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大可是出了名的玉面閻王說一不二的主啊,這一劫,他蕭穀雨今天是逃不過了。
想到這兒,什麼面子啊裡子啊蕭穀雨都不想要了。他一下子將林子尹熊抱住,嚷嚷道:“林子尹,老子如果死了,記得替我照顧好我最近剛買的大黃和二哈。”
許艾緣和許晟對視一眼,發現對方跟自己一樣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確定了冷眼旁觀的不只自己一個人,就放心了。
他們幾個能說的上話的人一點也沒有替他說情的打算,且不說他們講了也沒用,搞不好還會殃及自身。
再說了,五杯“死亡聖地”也喝不死人不是嗎。最多送去醫院,睡個兩天就好了。
蕭穀雨自顧自絮絮叨叨又說了一堆,心裡盤算的是怎麼也得拖到大嫂接完電話回來。羅謖也不催他,任他自說自話。
林子尹雖然猜到了蕭穀雨的打算,但是冉小梨卻遲遲沒回來。而他也實在是看不下去蕭穀雨這個二傻子在這邊丟人現眼加受罪,於是他拍拍他的肩,低聲安慰了他兩句。
接着林子尹輕輕推開蕭穀雨,向着羅謖走近一步,擋在蕭穀雨身前,居高臨下地看着悠然坐着的羅謖。他掀脣,揚聲說:“這酒,我替他喝。”
羅謖眼皮微擡,淡淡瞅了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林子尹一眼,斜斜地翹起嘴角,聲音低沉卻十分清晰:“爲什麼?”
“因爲我酒量比他好。”林子尹勾脣,淡笑着說。
羅謖抿了口酒,將目光落在蕭穀雨身上,眸色漸亮,道:“這個理由,不夠。”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上好的民謠吉他發出的奏響聲,令人沉醉。
“我是他男人,這個理由夠嗎?”林子尹沒有遲疑,接着說了句。他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讓大家都聽到。
在座的單身吃瓜羣衆表示,又被喂狗糧了。而蕭穀雨臉上則漾着層薄紅,看着林子尹的背影沒有出聲。
“這我知道。”羅謖眼尾輕翹,涼涼笑道:“可剛剛定規則的時候,這傢伙答應輸了自己喝。如果你想替他喝,那時怎麼不說?”
“因爲我相信他不會輸,但沒想到,冉小姐深藏不漏,讓我們都小瞧了她。”林子尹直視着羅謖的眼睛,彎脣說着。
所以林子尹的言下之意,是要怪小梨沒有展示自己的實力?雖然他是在爲自己愛的人打抱不平,但對小梨的這種臆測羅謖纔不會忍下去。
於是他揚眉,慢悠悠地反脣相譏道:“小梨一開始投擲出的三支飛鏢,已經充分展現了她的實力,只是你們沒有仔細看,或者不認爲她有什麼實力罷了。”
“哦?怎麼說?”林子尹不依不饒地問。
許艾緣暗忖,林子尹這是跟阿謖懟上了?她在心裡爲他豎起了大拇指,讚賞他的勇氣。但羅謖說的確實沒錯,冉小梨一開始擲出的飛鏢確實不是隨意擲的。
見羅謖一副“我懶得跟你說”的樣子,她才摸了摸鼻尖,擡高聲音吸引大家的注意,出聲解釋。
她押注給冉小梨,並不全是因爲冉小梨說的那番拉票宣言或者單純地想支持她,很大程度上是因爲她也發現了那個標準的等腰三角形。
她講完,又笑道:“能把距離控制得那麼準,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聽完許艾緣的話,還想要再辯駁的人已經啞口無言。蕭穀雨也懶得再掙扎了,認命地說道:“算了,我喝。”
話畢,端起一杯“死亡聖地”,一飲而盡。僅僅過了幾秒的時間,濃烈的酒勁就一下子從喉間溢上來,衝得蕭穀雨腦袋一飄,腳步踉蹌了一下。
林子尹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他,低聲罵了句“笨蛋”。蕭穀雨穩了身形就要去喝第二杯,卻被林子尹伸手擋了,林子尹黑着臉將蕭穀雨扶到邊上坐下,低聲說:“行了,你老實坐着,別瞎逞能,剩下的交給我。”
“老子能喝!”蕭穀雨剛坐下,就一屁股坐起來,步伐略顯虛浮。
林子尹手上用力將他推坐回去,對着邊上的許晟說,“麻煩你照顧一下他。”
“哦。”許晟不以爲然地點了點頭,長臂一伸,橫在了蕭穀雨身前,牢牢地將蕭穀雨制住了。
“放開我,我還要喝酒呢!”蕭穀雨胡亂地揮着手,臉上緋紅一片,顯然已經有了醉意。
“喝個屁!”許晟輕嗤了他一聲,手臂像鐵似的一動也不動。
“羅總,剩下的酒我來喝。”林子尹來到羅謖面前,黑眸沉沉,臉上是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態。
羅謖用餘光輕掃了蕭穀雨一眼,嘴角輕掀。真是沒用,一杯酒就醉成這樣,罷了,讓林子尹喝也一樣。折騰了林子尹,也就等於是教訓了蕭穀雨。這筆買賣,穩賺不賠。
於是羅謖雋眉上挑,下巴輕點,淡然說了聲“好。”
冉小梨進來時,就看見溫文爾雅的林子尹十分豪氣地將桌上整整四杯調製的酒悉數飲盡,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但冉小梨已經沒有工夫去感慨林子尹的酒量如何好,也沒空去想這“死亡聖地”是否徒有虛名。
她目光四移,一眼就看見衆人中間,悠然坐着的男人。他眉目俊美,姿態慵懶而極優雅,但卻於無形之中帶了幾分霸氣,像是坐擁天下的帝王。
男人見是她,將性感的嘴角翹起來,方纔凌厲的氣勢已經消減下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滿目的柔情。冉小梨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自己的心境。
她臉上始終是恬靜的笑容,步履輕快地向那個俊美如神袛的男人走去。有幾人笑着叫了她一聲“大嫂”,她彎脣點頭一一應了。還沒到男人面前,他就已經站起了身,向自己走近了幾步。
“小梨,這邊結束了,我們先走吧。”羅謖自然地將手臂搭在女生纖細的腰間,溫聲笑着說。
冉小梨乖順地點點頭,眉眼彎彎說了“好。”
他們跟大家告了別離開之後,林子尹才狼狽地後退了幾步,跌坐在身後的沙發上,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