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情 醜妃難棄國殤之痛 安得情懷似昔時 不戰而屈人之兵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冷決暝怒問。
青兒一怔,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於是結結巴巴地問道:“不知皇上所指何事啊。”
“你還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嗎?”他將書信扔到她面前,“假公主是怎麼回事?這門親事我何時答應過?”
青兒的頭轟地一下就大了,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勉強答道:“皇上這絕對是誤會。青兒還沒膽大那個程度,一定是白澤根本不想跟我們聯姻。”
“夠了!”冷決暝大怒,“你還想騙朕 到什麼時候,是不是等你把音音送到月氏的洞房去?朕現在就很明確的告訴,朕絕不會答應將音音嫁過去!青兒,如果因此而生戰事,你全權負責。”
“皇上息怒。”青兒徹底傻眼了,她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會變得這麼複雜,一件小小的事如果就能生出戰事來,還全權要她負責。會被殺頭?還是會被廢黜?她的腦子一下變得混亂起來。
“皇上……皇上……”她扯着冷決暝的衣襟,跪在地上,但口中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放手,朕現在要去找音音。”他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冷漠無情。青兒看不到一絲希望。
冷決暝前腳剛出葳蕤宮,後腳就有大臣來報,八百里加急說是朔方有動靜。
“皇上,月氏說我們聯姻沒誠意,現在已經跟羌求聯手了。”
說動手就動手,這一切是不是來得太快了?冷決暝沉吟片刻,問道:“他們的大軍現在到哪裡了?”
“暫時還沒動靜。”
“烏合之衆。他們敢來,朕就就見他們一網打盡。”
那大臣俯首稱是,一聲都沒敢吭氣。事實上他們心裡都清楚,在經歷南秦北齊之亂,國內無論是百姓和軍隊都亟待休養生息,哪裡就這麼容易就能夠迎戰這兩個異族的聯軍。就算是冷決暝再強大,他也不可能一個人去抵抗一個民族啊。
“皇上!怎麼會這樣?”說話間王丞相也哭爹喊娘地跑了過來,“現在我們禁不起再折騰了啊,皇上。他們要公主,就將公主嫁過去吧。爲了天下蒼生……”
“王丞相,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來?”冷決暝斜睨着王丞相,一臉都是嘲諷,“既然你這麼爲天下蒼生考慮,那朕就收了你女兒做公主,然後讓她代替朕的音音出嫁,你看如何?”王丞相一下子怔住了 ,半天也沒發出聲音來。良久,他才說:“既然皇上不想嫁公主,那爲何又弄出個假公主來騙那個白澤王子呢?”
“你想知道?”冷決暝冷漠地問道:“青貴人跟您是什麼關係?”
“青貴人跟老臣並無關係……”
“如果我說假公主是青貴人一手操辦出來的,你會怎麼想?”
王丞相再次失語,青兒是他一手引進宮來的,也是他一手扶植起來的,可是現在怎麼……
“青貴人,這樣做一定也是爲了國家考慮。她一直深明大義。”
“既是這樣,那朕的方法就可行。朕就封你女兒做公主,讓她遠嫁。”
王丞相一張老臉由紅變白,又由白變紅,最後撲通一聲跪在了冷決暝的面前。
“皇上,臣就一個女兒。”
“朕,也就只有一個女兒。”冷決暝咬着牙看着他,這幫人只會指揮他如何如何去做,但從來都沒替他考慮過。
君臣二人無聲地 對峙着。王丞相冷汗涔涔,一雙眼睛緊張地看着地面,忽然他擡起了頭大聲說:“皇上,這大禍既然是青貴人闖出來的,不如由她來解決。”
“怎麼解決?”冷決暝問道。
“我們可以先表面上將她貶爲庶人,等過了這段時間再恢復她的封號。”王丞相激動地說。
冷決暝嘆了口氣,他舉目眺望,好像在看什麼東西。
“這可是你說的。”他盯着王丞相,“你可別後悔。朕若是將她貶爲庶人,朝中上上下下全部由你去說服打點,朕不希望有人說朕忘恩負義,拿一個女子開刀。”
“皇上您放心,一切都交給老臣打理,包括青貴人那裡,老臣也會去說服。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避免聯姻,同時也不會打仗了。”
冷決暝無聲地笑了,他只想看這個老狐狸的醜態,其他的他心裡自然清楚。月氏的人未必敢來侵犯中原,但青兒卻是不能在身邊久留了,因爲這個女人容不下音音。而且她太會算計,這樣的女人呢留在身邊只會讓他煩惱,既然如此他不如就藉着這個機會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將她趕走。
“皇上!”聽到廢黜消息的青兒,立即趕到了冷決暝的身邊。她怎麼也不相信,事情的後果會這麼嚴重,嚴重到要廢黜她。“皇上,請您看在孩子的份上,繞過青兒吧,青兒再也不敢了。”
冷決暝將她扶了起來,他看着她的眼睛,柔聲問道:“王丞相沒跟你說過嗎?一切都是不得已。月氏那邊還等着朕給他們一個交代呢。而且對你的處罰也只是暫時的,等這件事過去之後,朕自然會接你回來。”
青兒眼中蓄滿淚水,她比誰都清楚此次要是廢黜成功,她這輩子都沒機會再回到冷決暝的身邊了。
“皇上,你雄才大略膽識過人,如何會畏懼一個異族。”
“朕是不怕,但天下蒼生怕。”他說得那麼冠冕堂皇,聽得她四肢發涼。一個胸懷天下的男人,你如何要求他在心中裝下你?在天下蒼生面前,她是那麼微不足道,命如草芥。
“皇上,你不想要我了。”她的眼淚倒映着冷決暝的身影,看起來如此遙遠,如此模糊。“就算是你不想要我,也要想想孩子啊。這可是你的骨肉啊。”
女人的眼淚是最好的煽情藥,但是冷決暝天生就是一副鐵石心腸,除了音音,他對任何女人的眼淚都無動於衷。只是那個孩子,卻讓他難以安心。
“朕會派人好好照顧你跟孩子。”他背過身去,亦背過了她的淚她的心。
青兒知道自己到底還是輸了,她輸給了那個叫做音音的女孩輸給了冰魄,輸給了冷決暝的心。自己所做的一切,到最後只能有這樣的一個結局,她好不甘心啊,可是又能怎麼樣呢?
驛館。白澤住處。
“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將消息散佈出去了。再這樣下去啊,我都不能呆在這裡了。”白澤悶悶地說:“真是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
“你放心,這場戰事是打不起來的。”音音笑看着白澤,“你也會好好的。”
“音音,你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我只是想將一個人請出皇宮,然後要她跪在我面前,給我磕頭認錯。三年前,我輸給一個女人,三年後我不能再繼續輸,關心則亂,只有不聞不問,才能放手一搏。”音音自顧地說着,長久以來,音音終於知道自己爲何會一輸再輸,就是因爲她太在乎冷決暝,而她的對手卻未必有那麼在乎。
白澤似懂非懂,因爲在他看來音音不過是個小女孩,不會牽扯到很複雜的爭鬥關係。
“好了,不說了。我們就走着瞧,不出我的意料的話,那個女人應該已經快被趕出皇宮了。白澤,今天我先教你如何解普通的毒。”音音對百毒譜早已倒背如流,不用看她也知道各種解讀之法,“對了,我要你辦的事,你辦得怎麼樣了?”
“那個小男孩拿出百毒譜的條件就是要別然找到他媽媽。”白澤說道。
“那,你趕緊想辦法將他帶到我這裡來。”凰音一下子就激動了,“我知道他媽媽在哪裡!”
“他好像不方便出來,不過我儘量吧。”
紫暝宮
夙翳穿過重重阻隔終於來到了紫暝宮,在經歷凰音成魔夭夜重傷之後的紫暝宮早已呈現出一片衰落。宮人失落,流散,宮房坍圮廢棄。夙翳憑着依稀印象,一路找到了藏着鸚鵡草的地方。
“冰魄,等着我。”他縱身一躍跳到了斷崖上,這時一個綠色人影卻向他撲來。
“何人擅闖紫暝宮重地?”綠衣人站到地上,原來是翠翹。
“識趣的就把鸚鵡草給我,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夙翳看都沒看翠翹。翠翹大怒,舉劍就刺。夙翳輕輕躲過,剛想一劍決殺翠翹,卻被一個紫衣人擋開。
“我以爲她會來,沒想到來得是你。”夭夜身披紫色長袍,定定地站在夙翳面前,“夙翳好久不見。”他沉聲說。
“夭夜,公主的詛咒是你下的嗎?”夙翳看着夭夜問道。
“我只想她離開那個男人。”夭夜沉聲說。
“但是你知道嗎?她現在已經快死了。”
“他們兩個有緣無分,註定不能在一起。”
“夭夜,如果他們有緣無分,那她與我們更是有緣無分,你忘記了我們的使命了嗎?”夙翳大聲說:“我們爲公主而生,就註定要爲她們而死。不管她們作何選擇,我們都要無條件支持。”
“哈哈……”夭夜大笑起來,“可惜覆巢之下無完卵,國家都不在了,哪裡還有公主?她只是一個女人,是我想要的一個女人。如果我得不到就毀了她!”