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夢魘

李歆被蕭虹的話驚在了當成,彷彿天雷滾滾而來,一下子就把她給炸蒙了。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友情是假的,愛情也是假的,那麼還有什麼是真的?不,都是假的,蕭洛言和蕭虹根本就是兩個最大的騙子,不,不該說是騙子,騙子騙錢騙物,可是不騙感情。

似乎一瞬間,所有的一切都得到了解釋,世間哪裡會有那麼多的巧合,一切怎麼會那麼的順利。

也許她和最初的遇見,未必是蕭虹安排的,不過,後面的很多事情,都是蕭虹安排的吧!總是讓她和蕭洛言有機會預見,再次和蕭洛言再見到的時候,她問過蕭虹,蕭洛言有沒有女朋友。蕭虹卻是說沒有,還問她是不是看上了蕭洛言了,那個時候,她就點了點頭。

後面的一切,就都是一場陰謀了吧!難怪蕭洛言總是知道她的喜好,總是知道怎麼討她的歡心,她和蕭虹是無話不談的朋友,她的很多喜好,蕭虹自然是瞭如反掌。

可嘆她竟然那麼傻,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什麼。有人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爲零,她才猛然覺得,她的智商怕是負數吧!不然也不會讓人家耍的團團轉,還一無所覺。

“我們這樣騙人,你還想要什麼回報啊!夠了,事情到此爲止,我不想再傷害她。”蕭洛言制止了蕭虹的喋喋不休。

“不想傷害她?你什麼一時?你是不是假戲真做,真的喜歡上她了。”蕭虹變得更加的歇斯底里。聲音真的是不小,一點也不擔心別人聽到一樣。也對,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大家都放假了,整座樓裡,都沒有幾個人在。就是有人聽到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在大學裡面,這樣的情侶吵架多的是,隨處可見,誰也不會在意。

“你這個人真是不可理喻,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好不好?我先走了,你安靜一下吧!”

“你別走,不把話說清楚了,你就別想走。”

“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門猛然被打開了,李歆呆呆愣愣的站在門外,看着門裡一臉驚詫的蕭洛言和蕭虹。

“你怎麼來了?”良久,門內的兩人才算是回過神來,蕭洛言有些手足無措的說道。

“小歆來了啊!快進來坐吧!”“回過神來,蕭虹便笑嘻嘻的拉着李歆進去,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剛來還是來了一會兒了?怎麼也不敲門啊!”

“我來了好一會兒了,聽到你們在吵架我就沒有敲門。”李歆冷笑,心是那麼冷,從來沒有過的冷,好像把心活生生的挖出來,然後葬在了南極冰川之中,冷的讓人顫抖。心悶悶的疼,原來,心真的是會疼的啊!

現代科學證明,人是在用大腦思考,和心沒有什麼關係。她以爲,既然心不會思考,應該不會痛的。原來一切都是騙人的,就連知識也是會騙人的。

“你都聽見了啊!”

“是啊!我都聽見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偷聽你們說話了,也是你們沒有可以的降低分貝啊!怕是整棟樓還在的人動聽到了吧!”李歆笑起來,這一刻,她真的很想要狂笑嘶喊,可是她不能。在不在乎自己的人面前,越是示弱,只會越丟人。示弱、流淚、哭訴,那是都只是對在乎自己的人有用,對於別的人,沒有半點用處的。

“小歆……”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和你無話可說,從今以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不要讓我再看到你。”李歆打斷了蕭虹的話。“洛言,我有話要和你說,我們到外面去說吧!”她說完便走了出去了。

這個屋子是真的讓她很壓抑,很討厭,她真的是一刻也不想要在這裡多呆。

之後,她和蕭洛言便一路沉默的走着,她沒有開口,他要沒有說話。氣氛帶着一種莫名的詭異。一路走着,不知不覺,兩個人已經走到了操場了。操場也沒有人,空曠的很。操場邊上有大片的鐘山櫻花,這個時節開得最好。大片大片的紅,彷彿紅雲一般,染紅了大半邊的天。

那是一種開的很紅豔的櫻花,花開的時候,漫山遍野的紅,漂亮的驚人。花凋謝了,也會結出很多的果子來,成熟的時候很漂亮,紅豔豔的,滿樹的豔紅,散發着無限的魅惑,誘人品嚐。不過滋味並不是很好,吃多了還會頭暈,所以當地的老人說了,那是不能吃的。

真正能吃的櫻桃,開花的時候是純白色的,雪花一般,結出的果子也並沒有那般紅豔,沒有那般漂亮。

“我們分手。”她猛然轉身看着蕭洛言。

“小歆,我想和你解釋一下。”

“沒有那個必要了,該知道的我都已經知道了,什麼解釋的話,到底不過是你的狡辯吧!既然到了這份上了,你要是好好的承認了,我還多看得起你一份,你還要狡辯,只會讓我更鄙視你。難道,騙我真的那麼好玩嗎?”她苦笑。她到底是上輩子把他們害成什麼樣了,纔會有如今的報應啊?還是她流年不利?

這一瞬間,她才覺得眼前的人是如此的面目可憎,不知道她當初到底喜歡上他什麼了。

“小歆,我……”

“真的什麼都不需要說了,你知道嗎?我曾經告訴自己,如果有人背叛我,我就親手把他的心掏出來。不過,現在我不想了,因爲這樣做,只會髒了自己的手,葬送了自己的命。我們現在正式分手,以後,再也沒有任何關係。這輩子,我都不希望再看到你。”說完話,她也就離開了。

心裡不是不痛苦的,自己小心呵護着的感情,到頭來卻是這樣的結局。那真的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彷彿冰火九重的折磨,冰的刺骨,烈火的燒灼全然於一身。手心有了多少的血珠,她才能如此的決然。

不過,並沒有很久,她就又聽到了他的消息。其實不過是第二天,他的消息就已經傳開了,當夜,他醉酒駕車,身亡。後來,她去看過他,在醫院多的太平間。

其實,她並沒有見到他的面了,因爲,他身上的白布連頭臉都遮了。他的父母哭倒在牀前,在一邊,她還看到了蕭虹。

知道他死訊的一瞬間,其實她知道,她並沒有那麼恨他,或者說,縱然恨,也從未想過真的要他死。他死了,也帶走了她愛人的能力。後來,也不是沒有人追她,其中也不乏優秀的人,可是她學不會再愛了。

有些變故,真的可以讓人的本能都因此消失。

在太平間,其實她一直都沒有哭,她的淚早已經乾涸了,再也流淌不出來了。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覺得他就是個騙子,也許連死都是騙人的,也許某一日,某個地方,他猛然出現,星眸璀璨,笑意盈人。

她愣愣的站在那裡,彷彿全世界都消失了,整個天下都只剩下她。她能看到蕭虹對着她嘶吼着些什麼,可是,她聽不到,一點都聽不到。她只看到那一張美麗的臉,扭曲而猙獰,像是青面獠牙的鬼怪。

其實,她真的很想要問一問他,是不是真的從來都沒有愛過她。可是,他在的時候,她問不出來,之後,她再也沒有辦法從他的口中得到答案。

之後,很長的一段日子裡,她拼命的回想那些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拼命的回想他的容顏,一遍一遍,無數遍,一切就像是電影畫面一樣,在她的眼前晃來晃去。因爲有人告訴過她,想要真正的忘記,放下,那就拼命的回想,一遍又一遍,直到想起來的時候,心裡再也不會有任何的波瀾,那就真的放下了。

就像害怕某一樣東西,那就拼命的去想,等想到的時候,再也不覺得害怕了,那就真的不怕了。

似乎真的有用,之後的很長一段日子,她都不會去想起他,然後她自己過着平靜的日子。偶爾想起生命裡有這樣一個過客,也不過是嘆息,沒有太多的波瀾。

可是她到底還是沒有真正的忘記,他鏤刻進了她的骨髓,她驅逐不了他對她的影響。他就是她一生不滅的夢魘,偶爾午夜夢迴,她都沒有辦法真正的平靜。或者很多事情,所謂的忘記、放下,也不過是她自欺欺人的假象。

她猛然驚醒,天已經亮了。她揉着頭掙扎着從牀上坐起來,昨夜的情景在腦子裡清晰,看來還真的是酒喝的多了,竟然醉了啊!

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啊!可是,那樣清晰的一切都告訴她,那不僅僅是一場夢,而是她前世親身經歷過的故事。原來過去了那麼久了,她還是依然在耿耿於懷嗎?他怎麼就像個冤魂,總是纏着她不放啊!

蕭洛言,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的。

我從未後悔過,哪怕是曾經蒙上雙眼相信你,縱被萬箭穿心,我也無悔。可是,你要記得啊!傷害過後,再無原諒。

她掙扎着從牀上下來,頭還是疼的很,以後,真的不能再喝那麼多的酒了。酒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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