有等着主子回來,跟着青杏和銀杏二人一樣被批個半死了!
“我,我哪裡知道事情會這麼巧。而且這事是江姑娘吩咐的,她也想給主子一個驚喜,才讓我們不要說的。”
青杏這下也沒轍了,她這會子想的不僅是主子知道這事兒後會批死她,她還得想着若江姑娘知道她千里迢迢而來,主子卻不在會有多失落。
這上天怎麼可以這麼捉弄人嘛,主子和江姑娘都快兩年沒見了,這好不容易江姑娘來一趟京都,皇上竟然把主子派去齊國!
“江姑娘有說何時離開麼?你最好能勸住江姑娘,讓她開春再走。這樣主子應該能夠趕回來!”
宴峰想着這會子事情已經發生,說再多也不管用,只能從江雲漪身上下手。若是主子回來之後,江姑娘還在京城,心裡一高興對他們的懲罰就不會太狠。
若是回來時,發現連人影兒都沒見着,那他們就真的死定了!主子讓他們脫層皮都是輕的。
“江姑娘是來給雲老夫人看診的,再過幾天就除夕了,她怎麼招也會等過了上元節再走吧。而且江姑娘此次來京也用考察京都有意思,指不定會多留幾個月看看有沒有適合的鋪子。”
青杏這纔想起只要留住了江姑娘,那她和青杏就不怕被主子罰了。再說她和青杏現在是江姑娘的人,主子想罰也罰不到她們!
不過以主子的手段,若真想罰她們,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所以爲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怎麼招也要把江姑娘留到開春再走。
“江姑娘現在住哪裡?要不你回去跟江姑娘說一聲,我把驚鴻園收拾出來,你讓江姑娘搬過來,這樣主子回來我們也好交待。”
宴峰聽此倒是鬆了一口氣,只要江姑娘在京都等主子歸來,那主子應該不會再罰他們了。
但爲了以防萬一,他們還是儘早讓江姑娘搬進驚鴻園,這樣一來也可以就近請江姑娘替他們求情。
“這個我得去跟江姑娘說一聲,如果她想過來我在通知你。江姑娘現在住在雲大少爺的別苑裡。”
青杏不敢替江雲漪亂作主,昨兒若不是江姑娘太累了,興許她也不會住雲子澈給她安排的別苑。
……
京都,主街,紅衣少女正氣怒不已要讓人教訓江雲漪,猛然聽到人羣中傳來一聲歡呼,然後呼啦一聲原本圍在這邊看熱鬧的行人就不管不顧將他們給擠開了。
“溫小侯,是溫小侯回來了!”
人羣中一陣又一陣的歡呼,歡叫聲衝入耳膜,紅衣少女及她的小廝全被人羣給衝散了,江雲漪幾人也免不這個命運。
“走開,走開!你們這幫賤民,溫小侯是我的!你們幾個還不過來幫我把這些賤民拉開啊。”
紅衣少女一聽說溫小侯回來,就再也顧不得江雲漪幾人,開始蹦跳着往人們涌去的方向看去,又不忘罵那些敢擋住她的人。
那些百姓卻不管紅衣少女怎麼罵,依舊不管不顧地往前擠,尤其是那些雌性動物,更是邊擠邊叫。
“小姐,那溫小侯什麼人啊,怎麼他一出現,百姓們會這麼激動啊!”
周語嬈本來以爲今兒他們跟那刁蠻的紅衣少女扛上了,不想那個什麼溫小侯一出現,那個紅衣少女就瘋了一樣跟着人羣往前擠,口中說出的話竟比一般的農村婦人還要不知羞。
“銀杏,那紅衣少女是什麼人?”
江雲漪對於人們的情緒也不過微微一愣,她更想知道方纔跟他們起衝突的少女是何人。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這個紅衣少女不過是被其它事情給引開了了,下次再遇見她一定會不死不休。
“是誠王爺的小女兒,冰舞郡主!”
銀杏剛纔本要爲江雲漪出頭的,可是事情發生的有些突然,她纔沒有在第一時間站出來提醒江雲漪。
這會子冰舞郡主被溫小侯的事兒引開了也好,那她就可以跟江雲漪好好說說有關冰舞郡主的事兒。
“郡主!?遭了,早知道她是郡主,小姐剛纔就不應該爲我們兄妹出頭。這下可怎麼辦啊,我們纔來京都就得罪一個郡主。”
周語嬈一聽銀杏說那個紅衣少女竟然是個郡主,還是什麼誠王爺是女兒,那他們不是不止得罪一個郡主,連王爺也得罪了?
“語嬈,以後我們是要在京都做生意的,如果像你這樣子我們的生意就不要做了。因爲不管是雅齋開到這裡,還是藥膳館開在這裡,接待的人都非富即貴,你要是沒有那個能力讓他們看得起你,那你只能被他們可着勁兒欺負。
貴族又怎麼樣,貴族就不用吃飯不用睡覺了麼?你要想跟着我,這腰桿兒就給我挺直一點。剛纔是怎麼一回事?”
江雲漪聽到對方是個郡主不過皺了皺眉,倒是紅衣少女是誠王爺的女兒讓她多了幾分警醒。
還真是冤家路窄,貌似她在平縣那邊就跟這個誠王爺扯上了那麼一點關係。這會子纔剛到京都就跟他女兒扛上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我不過是看中了一個簪子剛要拿起來就被那個什麼郡主拿走了,我只是說了兩句,她就直接動了手。小姐,這京都裡真有那麼多貴人啊,那我們以後在這裡做生意不是有得氣受?”
周語嬈見江雲漪面色有些沉,卻不是因爲他們被欺負,而是她太不爭氣,忙把事情經過跟她說清楚。
然她對一來京都就碰上這種事還是有些慌。先前江雲漪也有讓他們幫忙在府城雅齋那邊鍛鍊一番,呆府城那裡,哪有京都的人這麼橫啊。
“京都居,大不易。在京都確實不比在其它地方,你說一句話做一件事都要三思而行,不然就會惹禍上身。然隱忍並不代表着你就可以任別人肆意侮辱,那樣只會讓人更看不起人你,更欺晦你。明白麼?”
在京都這個地方即使你不去惹別人,別人也會招惹你的。江雲漪還是那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而周語嬈兄妹想跟在她身邊就不能太軟,否則落的就是她的顏面。今兒這件事確實是有些棘手,她也不好太責怪他們。
但她希望他們記住,以後若想在京都生存,一味的軟弱是不行的!
“小姐放心,我和語嬈都會記住的。”
周淮安也明白這個理兒,但這種事兒他們小老百姓怎麼跟人家堂堂的郡主抗橫呢。
不過江雲漪既然這麼說,應該是會好好教他和妹妹如何在京都生存下去。如此他們也不用再怕被人欺凌了。
“走吧,先回去,以後再逛。銀杏,你對京都熟,先去打聽一下這京都哪裡有宅子在租,租一間兩進的,先租兩個月吧。”
江雲漪輕輕嘆了一口氣,昨兒她累得不想動,所以才暫時住雲子澈給她的別苑。今兒她有力氣了,可不能再住在那裡。
周淮安兄妹和銀杏都沒問江雲漪爲何突然要租宅子,但他們猜想江雲漪這是不想欠雲大少爺人情。
一行人有些悶悶不樂地回了雲子澈的別苑。根本沒發現就在他們與紅衣少女起衝突的一間茶樓的二間雅間有兩個將整件事的經過全看進了眼裡。
“外公,剛纔那個少女就是我表妹江雲漪。”
江子豐今兒約顧永德在茶樓用茶,本來探着窗正瞧着樓下的人流,不想就看到江雲漪與冰舞郡主郡主鬧了起來。
這個冰舞郡主佔着誠王爺的寵愛,在京都是出了名的刁蠻任性,只要看到比她身份低的人就會可着勁地踩。
誠王爺府中每天都有漂亮的丫頭被冰舞郡主凌虐至死,現在京都的牙行裡最怕就是給誠王府送丫頭,就算是送也只敢送一些普通姿色的。
“就是她害死了我的女兒?”
顧永德危險地眯了眯眼,一雙陰沉的眸子凝着江雲漪離開的方向,語氣聽不出任何悲歡。
然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見到閨女成一堆白骨時的那種刺痛,那時的他恨不能快馬直奔安雲要了江雲漪的命。
可是他忍住了,他是誠王爺的副將,領一方軍務,若擅自離京,那王爺多年的隱忍就會付水東流。
他不能壞了王爺的大計!所以他一直忍,一直忍到現在,甚至剛纔江子豐說那個少女就是殺害他閨女的兇手,他也不過是淡淡地瞥了眼。
“顧姨是怎麼中的毒,根本沒法查。當時辛知縣迫於壓力判了我爹的罪,顧姨因爲是從犯,所以辛知縣自然不可能細查。”
江子豐即不說這是跟江雲漪有關,也不說這事跟江雲漪無關,他只是把當時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的告訴顧永德。
在江子豐看來,若當時辛知縣能力保他爹,那他們父子根本不會輪落到現在這種境地。
他恨辛長貴比江雲漪更甚!他們一家若不是幫着辛長貴幹那些壞事兒,他爹會被削了功名,顧姨會死麼?
出了事兒,辛長貴就把一切罪責全推到他爹和顧姨身上,卻把他自己摘得乾乾淨淨,由他們一家爲他背黑鍋!
可是來到京都之後,他才知道有些事情他只能忍,並且他也讓他爹忍。他們只有攀上誠王爺,纔能有出路。
而想要攀上誠王爺,就只有顧永德能幫他們!所以一上京,辦完顧明婧的喪禮,他就跪在顧永德面前,說願意爲他養老送終。
顧永德只有顧明婧一個閨女,跟他又親,在那種情況下,自然願意把他收在身邊。
誠王爺爲了挽住屬下的心,對他和他爹都極禮遇。如此他們纔在京城這個地方生存了下來!
“子豐,在王爺的大計沒成之前,你絕不能在王爺面前流露出對辛長貴的不滿。知道麼?”
顧永德雖然是個粗人,但他一直粗中有細,所以才能成爲誠王爺的心腹。
顧明婧的死對他打擊很大,所以當江子豐發誓願意爲他養老時,他也想着他這一生最遺憾就是沒有兒子,他一直盼着顧明婧出嫁後給他生個外孫。
可他怎麼沒想到,顧明婧才嫁去安雲半年就去了。在他知道閨女死前已經有了生孕後,他的心就更痛!
所以當江子豐表明願意給他養老時,他就決定要好好培養這個孩子。這孩子很聰明,他相信以後他一定能讓他,也讓誠王爺很滿意。
但這個孩子對於他爹江家旺被剝奪官身的事兒一直耿耿於懷。他也恨辛長貴,可現在並不是跟辛長貴算帳的時侯。
不過等以後有機會,他一定不會放過辛長貴這個間接害死他閨女的王八蛋!
“知道了,外公!那你準備怎麼對付江雲漪?”
江子豐知道經過這兩年的相處,顧永德是真的把他當親外孫一樣看待,所以顧永德跟他說什麼,他都會聽的。
方纔會把江雲漪指認給他,其實是知道這個世上最恨江雲漪的人不是他,也不是他爹,而是顧永德。
自顧永德知道顧明婧的死全是江雲漪一手造成的後,他就恨上了江雲漪,恨不得能親手殺了她!
可惜江雲漪遠在安雲,顧永德有軍務在身,根本沒法走開。而他的手也不可能伸到安雲去。
誠王爺更不可能因爲一顆棋子的死而大動干戈,何況在他看來,誠王爺對於他辛苦培養出來的棋子那麼輕易地被江雲漪這麼一個農村丫頭片子給整死是很不屑的,又怎麼可能花精力去爲棋子報仇呢。
“這事兒,你就不要管了。總之這一次我定會讓江雲漪有來無回!”
顧永德冷冷一笑,在安雲或許他殺不了江雲漪,但在京都他若想殺江雲漪易如反掌。
不過這事兒江子豐不能參與,他打算用自己的手法爲他閨女報仇。江子豐現在還太小,有些事兒他還不能讓他知道。
……
江雲漪同周淮安兄妹回到雲子澈安排他們的那個別苑時,雲子澈已經在前廳等着他們了。
“昨兒人初到京都一定累壞了,所以我纔沒有打擾你,今兒剛好抽空過來。要不我帶你在京都轉轉?”
雲子澈是辦完家裡的事兒才趕過來看江雲漪的,來時下人說江雲漪帶周淮安兄妹逛街去了。
想着他們一路來京,江雲漪每到一個城鎮都會出去轉一圈,這來到京都這個繁華之地,不出去逛是不可能的。
“轉是一定要轉的,不過你已經一年沒回京,過幾日就是春節了,你一定有很多事要忙,所以這逛京都的事兒還是稍緩吧。”
江雲漪笑着搖了搖頭,她來京都當然要好好逛逛,但她不能在這個時侯麻煩雲子澈。
不過今兒出門就碰上冰舞郡主的事兒,讓她對京都不由又多了一層認識。看來下次她得出門得穿上端木陽爲她準備的那些衣裳才成,否則像今兒這種事估計只會多不會少。
她看出冰舞郡主並不是什麼人都會期晦,至少她在罵她之前是看過她的衣着打扮才動手的。
京都裡的人雖然各個蠻橫,各個不講理,但他們並不會對誰都蠻橫,對誰都不講理,他們是看人的。
這些人在蠻橫和不講理的同時,也明白在京都的生存之道——就是要認準在京都誰是你能欺負的,誰又是你惹不起的。
沒認準這一點的人,不管他的什麼背景,都會死得很慘!這也是江雲漪一開始爲何選擇低調的原因。
她初來京都無依無靠,隨便一個什麼人都可以捏死她,所以她纔會選擇隱忍!可惜冰舞郡主在第一天就打破了她這個打算。
“你來京都,我就是主人,作爲主人我總要儘儘地主之宜吧。”
雲子澈聽此就笑了笑,他剛回京確實有很多事要忙,但不管再怎麼忙他也不能把江雲漪帶到京都後就不管,這樣他就太失禮了。
“來日方長,你還是先忙你的事吧,青杏銀杏對京都也很熟,就由她們先帶着我轉轉就好。對了,我剛纔讓銀杏順道去幫我看看有沒有外租的宅子,等找到之後我們就搬出去。”
江雲漪微微一笑,這個時侯她可不敢讓雲子澈陪她逛京都,她還想安生幾天呢。
方纔雖然只在京都主街逛沒多久,但京都最常談論的三個人中就有云子澈。若是讓人看到她和雲子澈在一起,那她就別想逛了。
偏偏這三個人她都認識,若是讓那些人知道她還跟這跟三人這麼熟,那她估計會成爲全京都少女的公敵。
“雲漪,你不讓我陪你逛京都就算了,你還要搬出去?你可是我請來的客人,沒讓你住進雲家已經是我的失禮,把你安排在別苑,你還要去外頭租院子住。這事若傳出去,那別人還不知道要怎麼編排我呢!”
雲子澈料到江雲漪可能不會按他的安排住別苑,卻沒想到她會在第二天就給他來這麼一段信息。
“我這次來京都,除了給雲老夫人看診外,主要還是要好好了解京都。若是住在你的別苑確實多有不便,何況我還是個女子,我也應該爲我的聲名着想。你說是吧?”
江雲漪是從周淮安口中得知這裡是雲子澈的私苑,一般情況下雲子澈不住雲家時,都會住這裡。
這事兒是昨兒晚上週淮安兄妹從別苑的下人那邊問到。那些下人說這個別苑雲子澈從沒帶過一個女子過來,她是第一個。
雖然她跟雲子澈是清白的,可若好再住下去,估計再清白也會變得不清白。這種事兒可大可小,她可不想兩個人的聲名因此受到影響!
“我在京都還有一個宅子,是三進的,沒人知道是我的。如果你真要搬就搬去那吧,租金的照收,決不少收你半分。這樣你要還不答應我就沒辦法了!”
雲子澈聽此知道再勸無用,那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不然以江雲漪的個性一定會強行離開這的。
“今兒我們出門碰到冰舞郡主了。”
江雲漪見雲子澈退了一步也就不好再推辭,便把他們今兒的遭遇跟雲子澈說了。這事兒雖然跟雲子澈無關,但她想她還是他的客人,就有必要讓他知曉。
“以後碰到她還是繞路走吧。”
雲子澈聽此不由皺了皺眉,怎麼江雲漪的運氣這麼差,纔剛到京都就遇上冰舞郡主這個難纏的主兒。
冰舞郡主的難纏來源於她刁蠻的個性,偏偏她又是誠王爺的女兒,皇帝的侄兒,太后的外孫女,身份尊貴。
好在這個冰舞郡主看似胡鬧,倒還知道一些分寸。當然,她這個分寸指的是背景比較特殊,身份地位比她高,或者即使身份地位沒她高,但其父在朝中的地位和官位對誠王爺有利的,她都不會輕易去得罪。
有些時侯連他都不看大不懂這個冰舞郡主到底是真笨還是假傻。總之,在京都大多數人看到冰舞郡主都是繞道走的!
“這個冰舞郡主這麼可怕?連我們的雲大少爺看到她也要繞道走麼?”
江雲漪本來對這個刁蠻郡主還不是特別在意,但聽雲子澈這語氣,似乎這個郡主有些不簡單。
能讓雲子澈覺得不簡單的人,她自然要不能掉以輕心!
“冰舞郡主是一個看起來很簡單,卻又很不簡單的人。老實說她很得太后的歡心,但皇上對她卻一直防着。簡單說皇上防的不是她,而是她的父親誠王爺!
這事你要是在京都呆久了,不必我提醒你,以你的聰明也能察覺到。總之,以後你若再碰上她,還是能避則避吧。”
雲子澈想着江雲漪以後定要來京都的,那麼一些京都的人事他就有必要跟她提個醒。
其他人還好,就是這個冰舞郡主讓他有些頭疼。或者全京都不對她頭疼的估計沒幾個。
“如果她是個懂分寸的人,那就好辦了。我就怕她蠻不講理,那樣我反而不知道要怎麼對付她!”
江雲漪聽此緊皺的眉倒是鬆開了,她喜歡跟聰明打交道。若是冰舞郡主是個笨的,那她可能就要用一些極端的手段。
畢竟對付白癡,尤其還是身份很尊貴的白癡,對她這個初到京都的人實在有些爲難。
“你有分寸就好!我這次來是想帶你去看看我奶奶的,她聽到你的事後,很想見見你。”
雲子澈知道江雲漪年紀雖輕,卻不是一個沒有分寸之人,她這麼說,定然已經想到下次見到冰舞郡主之後應當如何應對。
如此他也就放心了!不過他這次過來主要還要帶江雲漪去給奶奶看診。
雖然小妹的歸來,讓奶奶的病好了不少,但老人家畢竟年紀大了,一些毛病若沒有正確療養,以後想治就會更難。
“我本來還想在京都轉轉,順道備一份比較體面的禮物給老夫人的。後來想了想,覺得以老夫人的身份一定什麼寶貝兒都見過。那還不如送一些家鄉的特產給她老家人嚐嚐鮮!”
江雲漪聽雲子澈這麼講就將話題轉到了雲老夫人身上。本來她應該早些去拜訪雲老夫人的,可現在正值新春將即,雲家一定很忙。
然雲子澈既然這麼說,那應該是一切都安排好的,若是她拒絕倒顯得她失禮。何況她也想早些看看雲老夫人的身體狀況。
正值隆冬,正是一些病症的爆發期,做爲這次來京的目的之一,她當然不想耽擱太久再去雲家,要不然治起來會很麻煩。
“我奶奶不講究這些。她就是想見見你,然後陪她說說話兒,聽說你會做藥膳給人調養身體,她就想讓你去給她好好瞧瞧病,也給她治治。”
雲子澈在說到雲老夫人的時侯原來身上那種清冷疏離的氣質就會變得很柔和,由此可以看出雲子澈對雲老夫人有多看重。
而從雲子澈的語氣中可以聽得出雲老夫人是一個很慈愛的老人,定然不會像一些大戶人家的老太太般脾氣古怪不好相處。
“聽你這麼說,我倒也有些特別想見見雲老夫人。”
江雲漪聽此不覺心中溫軟,來到這個離家千日之遙的京都,其實她的內心還是有些惶恐。
這種惶恐是對於地域的不熟悉產生,跟恐懼和害怕無關。就如她初次穿越到這個世界一樣,那時她對這個世界是充滿陌生和未知的。
如今身在京都這種陌生感就越發能引起她心中那份對未知的茫然與無措。對她來說,去大周的任何一個地方都不會有這種感覺。
可京都不一樣!京都就如她前世初次爲國家高官看診調理身體一樣,那時對那些國家領導人,不得不說她還是懷着幾分敬畏的。
後來她漸漸把握跟那些人相處的技巧,如今來到這裡,這份技巧是不是也適用她完全不知道。
雖說萬變不離其宗,但在她沒完全在京都站住腳之前。這份惶恐她還是有必要保持的。
可聽到雲子澈說起雲老夫人的事兒,她覺得人與人相處,其實越有身份的人她越有屬於自己修養,根本不會隨意踐踏別人的尊嚴。
她想,雲老夫人執掌雲家這麼大的家業,必然也是一個修養極好又極懂得如何與人相處的老婦人。
“那你就準備一下,我一會就帶你去見我奶奶。”
雲子澈還擔心江雲漪會推託,聽她這麼爽快就答應了,心下就放鬆了不少。有江雲漪先替他擋着,爹孃和奶奶應該不會再逼他娶親了吧。
“語嬈,你去備一下準備給老夫人的禮吧。就備一罈延壽酒、一罈回春酒、一罈桑葚酒、一罈楊梅酒、一盒首烏糕、一盒茯苓人蔘糕、一盒水晶藕糕,加再一盒芙蓉蓮子糕。你先去把做糕點的食材備好,我一會親自下廚!淮安,你去備馬車。”
江雲漪這次來京都帶的東西里,有不少全是做藥茶和藥糕的食材。這些食材都是她經過打聽在京都這邊買不到的。
她想在京都試水,總要拿出一點真本事。不然她憑什麼大老遠從安雲來到京都討生活哪。
“是!”
周語嬈由丫頭給她敷好臉後,就聽從江雲漪的令下去辦事了。這些事兒本來應該由青杏和銀杏去辦的,現在他們二人不在,自然得由她去做。
“那我現在就去備車。”
周淮安也知道他們來京的另一個原因就是要爲沈老夫人看診,這會子云子澈親自過來,他們當然不能耽擱。
“臨淵公子不在京中的事兒你可知道?”
雲子澈見丫頭端了熱茶上來,就端過茶示意丫頭先行退下。隨後就跟江雲漪談起端木陽的事兒。
端木陽於幾日前奉命出使齊國,說來事有巧合,若是先前他們不是因爲羅小瑩生病在那個小鎮耽擱了那麼久,江雲漪和端木陽是能見上一面的。
“都快春節了,端木怎麼會不在京中?”
江雲漪聽雲子澈提到端木陽不由微微挑了挑眉。端木陽離京爲何她沒有收到半點消息,青杏和銀杏也沒有給她透露啊。
“我也是剛知道臨淵公子代表我們大周於七日前出使齊國,估計得到二月中旬至下旬才能回國。”
雲子澈就將端木陽出使齊國的細節跟江雲漪一一細說。這些就算他不說,待江雲漪身邊那兩丫頭回來,也會跟江雲漪說的。
“原來是出使他國。”
江雲漪點點頭,估計當時端木陽不是沒給她留消息,而是給她消息時,她可能已經在來京都的路上。
“你,一點都不怪他?”
雲子澈是知道江雲漪跟端木陽的關係可能比他想象中還要親密幾分,這個時侯江雲漪好不容易來一趟京都,端木陽卻不在,以她的個性不是應該不高興麼。
若不是認爲他比端木陽更適合江雲漪,做爲君子他不會在這個時侯提出這樣的疑問。
但他總得爲自己爭取一點吧。若這麼拱手把江雲漪讓給端木陽,他可不會服氣!
“兩個人在一起總要給雙方留一點空間。何況他這是公務,我又怎麼會怪他?若真怪,這事也應該怪我,是我特意不讓青杏和銀杏給他回信說我會來京都。要是他知道我會來京都,很可能會耍小孩子脾氣,推了皇上給他的任務!”
江雲漪搖搖頭,她只是有些意外原本要給端木陽的驚喜,變成端木陽給她驚喜了。
二人已經有兩年沒見,她本想跟端木陽一起在京都過一個春節的。可是天不從人願。
“端木陽真是好福氣!”
雲子澈沉吟了半晌,覺得他到現在纔開始追求江雲漪真是一個巨大的失誤。這樣一個善解人意的奇女子,他先前怎麼就沒有好好把握哪。
不過,在端木陽沒把江雲漪娶進門前,他是不會放棄的。以江雲漪的個性,若發現端木陽有什麼對不起她的地方,就一定會毅然決然地選擇離開。
而同樣的,以江雲漪本身的開明,她離開端木陽絕不會黯然傷神,她一定會選一個比端木陽更好十倍百倍的人一起生活!
既然這樣,他爲何就不能與端木陽一較高下?從身份上,端木陽想跟江雲漪在一起,基本上就要過五關斬六將。
而他的爹孃和祖母都是一心向着他的人,決不會因爲雲漪的身份而嫌棄她。甚至會因爲雲漪自幼的遭遇會她疼愛有加!
端木陽那個死妖孽,桃花可以從京都排到安雲了,他就不信江雲漪連這個都能忍。
再大方的女子,也不會大方到把自己的男人推到別人懷中。更不喜歡有一堆的人成天想着投進她男人的懷抱。
“我怎麼覺得你說這句話有點言不由衷啊?”
江雲漪噗哧一笑,見雲子澈打量她的眼神有幾分奇特,就覺得他這話定是在哄她。
她的這些話不單隻站在端木陽的角度想,也是站在她自己的角度爲自己想。但她的這個想法估計沒幾個人能理解。
因爲在古人的思想裡,女子都應該以男子爲天,以男子爲地。她的後半句話完全是古代的賢妻的標準,但她的第一句話只要細一琢磨就能品出不對勁兒。
她不信以雲子澈的精明會抓不住這句話所表達的真正意思!
“你想太多了!等,等等,你剛纔說端木陽會耍小孩子脾氣?”
雲子澈是不會承認他有挖端木陽牆角的意思的。但他這句話還沒完全回過味來,忽地就想起了江雲漪的最後一句話,然後他驚悚了!
就端木陽那拽樣,他會跟人耍小孩子脾氣氣?江雲漪這不是在跟他開玩麼?這話說出去根本沒一個人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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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逼的剩下一點點沒碼,它居然給姐姐鬧停電有沒有?十一點停電,凌晨一點來了,表示姐姐翻來覆去沒睡着,果斷的爬起來繼續碼,碼完都快兩點了,可是人家編輯早下班了,要第二天早上八點才上班。~(_
ps:看在姐姐這麼苦逼的份上,姑娘們有票子,尤其是五星評價票趕緊給姐姐交上來,安慰安慰姐這顆受傷的心靈。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