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靜寂,月華如銀。
一個修長的身影靠近窗戶,停頓了下,然後擡起了手,去推窗戶。
一推之下,窗戶竟悍然不動,那人先是意外,再是皺眉,衝着窗戶小聲喝道,“打開。”
“不。”窗戶後竟有人迴應。
外面的人,英俊的眉頭皺成了結,耐着性子又說,“打開。”
“不打,一個半夜爬牆的都如此囂張,這京城治安可真夠堪憂的”門裡那人說。
門外那人運了會兒氣,切齒說,“等我撞開,你就不會那麼好過了。”
門裡的人嗤了聲,壓根不怕他的威脅,“你撞個試試,只要你不怕明天全京城的人都議論你榮小王爺半夜不睡覺爬牆”
榮錚咬牙,“你鬧夠了沒有到底想怎麼樣打開”
裡面的寶春拿身體打屁股了。
榮錚也是真的氣壞了,怎麼鬧,怎麼吵都無所謂,但最主要的一條就是不能離家。
可能是她上次離開過他產生的陰影,也可能是他一直都忐忑不安,所以,對於離家最爲敏感不能接受,簡直就是觸犯了他的逆鱗,他的忌諱,他內心的惶恐,尤其兒子的包裹更是刺紅了他的眼睛。
那對母子遠走高飛,是他最害怕的一幕,半夜都會嚇醒的噩夢,更不遑說她離開的第一夜,他整晚眼睛都沒合過。
來時就打定主意,非要好好教訓她一番,讓她知道疼了,才能記住教訓。
可看到那女人寧死不屈服的樣子,他是又氣又心疼,不過還是舉起了手,硬氣了心腸,“下次還敢不敢了”
又是幾巴掌落下,才聽到那女人弱弱地吐出了不敢兩個字。
榮錚吐出一口長氣,正要去翻開那女人,門外傳來蘭香擔憂的聲音,“小姐,怎麼了我怎麼聽到你在叫”
寶春將頭從枕頭裡拿出來,“沒什麼,跑進去了一隻老鼠,咬了我一口”
榮錚的臉陰沉,心說剛纔打的還是輕了。
“啊”蘭香驚訝出聲,“怎麼會有老鼠咬的重不重啊要不要包紮一下你開下門,我進去看看。”
寶春甕聲甕氣地說,“不用,沒流血,就留下個牙印,不用包紮,反正我已經記住它了,回頭收拾它,你趕緊回去睡去吧。”
“真沒事”蘭香不放心又問。
“沒事。”寶春說。
“那好吧,我回去睡了,那老鼠要是再來,你就喊一嗓子,我過來抓住它。”蘭香打着哈欠,迷迷瞪瞪地回了自己房間,邊走還邊嘀咕着,這老鼠都成精了,房間密封那麼好,四周放了老鼠藥老鼠夾子居然還能跑進屋去。
“老鼠”榮錚順勢躺下,捏着她的耳垂哼了聲。
寶春扒開那人的手,裹着被子,將自己挪到了牆跟上,遠離那人。
跟他賭上氣了,邊拉扯被子邊說,“我看看打的怎麼樣”
寶春猛地回頭瞪那人,“看打的不夠重,還要再打麼你誰啊,你敢打我屁股,從小到大,我爹還沒打過我呢”
榮錚的臉黑了黑,“我是你夫君。”不過看到媳婦溼潤的眼睛,心裡的火頓時一消而光,強行拉開裹在她身上的被子,將人按在懷裡安撫,“你不離家我會打你”
寶春反駁說,“我不就是回孃家住兩天”
“你是住兩天的事麼”榮錚說,“我看看怎麼樣”
寶春捂着不讓看。
榮錚說,“害羞什麼,你那裡我沒看過”
寶春怒瞪,掙扎躲閃。
不過最後還是被那人按住,抹了點藥,“有些腫,抹了藥,一夜就消腫了。”
寶春撇嘴,“這會兒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打完榮錚也心疼了,拉人到懷裡,嘆了口氣說,“明天跟我回去。”
懷裡人沒回應。
榮錚說,“不
榮錚說,“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你進門前可是答應過我的。”寶春突然擡頭。
一提到這個,榮錚的臉色頓時不悅了,“你心裡想着這個,想着那個,就從來沒有我。”
寶春一時間愣住,實在是沒想到這人一直在耿耿於懷這個。
寶春說,“換個人打我屁股試試,也只有你敢這樣。”
榮錚怒道,“換個人老子會殺了他。”
寶春撇着嘴,“說說而已,那來這麼大火氣,你把我都打成傷殘人士了,我還沒怎麼樣呢。”
榮錚聞言,將人往懷裡摟了摟,小心避開媳婦尊貴的屁股。
寶春說,“也不是我閒的無聊,非要攬事,只是有些事不是值不值得去做,而是應不應該去做,那怕明知有危險,也會義無反顧。”
榮錚沒吭聲。
她接着說,“不知怎麼的,我總有種不安的預感,北烏使團的這次前來,必定會搞出不小的事來,先不說大榮怎麼樣,咱們身邊的親人朋友可都在京城,一旦有個什麼,那可是直接會影響到他們。”
榮錚嗤了聲,“說到底還是爲了那個皇上,那個皇上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如此忠心耿耿對他,你說出來,我同樣給你,你也如此忠心耿耿對我。”
寶春白了他一眼,“說什麼呢你。”戳着他的胸膛,“你以爲你很有錢”
榮錚梗着脖子反駁,“反正比那個皇上有錢就是了,國庫銀子是多,可那都不是他的。”
寶春說,“你家銀子也多,也是你的,可卻要養着那麼多人”
榮錚不說話了,可表情很不以爲然。
寶春問他,“孫平那邊辦的怎麼樣了”
榮錚往上躺了躺,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着帳頂不說話。
寶春暗自腹誹一番,瞅着某人那個大爺樣,嘴角抽動了幾下,還是湊上前親吻了下某人的臉。
某人指指額頭,寶春又過去親了下。
只是某人太會得寸進尺了,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寶春磨了磨牙,上去一口咬了下去,某人吃疼。
寶春原本以爲他會推開她,誰知那個兇殘的貨,愣是忍疼不撒手,按住她的腦袋,迫使她鬆開牙關,堵住她的嘴,狠狠肆虐了一番。
直到她快要出不來氣,那人的動作才放輕柔了下來。
寶春的屁股不能着地,榮錚讓媳婦平躺在自己身上。
寶春無力趴在那人身上喘氣,那人時不時地要湊上來索吻。
寶春撥開那人的腦袋,“先說清楚。”
某人哀怨不滿地看了煞風景的媳婦一眼,躺回牀上,“北烏的使團私下來的確是聯絡了不少朝中官員,好東西沒少送,收下禮單的,孫平都已記錄在案,隨時可以抓捕”
寶春嘆了口氣,“這可真是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什麼來路的財都敢收。”
榮錚說,“那些人可沒你這麼憂心仲仲,朝廷怎麼樣,大榮怎麼樣他們可不怎麼關心,他們關心的是他們切實的生活,怎麼撈到更多的錢”
寶春罵道,“這幫國之蛀蟲,國家危難之際,他們還想着發財,爲了自己的私慾,是不是賣了自己的國家也不手軟啊”
寶春想到什麼,問道,“鄧家呢鄧家有什麼異常沒有”
榮錚搖了搖頭,“朝中的官員,他們大部分都聯絡過,不過就是沒聯絡過鄧家。”
寶春疑惑道,“不應該啊,鄧家在大榮可是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北烏使團應該首要拿下的就是鄧家了,是不是太過於隱秘,孫平的人沒發現啊”
榮錚皺着眉頭想了想,“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朝堂上已經有人上書皇上接受北烏的要求了,皇上的日子想來也不好過。”某人抖動着腿。
寶春說,“皇上是不會答應的,北烏使團要不多久就會離開,到時你答應護送她,我跟你一起,對了,還有一件事要辦。”
“什麼事”榮錚不耐煩,“馬上要天亮了,你還沒完沒了。”
寶春白他,“周大姑娘的玉佩要回來,我從歸寶閣拿了跟那個品質差不多的,看能不能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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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嚨腫痛,昨晚好幾次都被憋醒,這覺睡的太不安全了,早上找耳鼻喉科的醫生一看,咽喉壁和扁桃體都腫了,開了點抗生素吃,這天氣太容易上火感染了,大家注意身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